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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築占地12畝高六層的廬州前沿研發中心坐落在蜀西湖正南麵。
放眼放去，點綴在成片成片的荒地中，顯得頗為單薄。
遠不如東側正在施工中的前沿中科大研究院以及更東側的當康廬州研發中心起眼。
像是在一片荒蕪中，文明忽然開始‘出現’。
“……”
“……”
辦公室有稍許的安靜。
見狀，溫葉很合時宜的說起了額外的事情。
“方總，前沿項目實習部大多數隻參加暑期的實習生都要在本周五結束實習，下麵應該怎麼安排？”
方年想了想，說道：“總結經驗，其它照舊。”
“開學後看看情況再討論下一步，實習部成立目的本來也隻是為了探索社團跟前沿係融合的方式。”
溫葉連忙記下：“好的。”
“實習部8月份提交上來的項目清單您現在要看看嗎？”
“等前沿項目進入狀態再說，本就是停滯項目，放著也不會丟。”
“……”
一連說了好幾見事情，氣氛還沒有恢複正常。
騎虎難下的溫葉隻好又說：“您讓我整理的智能手機國內產業鏈的資料，基本整理得差不多了。”
方年：“整理完再說。”
“……”
溫葉眼睛偷摸轉了一圈，硬是湊不出可以打破氣氛的事情。
她隻是本能的覺得氣氛有問題。
但方年的心思她怎麼猜得透。
就是不給機會的樣子。
偏偏是自己強出頭接的話，自己找的事！
現在這狀態，就有點艸了。
現在左右為難。
不上不下。
淦！
這時溫葉已經明白過來。
剛才的形勢她根本隻能不接話。
可她沒擰清，硬要強出頭，去充當緩衝帶。
還彆說，她身材是挺彈的。
但彆的……
就在溫葉坐立難安時，關秋荷慢悠悠的開口：“前沿天使那邊最近沒規劃？”
關秋荷的話語落下後，辦公室氣氛仿佛悄然一鬆。
“沒有。”方年搖頭。
接著語氣隨意道：“網龍那邊一天比一天高調，昨天女媧更新後又特地冒了個泡，是有什麼動作嗎？”
“劉董有點想法，想要進一步推高91無線的估值，謀求赴港上市。”
關秋荷點頭，侃侃而談。
“91助手發展非常順暢，現在其它廠商也想要進入手機應用平台，但這更顯得91助手的絕對領先地位；
前幾天劉董特地跟我通了電話，話裡話外的意思都表明91無線的發展不錯，投前估值10億美元已經有很大把握了。”
略作停頓，關秋荷補充道：“不過91無線的負責人希望再穩一穩，等iPhone4在國內正式發售後再啟動融資評估流程。”
“劉董的意思是一定要確保投前有最大把握的10億美元估值。”
“也請我代為跟你問好，並表示‘女媧’這個事情很抱歉，希望方總能理解。”
方年擺擺手，無所謂地道：“正常商業行為，我又不是陸總。”
接著話鋒一轉：“外部有什麼動靜嗎？”
“照我的了解，外部動靜都是91無線內部觀念的不同表達。”關秋荷想了想，說道。
“怎麼說？”
“劉董安排了原網龍CFO去執掌91無線，起初就有觀念矛盾。”
“我知道，胡總跟我通過一次電話，他的信心不足。”
“對，這就是根本矛盾，劉董對91無線有更高的期待，有小道消息說網龍正在籌備200款以上的手遊，而胡總的信心隻有10億美金的把握。”
聞言，方年不動聲色地問：“外部的具體表現是什麼？”
“阿裡、熊廠乃至鵝廠等公司近期相當關注91無線，資本方麵盈科、IDG、DT等機構持續關注91無線。”
聽關秋荷說完，方年略作沉吟：“這麼說，羅賓……”
“已經開始有心思了？”
關秋荷緩緩點頭：“從動靜層麵來說是這樣。”
“91無線那邊不用再管了，等人上門就行了。”方年鬆了口氣，語氣隨意道。
“正好女媧1上線後也可以更好的證明應用分發平台這條路的重要性。”
方年對91無線當年的19億美元並購案內幕了解不多。
但也聽說過那位胡總跟劉得建的觀念衝突。
大體上可以用心照不宣來形容。
胡總的信心不強，沒有做得更大的把握，這一點方年早有感觸。
但劉得建對91無線有很多的想法。
在方年的建議下，網龍分拆出91無線至今，已經大有不同。
除了最核心的產品91手機助手以外，91無線基於iOS和安卓開發了一係列產品。
譬如熊貓看書、91來電秀、91進程管理。
對於這種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堆砌功能的做法，劉得建本人引以為傲。
不僅如此，劉得建還鼓勵91無線更大膽更放縱地去開發新功能。
這就是91無線內部的矛盾。
但這種矛盾點並不影響正常工作。
雙方都是能理解對方想法的。
從關秋荷的敘述來看，這種內部的矛盾體現在外部動靜上，是各有不同點的。
譬如劉得建想著將91無線送上港股——他是大手子，這操作熟悉得很。
但胡總可能不這麼想。
不上市也可。
差不多是方年預想的方向，將91無線整體打包售賣。
不過這勢必會發生一定衝突，最終決定因素是利益能不能和諧的統一。
方年肯定是希望不需要他出麵，91無線內部就能達成一致的。
管它會不會這麼發展。
至少到這個地步，已經沒必要讓關秋荷繼續參與了。
阿裡跟熊廠都關注了，事情基本能成……
…………
辦公室裡安靜了小片刻，方年忽然道：“關總，講兩句。”
望向關秋荷的眼神和和氣氣，笑容純粹，像是在宴會上邀請漂亮女孩跳舞的紳士。
時間似乎在這一秒種停滯了片刻。
在方年的目光注視下，關秋荷眼睫毛輕輕顫動。
然後裝作很漫不經心的樣子，‘嗯’的應了聲。
同為女人，溫葉、陸薇語她們都看得出關秋荷那一瞬的緊張。
神色各異。
心思也各不相同。
溫葉心裡小聲嗶嗶：“我白乾了？方總的威懾力……”
“不不不不，是我忘記了方總的性格。”
“那……”
“我？”
想著，溫葉心亂如麻，怎麼就不咋太長這個記性呢？
至於穀雨跟劉惜，什麼都不說也爭取什麼都不想。
畢竟這跟她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陸薇語心裡就有些莫名其妙。
她以為方年早就忘記那茬了。
而且……
她感覺好像關總有點慫方年的樣子。
這很不對勁。
明明是關總平時更有氣場，更有威信，更高高在上吧。
更重要的是，方年跟關秋荷不是朋友嗎？
陸薇語嘴唇輕動，最後還是沒做聲。
但有人說了話。
是方歆，她揚起小臉：“哥哥~我也想去。”
方年輕輕搖頭。
方歆便乖巧的哦了聲。
…………
福慶大廈門前停著的輝騰被解鎖。
方年當先上車。
關秋荷跟在後麵，距離車輛越近，越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一樣。
不知不覺間，關總已經不再是之前那樣方方麵麵都可以強勢的房東荷姐了。
在離開棠梨一年多以來，關總逐漸感受到了方年深埋在骨子裡的優秀。
以至於如今居然有點緊張。
像是忽然回到了學生時代。
“乾什麼呀，你的學生生涯得9月份才開始呐！”
見關秋荷上車後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方年終於沒忍住笑出聲，打趣道。
關秋荷：“！！！”
然後口吐芬芳：“艸！”
方年嬉笑兩聲，啟車離開福慶大廈。
“其實是有些不方便在公司談的事情，想跟你談一下。”
關秋荷膽氣一下就壯了，大手一揮：“你先說，我聽聽看。”
“算是兩件事吧。”
見狀，方年也不著惱，不能自己玩兒不允許關秋荷傲嬌一下，輕笑道。
“我想請你幫忙說服當康遊戲的股東，在近期進行一次定向股東分紅。”
“我需要一筆不低於5000萬的個人資產。”
聞言，關秋荷微怔：“你……我……”
“不用這麼著急的其實。”
方年當然聽得懂關秋荷的意思。
“你我都清楚，這個世界上很多煩惱都可以用錢來解決，你的家事陸陸續續也拖了一段時間了，要是放在過年這種時間點，不會很令人開心。”
“額外的，你彆想太多，我也需要點個人資金。”
“要把桐鳳那個商場一次性買下來，也得去韶州給陸薇語的父母買個商場。”
稍作停頓，方年含糊道：“差不多是最後一次給家裡直接購入保障資產了。”
“行，最多9月初我會搞定這件事情。”關秋荷道，“當康遊戲明賬上有10多億資金，還有一些沒有合並的款項，支取幾個億不影響正常運營。”
實際上當康遊戲的賬目比較複雜。
如果全部加起來，現在怕是得有二三十億現金。
因為……
遊戲平台有不少用戶充值金額有許多。
為了應對一些七天無理由退款的事項，一般情況下在賬期未消費時，不會合賬。
當康遊戲平台在平台充值金額上有一個‘反悔’通道。
有彆於其它遊戲產品隻要充值就不退的操作。
目前這個功能還沒有完全成熟。
但當康遊戲內部已經在建立一套獨特的財務機製。
這套係統還得獨立定製。
不算太複雜。
按方年的想法，劉惜都能搞定。
不過具體事情肯定是交給當康遊戲聘用的獨立審計師普華永道負責。
少片刻後，關秋荷主動問道：“還有一件事呢？”
方年看了眼關秋荷：“是前沿公司的股份。”
“我跟陸薇語訂婚後，她了解到了我的想法，離是離不開了，所以……”
頓了下，方年微笑道：“前段時間前沿係資產核算是21億。”
“未來大概率還是不會讓前沿係任何一家公司上市，我想了想，以資產的5倍來讓你購入股份多少有點過分。
畢竟可以預見的是，一兩年內都是舉債投入，產出不會太多。”
“取個整吧，今年年底之前，你都能用30億的總價值購入8%的股份，嗯……”
“陸薇語說，從她的股份中再分出1%給你，好把你綁在前沿船上。”
“至於原先跟你說15%，現在降低到10%是因為可能整體都不打算融資。”
關秋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方年。
好片刻後才開口：“你們夫妻倆不是要把我綁船上，是要把命賣給你們吧？”
“前沿係21億資產已經過時了吧，起碼就沒完整核算91無線股份價值。”
“就算按照10億美金的總價值出手，歸屬於前沿天使的部分也有27億多。”
方年單手把著方向盤，揮揮空閒的手：“你可能想得有點多了。”
“再多幾十億又怎樣，一毛錢都見不到，現在光是債務就有八九個億。
前沿不是當康遊戲，哪個業務部分都不是能很快見到錢的。
就最掙錢的部分，前沿天使，產出也隻有這麼一次，未來不會有太多的機會。
女媧係統實驗室的話，起碼得等到明年了，而且大概率是旱澇保收。”
說到這裡，方年停頓了下，看了眼關秋荷：“你今年投入的錢，大概率要四年左右才能收回來。”
“生意歸生意，前沿沒走穩破產，可能就成我坑你了。”
關秋荷權衡片刻，麵露恍然：“我懂了，按你說的辦吧。”
“我儘快湊夠錢。”
關秋荷基本明白了方年的意思。
對他來說，當康其實是失敗的，是向資本妥協的產物。
所以前沿會有獨立的資本公司。
所以方年說前沿係不對外融資。
意思也很清晰。
方年除了前沿發展規劃上的理想，還有在商業上的理想。
殺資本一個回馬槍。
所以，方年才會忽然跟她談股份的事情，他要保持前沿係的純粹。
“……”
最後，輝騰又停到了福慶大廈樓下。
方年一直隻是開著車兜圈。
…………
…………
女媧新版本上線的第四天。
XDA論壇上再次出現了相關討論帖。
這次跟holdxxxkey一點關係都沒有，是論壇資深用戶。
係統的點評了nuwaMOS。
“nuwaMOS：一個令人驚異的OS，無法相信這是中國的軟件產品。”
“起初，我以為是基於開源係統的ROM作品。
上帝，界麵那麼友好，那麼流暢！”
“……”
“直到我發現它居然是一個獨立OS，我震驚了，而且它竟然來自紅色中國！”
“我相信隻要使用過這個OS，就一定會愛上它！”
“……”
“隻是很遺憾，這個OS也有不少缺點。”
“它不開源。”
“它支持的硬件平台很少。”
“它的底層架構不夠完美，根據對這個OS的測試，文件係統架構上很拙劣，不過在現有的硬件基礎上並不是大問題。”
“十分可惜，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這個新生的OS能夠開源發展，這絕對會讓智能手機OS領域的發展更加璀璨。”
“畢竟，這是一種全新的可能性！”
“……”
方年先是在女媧論壇上看到了搬運。
女媧論壇的發燒友們很是激動。
因為這是女媧第二次被國外知名論壇的大神認可。
在計算科學、軟件工程這個領域，很多年來，美利堅等國就代表標準，很難見到國產軟件被認可。
幾乎都已經成為了默認。
這種帖子的出現，讓發燒友們多少感到與有榮焉。
方年倒不介意這種氛圍。
國際化的今天，被越廣泛的認可，的確算得上是實實在在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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