第二百八十九章 舍生取義,大劫終焉(1 / 1)

拜師四目道長 東人 2222 字 26天前

……

感受著一波又一波,越來越強大的反抗,徐君明臉色難看。

“該死,這龍帝的掙紮越來越強了!”

“不能這樣繼續下去。呂盤,先天八卦陣!”

徐君明一心多用。

借土遁來到戰場中心的呂盤瞬間飛出,手中陣圖一揚,徐君明早先給與的八件壓陣之物,彙合陣圖。

百丈之內,一座大陣快速把徐君明與外界隔絕開來。

“先天八卦陣,封魔!”

八件靈器在陣法的加持下,化為一條八色鎖鏈,幫助一夢黃粱死死鎖住龍帝的朱厭化身。

“拘魂!”

丹田靈魂法符變換,一條黑色鎖鏈,直接射入朱厭體內,捆住龍帝的魂魄,想要把他拉出肉身。

沒了魂魄主持,再強的肉身也不過是一堆肉而已。

“吼…!”

朱厭嘶吼掙紮,卻怎麼也破不開先天八卦陣與一夢黃粱的聯合鎮封。

肉眼可見,龍帝的魂魄,被一點點從裡麵拉了出來。

胳膊,大腿,胸膛,再就是腦袋。

“放開朕!!”

猙獰的嘶吼響起。

徐君明雙手用力,眼看就在成功的時候。

突然,他身上的氣息一泄!

龍帝的魂魄瞬間沒入朱厭體內。

“該死,請神的時間到了!”

徐君明臉色大變。

他在身體可以承受的情況下,最多能借來相當於元嬰八變的實力,並持續半盞茶時間。

現在時間一到,實力直線下跌。

沒有法力,不管是一夢黃粱,還是先天八卦陣,束縛之力瞬間跌落了幾個層次。

察覺到變化,龍帝朱厭化身怒吼一聲,搖身一變。

一頭鱗甲堅硬,氣勢強橫的五爪黑龍出現。

更強大的反抗之力,順著法力傳導過來。

“噗!”

一口逆血飛灑。

徐君明仿佛斷線的風箏,瞬間倒飛出去。

一夢黃粱和其餘靈器,靈光暗淡,紛紛沒入其體內。

“吼…!”

驟得自由的黑龍怒吼一聲,抒發了勝利的暢快後,飛身朝徐君明撲了過去。

猙獰的巨口,鋒利的龍牙,衝天的殺戮之氣,令人心驚膽戰。

“君明!”

趙烈急吼一聲,來不及多想,抖手一扔。

一麵赤紅色符籙飛出。

‘轟隆’一聲,符籙爆開,一根數百丈之巨的木杖,直朝黑龍打去。

黑龍前爪一抬,‘砰’一下拍碎木杖。

受此阻撓,趙烈已經搶到前麵把徐君明救了下來。

“君明,你怎麼樣?”

徐君明臉色蒼白,雙目緊盯著遠處氣勢衝天黑色巨龍,緩緩搖了搖頭。

“我沒有大礙,隻是請神的時間到了。”

說完,不自覺的攥緊雙拳。

“可惡,就差一點點!”

如果能把龍帝的魂魄,從他體內拉出來,即便自己請神時間結束,有一夢黃粱在,他也隻能任自己揉搓。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下麵就交給我們吧!”

飛身而來的喬木龍,拍了拍他的肩膀。

還沒等他說什麼,人已經飛身而去。

這時候,龍帝已經沒心思找他的麻煩,茅山、天師道、樓觀道等頂級宗門,手裡都有很多平時壓箱底的符籙。

這會一個勁的朝他身上招呼。

無奈龍帝身上那黑色鎧甲實在太堅固,任他們火燒水澆,雷劈斧砍,也奈何不得。

隻有親身對上,他們才明白徐君明當初壓著對方打的戰力,到底有多強橫。

赤色符篆越來越少,眾人神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你們都給朕去死!”

黑龍張口一吐,數百丈的驚人烈焰,鋪天蓋地般噴湧而來。

十幾個躲閃不及的先天修士,瞬間被燒成焦炭。

粗大的龍爪‘轟隆’拍下,大地開裂,落入其中的修士,被合並的大地擠成肉醬。

看著實力驚人,殺戮不斷,卻始終無法阻止的黑龍,喬木龍深吸了口氣,眼神中透出一股無法形容的堅決。

“玄玉老兒,三百年前北邙山一戰,你可還記得?”

玄玉道人目光一閃,臉上露出笑容。

“當然。我派風行祖師,殺身成仁,與鬼宗宗主周宗行同付黃泉,慨然之態,瀟瀟風骨,實在是我等後輩之楷模。”

“既如此,今日可敢與老道同行?”喬木龍笑道。

“有何不敢!”

兩人對視一眼,直朝黑龍飛去。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伴隨著高亢的歌聲,巨大的爆炸聲,伴隨著黑龍痛吼響徹天地。

“祖師!”

“師叔祖!”

兩派眾人看到這一幕,無不心痛落淚。

“阿彌陀佛,昔年佛祖割肉喂鷹,今日老衲也要舍身除魔!”

顯通寺方丈圓心大師,把身上代表方丈身份的袈裟交還弟子,飛身而上,以自爆來阻擋龍帝的黑龍化身。

三人的自爆,讓無數人震撼。

尤其是徐君明,這種近在咫尺的感受,尤其強烈。

緊接著天師教的張老天師,茅山北宗的流風真人,峨眉山菩提觀的定鏡師太,這些活了近兩百歲的老一輩金丹,不惜犧牲自己,也要保全修行界的決心和大義,深深震撼了他。

看著在諸多前輩舍身自爆下,渾身血跡斑斑,身受重傷的黑龍。

徐君明深吸了口氣,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彆人能殺身成仁,我又何惜此身!”

雙手結印。

“茅山南宗弟子徐君明,有請關聖帝君上吾身,急急如律令!”

蜂擁而來的天地靈氣灌入己身。

十丈、三十丈、九十丈,很快便超過了他肉身可以承受的極限。

無數青色的經脈,仿佛糾纏的龍蛇從體表浮現出來,臉上神色猙獰之極。

體內精血仿佛長江大河,隔著十幾丈都能聽到流淌之聲。

炙熱無滔的氣血衝天而起,龐然巨身,籠罩在濃鬱的紅色光華中,如神似魔。

“還不夠!”

咬牙一催。

身高瞬間長到百丈,‘嗤’,無數細小的血柱,從體表噴濺出來。

強忍著體內撕裂般的痛楚,虎吼一聲,掌中一百二十多丈的大關刀,如同崩塌的巨山。

“斬、斬、斬!!”

“轟!”

渾厚無匹的刀氣,如同決堤的江河,浩浩蕩蕩,同時快如閃電,直朝龍帝斬去。

那鋪天蓋地,仿佛把天地都要斬斷的強橫氣勢,無人敢於直視。

“吼…!”

黑龍驚吼一聲,體表一層黑甲熠熠生輝。

刀光與黑甲一碰,光華炸裂,直衝鬥牛。

肉眼可見一圈圈白色的漣漪,橫掃當場。

周圍千丈之內,瞬間飛沙走石,一片末日景象。

雙方僵持了片刻,曾經抗下無數道元嬰級道法的黑甲,瞬間破碎。

千丈刀光從黑龍頸部一劃而過,強盛的刀氣滾滾向前。

百萬大軍被這刀氣一斬兩半。

一條深百丈,長千丈的巨溝出現在大地上。

徐君明一催一夢黃粱。

巨型黃粱米,把龍帝還未變化人身的龍屍瞬間收了進去。確定他魂魄被鎮壓後,才鬆了口氣。

瞬間,無邊劇痛填滿心頭。

百丈巨身仿佛漏氣的皮球,瞬間縮小。

‘噗通’雙膝跪地,渾身血流如注。

最後時刻的極限爆發,讓他的肉身全毀了,丹田破碎,識海崩解,經脈寸斷,體內一團漿糊。

除了意識還清醒,幾乎就是一個無法行動的植物人。

操縱呂盤,飛身而來,把他的肉身裝入九峰山,然後意識暫時轉嫁到呂盤身上。

“君明…,你是誰?”

荀長英飛身而來,他沒見過呂盤,還以為是趁機撿便宜的敵人,差點一竹杖打過去。

“師叔祖,這是我祭練的傀儡。”徐君明連忙道。

感受著那熟悉的神魂波動,荀長英鬆了口氣。

“你肉身怎麼樣?”

“傷很重,好在還能堅持。”

荀長英雖未修行神打真訣,但進階窺真境後,也曾在茅山藏經閣中參悟過幾次,知道一旦過度使用,就是肉身崩毀的下場。

“君明,你下去療傷吧,這裡交給我們!”

搖了搖頭。

“比起喬師祖、玄玉道長他們,我已經很好了。”

手中長槍一擺。

“師叔祖,走吧。這場大戰還未結束。”

看著他豪邁慷慨的樣子,荀長英喉頭湧動,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飛身而去。

雖然最強的龍帝已經被斬殺,但剩下這些秦國軍兵反而更瘋狂了,動輒就拉著他們同歸於儘。

四千人擋住百萬,誰都抽不開身。

徐君明手中盤龍槍展開,直朝無邊無際,仿佛黑色海洋般,怎麼殺也殺不完的秦軍殺去。

此時此刻,殺戮似乎成了天地的主流。

每一個人都深陷其中,直到有一方完全倒下。

這場大戰一共打了七天七夜!

這七天七夜當中,後續來到的修行界散修多達三千。

但等到百萬秦軍覆滅,殘存下來的各派修士加起來隻有五百,加上散修也不過千數。

茅山南宗,醉道人喬木龍為殺龍帝自爆身亡。

‘木尊者’吳遠誌死在亂軍之中。

徐君明身受重傷。

錢定林斷了左臂。

荀長英、趙烈是輕傷。

同來的先天修士,十不存一。

其餘各派也比茅山南宗好不了多少。

徐君明手持盤龍槍,身上黑龍甲經過無數刀劈劍斬後,已經變得殘破。

看著一眼望不到邊的碎裂陶俑,殘破的戰旗,崩裂的弓箭,碎裂的屍體,長籲了口氣,一屁股坐了下來。

那怕以呂盤這具肉身,地煞境七轉的修為,高強度的打了七個晝夜,也堅持不住了。

甚至很多人不是戰死,而是在勝利的一刹那,精神鬆懈後,耗儘心神死去。

大家毫無形象的或坐或躺,即便是勝利方,這時候也沒人去享受勝利的喜悅。大家隻想靜靜的好好休息一番。

“師父!”

秦仲提著戰矛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徐君明斬殺龍帝後,才把他從九峰山內放出來。

為的便是磨煉這個傳承道統的大徒弟。

七日大戰,死在他手中的秦軍無數。

殘酷的戰爭讓他成長了不少。

拍了拍身邊。

秦仲一屁股坐了下來。

“怎麼樣?”

“還好,就是有點脫力。師父,你呢?”

“師父這是傀儡身,損失也無礙!”

“那您的原身…?”

看著他擔憂的樣子,徐君明笑了笑。

“放心吧,沒事!”

“真沒事嗎?”

陰惻惻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同時一道黑色的霧氣也從地下冒出來。

看著對麵身穿黑色長袍,臉色蒼白的中年男子,秦仲‘唰’一下從地上站起來,攥緊戰矛,神色深重,死死盯住對方。

徐君明未起身,拍了拍他的腿。

“彆緊張。”

“師傅…?”

“沒事。”

周圍各派修士,看到這裡的變化後,也紛紛趕來。不過耗儘法力和精神的他們,很多都駕不了遁光。

“不知道該叫你徐福,還是安倍仲麻呂?”

中年男子臉色微變。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不過彆妄想拖延時間。今天你,跟周圍這些家夥,都要死!”

徐福伸手一指,一個黑色的勾玉,閃電般朝徐君明飛去。

後者臉色不變,手掌一翻,一張赤紅色符籙出現在掌中,法力激發。

一股浩蕩的靈光,閃電般四下蔓延。

“元嬰赤符?”

徐福心中一驚,剛要催動八尺鏡逃走,卻發現怎麼也動不了。

催動一夢黃粱,變為拘魂索,把徐福魂魄拘押,把他的肉身和法器全都收入黃粱米。

伸手一招,黃粱米飛入體內。

籲了口氣。

這張得自黎行芳之手的禁錮靈符,他一直沒用,為的就是以防不測。

沒想到最後還真用上了。

徐福的死也在提醒他,不管修為多高,都要小心。

能下死手,就千萬彆廢話。

滅了徐福,暫時把秦仲收入九峰山,休息過來的徐君明也開始幫著打掃戰場。

殘碎的陶俑全被他收入九峰山。

散逸的殺戮之氣,破碎的鬼氣和魂氣,全被一夢黃粱吞噬。

完好的法器,各歸各派,散修們的法器,如果沒有後輩門人來領取,便落入各門派手中。

破碎的法器和兵器,除非靈器,否則沒人想要。

全被徐君明祭練了自己的九絕神光。

作為這場大戰的最大功臣,沒人跟他搶。

最後,用土行術法,彌合道法撕裂的大地後,一行人便各自回家。

徐君明抬頭看了眼天空,曾經一直高掛東南的血紅色星辰,已經消失不見。

搖了搖頭。

駕起遁光返回羅浮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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