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開幕演講想要與各位分享的內容到這裡就全部結束了。”
再次上台的方年神色明顯輕鬆了許多。
說話間，方年抬手看了看腕表，欣慰地說：“距離12點還有不到二十分鐘，應該足夠時間回答各位的重點疑惑。”
“依照慣例，請記者朋友們先提問，出於時間考慮，每人隻能回答一個問題，相同問題不要重複提出。”
“那邊那位穿黑色襯衣的先生。”
“……”
某記者：“謝謝。”
“方總，請問您是否提前知道存在著棱鏡，是否提前預料到今天會被曝光？”
聞言，方年笑著回答：“嚴格來說這是兩個問題，之前我已經提到過，以白頭鷹高層的行為作風，並不意外會有這種計劃；
隻有內心不夠強大的人，才寄希望於通過掌控他人隱私來獲得強大。
沒有提前預料，不過你也可以理解成我故意在開幕演講上提到，以讓那位斯諾燈先生能提前曝光消息；
嗯……
我方年在商業領域裡麵有那麼幾分薄麵，對一些消息獲取效率會更高一些。”
略頓，方年和和氣氣道：“時間不多，我希望各位能提一下與前沿業務相關的問題，我畢竟不是發言人。”
“……”
方年的坦然，讓現場許多人直接驚了。
包括直播觀眾。
大家這時候才意識到，方年跟他們通過之前見過的各種大佬都不一樣。
這人對歐美的厭惡幾乎溢於言表。
但仔細想想，又能理解，前沿被歐美的針對可謂是罕見且離譜的。
而前沿沒認慫，根本不按照正常流程走，就是訴訟，剛它丫的。
去年的低調戰略也是主動型的。
從眼下看，明顯是為了這屆開發者大會提前準備，有意的麻痹商業上的競爭對手。
幾乎是下一秒，第二個記者站起來提問：“方總，請問前沿發展笨笨1號的目的是不是為了探索機械替代人工的可能性？”
方年笑了：“你這個問題有點刁鑽啊。”
“你可以這麼理解，但我希望你能公允報道。”
“前沿正在探索的的確是無人工廠，也的確是機械完全替代人工的形式；
從科學的發展角度來說，這是不可避免的進程，從純手工業到工業革命到現在，個人體力勞動力一直在被替代被解放；
未來，我相信至少國內，大多數人可以有選擇的放棄體力勞作，從事腦力勞作；
前沿把對人文的關懷始終放在第一位，不會因探索科學而麻木；
就像目前為止，也隻有前沿專門針對受教育程度較低的群體投入罕見的資源來研發相關內容；
我相信，這才是前沿能一直存在，且越來越強大的基礎；
有人說，人與動物的區彆，是人會使用工具。
我想，你現在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
方年並不介意承認前沿正在進行的一些激進探索項目。
像是無人工廠這個，很容易對一些類似於富士康之類的工廠造成衝擊。
但其實生活還是那樣，依然會繼續。
時代的洪流衝擊下，無人能擋，每個單獨的個體，都隻能接受時代，順應潮流。
方年的意思很簡單，隨著社會的發展，教育體係的革新，將來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擁有選擇人生的權利。
至少在國內是這樣的。
“……”
“方總，據傳聞，小米的M2是由您提出建議最終成型的，我想請問，您是怎麼做到的？”
麵對這個問題，方年稍作整理，回答道：“怎麼說呢，其實本質上跟我關係不大，我提出一些建議，會有很多人去進行可行性研究，最終才是大家見到的樣子；
當然，因為我對信息的獲取效率很高，一般提出的建議會建立在海量數據分析的基礎上，所以，歸根結底，是更多人的期盼催生出的結果。”
“我對科學本質不了解，的確，無論是小米概念機還是今天的1品牌概念手機都是我提出來的；
但正如我剛才所說，更大多數人的期盼，或許就是未來，所以……未來，是你們的，將由每一個當下的你們來定義。”
“……”
方年總不能說自己是重生人士，本就是握著正確答案。
不過這種解釋不算牽強。
麵向消費者的物品，多數時候就是參考海量的數據分析結果，選取最優解罷了。
像是指紋解鎖、人臉解鎖、更大的屏幕顯示，都是大家有過期待的，當然就會出現。
每個問題，方年都儘可能的回答詳細，以便不產生歧義。
但耗時也不長。
“……”
“根據曆次開幕演講以及本次開幕演講的相關產品發展，方總您是否從一開始就挑選了歐美科技巨頭作為前沿的潛在對手？”
這個問題還真是大家都很關心的問題。
如果說一開始女媧係統的出現還隻能說是個特例，但現在，前沿什麼都在做，這意思就不太一樣了！
尤其是今天，給大家一種感覺：
就是彆人有的，我們也有！無論你是否認為我有！
而且針對性很明顯。
前沿好像從來沒考慮過跟國內企業競爭，對標的一直都是跨國科技巨頭。
方年笑了起來：“你這麼說也對。”
“不過就我個人來說，當時創立前沿的想法並不是去挑選誰作潛在對手，就是想搞點基礎科學研發，避開大家蜂擁而至的行業，想苟一波；
再加上，剛好是時代風口，又是咱們國家始終缺失的部分，不料苟著苟著手頭上就有錢了，然後就成了大家見到的樣子。”
“另一方麵，歐美科技巨頭在某種意義上的壟斷，天然令我以及廣大中國人民不喜，但凡發展起來天然就是對手，談不上挑不挑的；
隻是……”
“我也沒想到它們那麼不上進，可能是習慣高高在上優哉遊哉的，給我一種紙老虎的感覺，輕輕一戳就破了。”
“……”
台下響起了意味深長的笑聲。
大家都被方年給逗樂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歐美科技巨頭還真是不太上進，被前沿兩三年功夫給趕了上來。
但內情是，前沿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當然事半功倍。
“……”
“方總，我們都知道，去年瓦森納協議忽然修改，國內廠商可以向ASML購買40/45納米光刻機，當時前沿似乎一蹶不振，是否因此才有現在的突破，讓我們的國產光刻機跨越式的到了28納米的精度？”
方年笑著搖頭：“不是。”
“我們從來沒想過要委托上微電生產65納米光刻機，是故意放出的消息，實際生產的是外殼等非核心部件，可以適用於多數納米級精度；
眾所周知，歐美國家其實都在默契的維持我國科技對它們的依賴度，一般會保持一兩代的領先優勢，每當我們國內企業有突破時，他們就會放開相關行業的限製，一般會剛好領先一代，讓之前的研發投入付諸東流，項目夭折；
所以……
當檮杌和眾多科研單位的工程師們努力完善了65納米精度的光刻係統後，我們就立馬放出了消息，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隻不過我們也沒想到會順利跨越45、40、32納米這三個精度的光刻係統。”
方年話音剛落，台下哄堂大笑。
如果不是方年解釋，大家都想不明白檮杌怎麼就有28納米光刻機的。
現在恍然大悟，一開始委托生產的就是28納米光刻機的殼子。
大家也對前沿的商業手腕有了一次直觀的了解。
但……
最後大家才了然。
這種商業手腕得建立在自身強大的科學研究實力上才能行得通啊！
所以……
前沿牛逼！
“……”
“方總，請問您是否知道影響力俱樂部，傳聞這個俱樂部一手推動了國內許多行業的產業升級，尤其是消費電子元器件，傳聞您是這個俱樂部的榮譽會長。”
方年點頭坦誠：“是的，我是會長，不過辛苦的是沈尼爾沈總。”
“我們現在基本可以帶手機出門，得感謝沈總的辛苦。”
“……”
“方總，請問您對當康股價在您主持開幕演講的兩小時裡大漲27%，尤其是您在玩遊戲的那段時間裡瘋漲21%，您的身價隨之暴漲怎麼看？”
這個問題被問出來後，會場眾人都會心一笑。
大家雖然人在會場，但也不是充耳不聞窗外事。
因為‘吃雞’這款遊戲是當康自研遊戲，本來就有點火熱，方年這一玩，大家立馬看到了商機。
好家夥，股價立馬暴漲。
市值直接給乾到了6000多億港幣。
麵對這個問題，方年微微一笑：“巧了，我是站在演講台上看的。”
“哈哈哈哈……”
“……”
眼瞅著時間差不多後，方年做了個手勢：“接下來把話筒交給各位觀眾吧。”
“……”
觀眾們的問題就簡單多了。
“方總，請問貴司的河圖GPU項目是否開始於2011年夏天？”
聞言，方年輕輕點頭：“是。”
“圖形處理器很重要，它的算力其實會優於中央處理器，其實從一開始就是白澤的重點項目，隻是當時需要時間。”
“……”
“方總，請問您能否解釋一下白澤為什麼會推出冰龍係列。”
“為了完全的自主可控。”
“……”
“方總能否簡略說一下集團科學家是什麼職務？我隱約見過報道，很好奇。”
“不如加入前沿？這不是職務，是頭銜，是為集團作出卓越貢獻的工程師們而設立，隻有獎勵，沒有其它職責。”
“……”
“方總能否儘可能描述的前沿各個實驗室，以及前沿為什麼有這麼強的研發能力，這超過了世界上任何一個正常公司的範疇。”
方年稍作整理，才回答道：“這個問題很寬泛，我一時都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首先，前沿旗下有7個實驗室，分彆是：女媧、勝遇、白澤、朱厭、饕餮、檮杌、盤古。”
“大家比較了解的我就不多說了，說說朱厭和饕餮吧。”
“朱厭是工業軟件實驗室，目前的產品有zyEWB和zyMath，這個領域，我國發展較為薄弱；
希望大家能多多關注，這需要很多人貢獻力量才能擺脫歐美的影響。”
“……”
“饕餮是材料實驗室，目前主要專注半導體材料，像是光刻膠、矽片之類的；
也有一些意料之外的收獲，像是1手機外殼的材料，就是某個項目的失敗品。”
“……”
“前沿的研發能力嚴格來說不算強，畢竟我看到有些報道說過，隨便分點資金給個喂豬的，他那豬都能會寫程序，隨隨便便世界第一。”
說到這裡，方年笑了起來：“雖然是無量小編有意對立矛盾，但也從側麵說明，研發強是因為資金投入多。”
“不過……站在這裡，我想給前沿26319名工程師們正名！”
“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工程師。”
“他們的努力，在你們每次點開手機，每次玩遊戲，每次通過移動網絡上網中體現；
今年上半年我國三大運營商建設的45萬個基站中，有75%使用了勝遇實驗室提供的解決方案；
每一個使用任何一款智能手機的用戶，都使用到了女媧實驗室提供的核心技術，是的，每一個！
今天，那些最大量被點開的App中都用賴於盤古實驗室提供的機器學習框架；
以後，可能你們的每台手機上都將使用由檮杌實驗室主導研發的光刻機生產出來的芯片，因為檮杌實驗室的第一台EUV光刻機原型已經在長春誕生，當芯片突破到一定納米精度後必須要使用EUV光刻機；
今天，至少有一億人使用了由白澤實驗室設計的核心芯片，至少有數億人使用了白澤實驗室設計的非核心芯片；
今天，至少有數億人在使用饕餮實驗室研究的新材料；
今天，國內多數高校理工科大類的學習過程中，已經不再為了學習使用某款軟件而努力，他們的精力將更多的用於了解事物本質，這是因為朱厭實驗室倡導了工業軟件標準技術化委員會，推動了教育形式的改變！”
“再回頭來回答你的問題。”
“前沿的研發能力之所以強，是因為，我們始終尊重每一個工程師的自主權，我們始終尊重每一個工程師心無旁騖的搞研究；
為此，我們建立了良好的行政體係，讓專業的人乾專業的事情。”
“……”
方年話語落下後，會場響起了整齊而熱烈的掌聲。
前沿的強大，從未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