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飯店聲音嘈雜，食客眾多。
偶有人較為激動的拍幾下桌子。
方年的試探得到了應有回應後，嘴上連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誤會了，可能是最近自我感覺太好。”
陳清慧嗤笑一聲：“你知道就好。”
“……”
陸薇語沒插話，方年也不會去跟陳清慧講道理。
更不會說什麼：因為她話裡話外歧義明顯，才認識幾天啊，就挖根究底的。
尤其是陳清慧最後吐槽的那句，聽起來總有點打抱不平的味道。
所以，這麼看來，大概可能也許是陳清慧在替陸薇語打抱不平？
雖然這是方年的猜測，但他感覺很接近事實。
正好服務員上菜，這個話題就這麼略過了……
…………
飯後，陸薇語趕緊去結了賬。
正好陳清慧的男友打了電話過來，她便先走了。
剩下陸薇語跟方年大眼瞪小眼，還是陸薇語先開口：“要不一起散散步？”
方年欣然同意：“外灘那邊太熱鬨，這邊還沒來過。”
這個季節申城天氣炎熱，室外溫度動不動三十五六，入夜吹吹江風，還挺不錯的。
平排走在人行道上。
陸薇語小聲說道：“小慧其實沒有彆的意思，她從小記憶力都好，所以一直自信，你彆誤會。”
方年聳聳肩：“不好意思，我的確是有點誤會了。”
接著又補充道：“像我這種記憶力不好的人，確實沒法理解，可能容易誤會。”
陸薇語輕笑了下：“她其實就是嘴上說說，記性不是很好的。”
方年：“……”
我就說，上輩子也沒這回事啊！
敢情是年輕時自封的？
但回頭一想，方年又覺得女人有時候確實對細節很敏感，比如關秋荷也覺得陸薇語眼熟。
“……”
閒聊幾句後，陸薇語忽然語氣認真的道：“我發現你好像不怎麼會迷茫，也不會有太多感慨，你可以告訴我是什麼原因嗎？”
接著又說：“像是吳塵的事情，又或者實習，要不是你之前提醒我，可能我現在就得挨餓。”
方年好奇問道：“怎麼說？”
陸薇語解釋道：“之前我說過那個崗位很誘人的單位，亂扣工資，用實習報告威脅人。”
方年不解：“這樣的話，直接走換下一家就是。”
略頓，陸薇語小聲說道：“可人有時候要強的呀。”
方年嗬嗬笑了聲：“那就是活該了。”
反正是上輩子沒來得及罵的話。
敢情之前陸薇語扯出來往事安慰他，是因為這個原因，活該！
不過要強也不是壞事，否則陸薇語前世也沒辦法那麼優秀。
接著方年說了下去：“我說過的，像吳塵小朋友在我從小到大的成長環境中，不罕見。”
“就比如我小時候，父母有時外出務工一年都不回家，隻有外公外婆帶著，肯定會主動給家裡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務，比如煮豬食，割豬草，種田割禾。”
最後望向陸薇語，用平靜的語氣道：“所以我沒有可感慨的地方。”
陸薇語沉思片刻，斟酌著問道：“可是你不會想過因為感同身受，所以去努力幫助她嗎？”
接著陸薇語又飛快的道：“不對，不對，這不是我要表達的意思。”
方年沒有回答，反而及時止住話題：“你沒想明白應該怎麼表達時，就先想，一直想不明白就一直想，不用急的。”
“嗯，反正吳塵現在有學上，挺好的。”陸薇語忽然鬆了口氣。
方年也跟著在心裡鬆了口氣。
心道：“看來跟之前猜測的差不多。”
陸薇語從未去過農村，所以6月份的公益誌願活動對她觸動很大，而前世沒有方年的參與，後來又有實習工作上的壓力，經曆了更多的事情，學會的永遠對生活充滿希望……
……這個剛剛入夜的晚上，陸薇語跟方年走出去很遠。
一開始的話題稍微有些沉重。
之後卻輕鬆了許多。
主要是陸薇語講一些她生活裡的小趣事。
“有天去換班時，見到一個小朋友，跟她爸爸來的，她嫌蛋糕不好吃她爸爸還一直喂……”
“後來呢？”
“後來肯定那個小朋友都快哭出來了，跟她爸爸交代自己偷偷放了芥末，還好她爸爸沒生氣……”
“……”
明明是嘰嘰喳喳的聲音，卻因清脆動聽而令方年心情愉悅。
這個晚上之後，方年白天忙著練車，晚上偶爾寫一寫東西。
在轉移到新電腦上的《我的重返人生》文檔中，輸入了新的章節名：
第二章：那個馬尾姑娘的笑容
…………
…………
8月26日，方年趕了個大早從申城回家。
經過八個多小時的顛簸，終於回到茅壩。
月餘不見，貫穿茅壩的那條爛泥巴路，已經被硬化過的水泥公路取代。
當方年騎著摩托車載著方正國進入茅壩範圍後，咂咂嘴感慨：“乾淨多了啊。”
方正國抿嘴道：“那確實，十幾天就修好了，組上還立了碑記，在茅壩橋邊。”
方年問了句：“花了多少錢？”
“十三萬多一點，組上平攤了三萬多，順便就把茅壩橋重修了。”方正國道，“要不然春上的雨水太多，容易淹橋。”
茅壩橋是河對岸通往老方家幾戶人的過路橋，有些年頭了。
這次剩餘的資金方正國主張不要退回來，於是乾脆重修橋。
組上沒人不同意。
雖然過路最多的是老方家的幾戶人，但河對岸的鄰居去這邊的田地也是要走橋的，不可能涉水過河。
總歸是造福大家的好事。
方年也特地停下來看了看茅壩橋旁的碑記，茅壩的23戶都有家主名字。
最前麵最大的兩個名字是方正國、林鳳。
“哥哥哥哥~”
聽到摩托車聲響，方歆飛快的從屋裡衝出來。
“你回來啦！”
看到方歆時，方年有些驚奇：“咦惹，太陽不曬你了？”
“那不是的，媽媽要我天天在家寫作業，太陽曬不到我。”
方歆雖然是笑著說出來的，但方年能聽出她語氣裡的委屈，看來暑假作業有點難。
黑炭方歆終於白了一些些，看上去稍微有點點明顯。
不過主要原因是補充了維C其實……
老人也在方年家，晚上自是其樂融融。
關於上個月的那些事情，沒人再提起，方年也隻是簡單說了說自己暑假工的收獲。
至於自來水廠的進度則很是緩慢，預計要到十月份才能投入使用，因為過去一個月的主要精力都在修路上。
滿打滿算方年也就是在家待了不到五十個小時，29號早上就又回了申城。
離家前，方年講說讓方正國抽空去把駕照考了。
…………
8月30日，複旦大學報到日。
方年起了個大早，套上運動裝，下樓跑步。
南樓小區的配套設施還不錯。
比如人行道旁建設有條米寬的跑道，沒有標記距離，據說跑一圈剛好三公裡。
一路都有林蔭，不那麼會被太陽直曬。
7點15分，方年跑完回家簡單衝了個澡。
衝了杯牛奶，加倆雞蛋當早餐，剛好吃完，林鳳女士的電話就進來了。
“方年，你起來了吧？”
“嗯。”
“今天是學校報到，得抓緊時間去。”
“好。”
“彆耽誤時間，報到後分了宿舍記得告訴我。”
“哦。”
“我怎麼覺得你不上心。”
“您誤會了，我都快到學校門口了，也不知道新生接待處準備好了沒。”
“……”
方年咂咂嘴，心裡知道這隻是第一個電話。
果然不多時，關秋荷的電話追了過來：“今天你們學校新生報到，用不用我送你？”
接著又說：“反正今天周日，也沒事。”
方年連忙道：“不用不用。”
關秋荷嗯了聲：“行吧，那你早點去。”
接著是林語淙的。
“方年，你們今天報名吧？”
“嗯。”
“到了嗎？”
“還沒有。”
“那你快去報名。”
“……”
除了這三個電話，還有李安南打過來的。
“老方，複旦怎麼樣，之前我看錯時間了，我們其實是9月8號才報名，到時候我看看找你玩啊。”
電話一接通，李安南就迫不及待的道。
方年笑了下：“我還沒去報名。”
李安南嘿嘿笑道：“那你快去，記得告訴我複旦裡麵有沒有好看的女生，到時候我好去你學校蹭課……”
“行。”方年也笑了，很敷衍的那種。
蹭課？
跑六七十公裡過來蹭課？
嗬嗬嗬，也就是個夢了。
總之，複旦09級新生報到的這天，身為新生的方年同學一點沒著急，他的朋友們那是真著急。
十點鐘，方年才收拾收拾背了個小包出門。
如果不是一定要錄取通知書文件，方年甚至連包都不想背。
畢竟學費又不是現場交，錄取通知書裡麵包含有一張銀行卡，按需把學雜費轉進去就算完事了。
公辦大學學費基本上不貴，多是五六千元一學年，複旦也不例外。
在小區門口叫了輛出租車，十幾分鐘後便到了複旦大門。
下車後，方年才咂咂嘴：“這比走路繞太多了，以後得買個自行車。”
步行距離就三點七公裡，開車卻要開九公裡。
未幾，方年走往複旦校內。
跟上次來時截然不同，這個時間點正好是人烏央烏央的！
複旦本科生的第一年，不分專業全在本部上學，今年新生有三千多人，再加上家長等等。
就這麼說吧，熱鬨的場景跟菜市場也沒什麼兩樣。
帶著一點點新奇，方年走到新生接待處，禮貌的問道。
“同學你好，請問哲學係應該去哪裡報到。”
本來方年是向一位男生問的，但指引方年的人卻成了學姐。
熱心腸的學姐眨著眼睛打量方年，好奇的問道：“同學你也是新生嗎？”
方年從小背包中掏出錄取通知書：“是的。”
大概這是學姐為什麼熱心腸的緣故。
方年就一個小包，與周圍其他人茫茫多的行李格格不入，所以被方年發問的男生愣住，熱心腸的學姐隻好接話。
“學弟，我帶你去吧。”見狀，這位熱心腸的學姐直接道。
方年道了聲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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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碗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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