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黃秀芸去了廚房忙碌。
林平陽張羅著擺上了牌桌，方正國、林鳳、林荔當牌搭子。
方年則被老人喊去了她的房間。
因為之前烏央烏央的從個人感情生活，被林南帶到掉馬甲這個事情上，老人嘴上說的新式糖還沒拿出來。
“年寶，外婆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這個還是吃酒拿的，你看看你喜不喜歡吃。”
方年笑嗬嗬的接過，捏出一顆，撕開包裝袋，扔進嘴裡，嘗了嘗：“酸甜味，挺好吃的。”
“外婆也聽你們的不懂，不過讀大學還是要好好讀。”老人語重心長的道。
“我人老了，也不懂什麼道理，隻曉得讀書是件好事。”
方年連連應下：“是是是，得多讀書。”
老人順著話頭，笑眯眯的道：“將來一定要去讀個博士！”
她懂得不多，也不理解博士意味著什麼。
隻是道聽途說了這老些事情。
大概是知道，博士是比大學生更高的一種讀書境界。
方年也笑著應下來：“我試試看，博士比考大學難多了，我現在也不太懂，可能不是靠分數的。”
聞言，老人有些躊躇：“反正多讀書。”
“嗯。”
“……”
講話間，方年也吃完了一顆糖。
然後從兜裡掏出早早準備好的紅包：“外婆，今年子我又掙了些錢，這些給你過年用。”
老人也推辭不掉，隻得說：“外婆老了，也隻能靠你們掛惦。”
“……”
方年忙說應該的。
跟老人說了會話，方年便離開了。
到客廳一看，林南跟方歆不在，外麵隱隱約約傳來聲音，方年便走了出去。
“哥哥~你快過來，外婆屋裡有一種新式爆竹，你看……”
說著，方歆用長線香給一個圓圈形狀的煙花點了火扔出去。
煙花摔到地上以後，發出“呼呼~”的聲響。
滴溜溜亂轉。
向四周噴出彩色紙屑。
是挺好看。
打掃也挺麻煩。
不過不影響方年立馬就有了興趣。
“來，給我一個。”
林南在一旁看著，好家夥，方年這比方歆都玩得開心。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人了？
這跟公司流傳的那個傳說是同一個人？
幾歲了？
就這？
有五歲算我輸！
方年才不管林南怎麼想，跟方歆從地坪裡玩到了屋側的土裡去。
好片刻後，方歆一掏兜：“沒啦，都放完了！”
方年有些遺憾的啊了聲：“行吧，隻能等下午再去買！”
“好的！”方歆立馬應下來。
方年做了個手勢，指了指屋內：“你回去洗個手，外婆房裡有糖吃。”
方歆點著腦袋，一蹦一跳走了回去。
林南看著這兄妹倆，最後憋出來一句話：“要不我現在去買點？”
方年看了眼林南：“下午再說吧，馬上吃午飯了。”
林南：“……”
他怎麼聽這話，像是真沒儘興，要不是快到飯點了，還真想去買點來玩？！
“……”
方年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望向遠處的田野，嘴上道：“南哥，你現在手上也有錢了，暑假我跟你們說過，要是想買房，我可以借給你們首付。
你自己考慮考慮，在福田、南山哪裡都行，買套一百平左右小戶型，一百五六十萬的總價，首付個四五十萬，月供六七千，輕輕鬆鬆。”
林南沉吟片刻，緩緩開口道：“我自己手上隻有十萬塊，算首付五十萬，我起碼要找你借四十萬，壓力太大了！”
“你誤會了，我隻能借給你20萬，剩下的，你得找舅舅舅媽說一說。”方年語氣平靜道。
“我手上也沒什麼錢，公司的下一次分紅起碼是2010年年底，按照股份也分不了多少錢，彆看今年公司給員工分紅500萬，但股東分紅隻有2500萬，要不然我都沒二百萬。”
聽方年這一說，林南才知道自己孟浪了。
臉色有些赧然：“我會好好考慮一下的。”
方年略作猶豫，還是多嘴說了句：“我建議你買房也是希望你能把錢花在應該花的地方上。”
“你在鵬城有了房子，以後就算是去相親都能遇到更好的對象。”
林南連忙道：“謝謝。”
他知道方年之所以三番五次提起這個話題，就是不放心他這處理感情的方式。
拖拖拉拉好幾年，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不說，還嫌不夠。
一會畏懼，一會又去了，一會又覺得賤，林南自己都覺得腦子裡麵有坑。
而在方年的記憶中，林南最後也沒跟這位結婚……
…………
午飯很豐盛。
這是自然的，臨過年，誰家都是大魚大肉。
席間聊了各種各樣的事情。
主要是圍繞著方年。
學習啊，公司啊什麼的。
方年有問必答，但會選擇性回答。
比較令方年放心的是，林南這一嘴說掉他的馬甲，沒有帶來拘謹。
下午方歆則比較失落，因為沒有去買煙花，而是直接回茅壩。
她還是比較懂事的，沒有生氣。
路上，林鳳舊話重提：“你的公司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方年強調道：“不是我的公司，就那麼一回事唄。”
“虧損一個多億又是怎麼一回事？”林鳳又問。
方年無所謂的道：“公司經營不善，很正常。”
然後補充道：“不過也不用擔心，有限責任公司，最最最壞的結果就是公司破產，我按照出資額承擔幾十萬的債務責任，今年分紅都分了兩百多萬，已經回本還足夠承擔這部分了。”
林鳳挑了挑眉：“還有這種事情？”
“要不然呢，又不是演電視，公司破產，把家都給拆進去。”方年語氣輕鬆的道。
最後，林鳳又關心了一句：“那關秋荷跟你到底是怎麼個合作關係呢？”
“合夥人，我說過的。”方年解釋道。
關於方年‘貪好玩’股東馬甲的事情，基本到此為止。
方年之所以語焉不詳，一方麵不想太高調，另一方麵是儘可能的降低自己對林南產生的影響力。
總之，悶聲發大財。
等有了資本，有了底氣，就無所謂了。
對家裡，方年的做法從來都是有限坦白，這其實也是一種保護。
半道上，方年停下摩托車，去小賣鋪買了煙花。
可把方歆又給高興壞了。
林鳳話都說不出來！
…………
…………
臘月二十六。
一大早，方年一家直奔桐鳳。
在大坪上中巴客車買票時，方正國咕噥了句：“過年坐車漲價太厲害了。”
原先從大坪到桐鳳是八塊，現在直接十五。
方年笑著安慰一句：“就這麼一兩回，習慣就好。”
方正國也不是喜歡嘟囔的人，果然沒再多說。
到桐鳳中心廣場旁下車，一行人先去了春園步行街。
不多時，林鳳跟方歆便大包小包起來。
小孩永遠不嫌衣服多。
也去萬豪給方正國買了套西服。
走出萬豪時，林鳳看了眼空著雙手的方年，笑問：“你這過年不打算穿新衣服了？”
“嘶~”方年吸了口氣，“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
林鳳看了眼方年，道：“隨便買件棉服吧。”
方年笑了下：“你怕是誤會了，我的衣服都是你說的隨便買的，幾百塊上千塊到頭了。”
林鳳很是詫異：“不至於這麼節省吧？”
“那什麼，有個消費能力還不太行的女朋友，沒辦法的嘛。”方年無所謂的道。
林鳳：“……”
這是事實。
陸薇語同學的消費能力很有限，方年沒打算硬生生去拔高。
當然，送禮物是另外一回事。
方年對於外在的穿著講究上也是有的，不過沒那麼執著。
也有一些外在的原因，男士衣服的選擇餘地不大。
不管是哪個季節都一樣。
休閒風不是很好拿捏。
尤其是方年特彆討厭那種花裡胡哨的設計，偏偏有些品牌還經常有，他感覺這些設計師的腦子可能進過水。
…………
東西都買完後，方年招了輛出租車，說了個地方。
方正國隨後上車，覺得很不對勁。
便問：“回家不是坐中巴車，打的多貴啊！”
方年笑而不語。
林鳳隻是說了句，跟著走就行。
到桐鳳大眾4兒子店門口，方正國才反應過來，眼睛都發著光，還要按捺喜色，試探著問：“要買車？”
林鳳瞄了眼方正國，抿嘴一笑：“至於嗎，方年說就買個便宜車。”
一旁的方年補充道：“家裡有車也方便一點，正好我也會開。”
“那就行。”方正國這才鬆了口氣。
見到普桑後，方年滿意的點起了頭。
09款的桑塔納還不是後世的那種流線型造型，而是硬朗方角線。
是方年比較喜歡的風格。
方年一眼就相中了，跟方正國商量兩句，說：“上去坐坐，感覺感覺？”
方正國趕緊坐了上去。
一旁的林鳳不是很滿意，目光左右看了看：“這車有點醜，你看那邊那個也還行吧，應該也不貴。”
方年順著林鳳手指方向看了過去，嘴上道：“寶來啊，超預算了，那車落地得十三萬。”
“這個桑塔納挺好啊，又好開，又便宜……”
方年差點就掰著指頭曆數普桑的優點了。
他蠻喜歡這車的。
反而是後來的改款，方年有點看不上。
畢竟方年兩輩子的經曆都差不多一樣，買得起車時，便已經可以選很多個種類。
完全不需要局限於品牌、價位這種東西。
現在方年相中的就是這款桑塔納誌俊的硬朗風情。
在方正國同誌簡單體驗完之後，方年試駕了三兩分鐘，便刷卡付費辦手續，一氣嗬成的拿下。
哪怕是在2021年，桐鳳上牌照也非常簡單。
沒多久，方年就正經開上了車回家。
方歆毫不意外是最高興的。
至於林鳳女士，最起碼上車時，有十二個不開心。
不為彆的，普桑在她眼裡太醜了……
…………
整個茅壩都沒人知道老方家要買車，等車停到老方家的院子裡，大家才知道這事。
方正斌、方正良等幾個立馬拿了鞭炮過來賀喜。
是這兩年才漸漸興起的一種小習俗。
反正在農村，大件的新東西回家，都會有賀喜。
賀喜的方式就是放鞭炮。
大家熱熱鬨鬨的，方年卻忽然接到了李安南打過來的電話。
“老方，你回家了吧？”
“回了。”
“……”
說了幾句閒話後，李安南話鋒一轉：“大家都要我來喊你參加同學聚會，你有沒有時間來啊？”
方年笑了下：“哪天？”
李安南趕緊回答：“初五。”
方年稍加思索：“在棠梨是吧？”
“嗯。”
“行。”
這種總歸是不能免俗的事情，方年也不拒絕。
就是不知道，這半年多過去，還能在同學聚會上看到多少熟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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