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從窗戶飄進來，留下一地的光影。
光影中微塵翩躚起舞。
方年盯著其中一縷光影，嘴上道：“據我觀察，藍籌股隨便買，農科與基建相關板塊的股票比較適合持有。”
關秋荷哦了聲，看向方年的側臉，臉色好奇的問道。
“明明信心很充足，怎麼這次連我的錢都不借？”
方年目光依舊盯著那縷光影，認真回答：“跟你說是為了還你人情。”
“人都有欲望，在追逐欲望時，保持上限理性，會不那麼容易跌倒。”
還有半句話方年沒說，不容易重蹈覆轍。
‘擁有多少，就要失去多少。’
這句話有時候就是莫名的令人感觸頗深。
套用一句傑克馬的話，方年最快樂的時候，是在寫小說拿到第一筆321元錢稿費的時候。
後來度過艱辛歲月後成名，也快樂。
但因貴人相助資產迅速膨脹，有產業後，方年的快樂就不再純粹。
責任、壓力等等都來了。
因此罹患嚴重失眠症。
因此疲於奔波。
也因此，失去了擁有跟陸薇語說出心意的權利。
方年不否認自己是個自私的人，不想要擔什麼責任，曾經他也不止一次想過如果重來，要活得簡單一點。
現在的生活剛剛好，一場小感冒後，方年便與生活現狀達成和解。
不需要被跌倒。
之所以這次還去股市，原因其實不複雜，四萬億計劃之後，申城房價應聲而漲。
方年現在不具備貸款買房的資格，攢的話，說實話會很慢。
而且曾經他在艱辛歲月中欠過債務，有一段時間滿腦子都是還錢兩個字，談不上美好。
儘管現在方年有信心，但也不喜歡再次經曆，所以一次性搞定當然好，他記得的東西不多，能利用的就利用一二。
而且有句話方年略有認同，房子這個東西，有錢就買，沒錢就租，實在沒能力時，沒必要背著一身壓力去搞。
這也是方年多次拒絕方正國跟林鳳說要攢錢給他買房的原因……
“……”
關秋荷默默點頭，臉色安靜，沒多說。
光影變幻中，方年偷得浮生半日閒……
……回到502後，方年一口氣上傳六章，補上昨天請假的更新。
“這段大劇情寫完後，便要收尾就結束了，時間過得真快。”
方年一邊整理存稿一邊感慨道。
儘管十月份放緩了更新，但連載字數依舊達到了130萬上。
截止目前，電腦上存有的稿子已經超過了140萬。
預計還有三十多萬字數就能寫完。
儘管在旁人看來隻是一場無關緊要的輕感冒，但於方年而言，是重生百日禮，宛若新生，最近狀態出奇的好。
一不小心兩三個小時就能碼出三四萬。
十一月過半，預計就會寫完。
屆時方年會停筆至少半年，連載慢慢更新即可。
…………
…………
“這是在等我嗎？”
在501吃過晚飯後，方年空著雙手離開職工小區去學校，在小區門口的小賣鋪旁碰到了林語淙在買東西。
林語淙輕咬嘴唇：“不是。”
“哦。”
方年裝模作樣的哦一聲，問。
“一起走？”
林語淙臉色一喜，飛快點頭，接著又馬上麵無表情的哼了聲，一甩短發彆過頭去：“那也行吧。”
方年臉上的笑容便濃鬱了起來。
棠梨已是深秋時分，方年穿了薄款外套，裡麵是短袖。
林語淙的九分牛仔褲也換成了牛仔長褲，穿了三件上衣，短袖加襯衣外麵套了一件短款牛仔外套，搭配起來還是那麼的洋氣。
但偏偏又沒走非主流的路線。
比如衣服褲子上都沒有鉚釘，簡單大方。
落後半步跟在方年身後，靈動的目光四處打望，嘴裡哼著調兒，美得冒泡。
方年心想，要是換在曾經這樣的時候，自己大概不大介意深入交流。
因為在失去了跟陸薇語說出心意的權利後，方年沒有完全逃避自己的生理需求。
同樣是有過心動。
隻是再不曾動心。
而換到現在，方年隻覺得青春真美好。
“很久都沒聽說你去網吧了，不用查資料了？”
林語淙跟在方年身後，嘴上問。
“買了電腦。”
“啊！”
林語淙小聲驚呼道。
“你家這麼有錢的嗎，那你送我的口紅是真的？”
方年笑問：“不然呢？”
“一直以為是仿品，沒想到是真的，兩千塊錢呀，拿出來這麼輕鬆。”
“不小心撿了錢。”
“哄鬼。”
“說真話你又不信。”
“哪裡有這麼多錢撿，你帶我去！”
“肯定都被我撿完了，還輪得到你！”
“……”
進了學校走在通往操場的長階梯時，林語淙忽然咬著嘴唇小聲說道：“我想要留張大頭貼，可以嗎？”
說著，林語淙屏住了呼吸。
臉色緊張中帶著點期待，卻又繃緊，餘光緊緊的盯著方年。
方年不在意的點點頭：“可以啊。”
“說說看，幾元錢一張，我請你。”
“方年！”林語淙咬著嘴唇，狠狠的盯著方年。
方年笑了下，道：“逗你的，大頭貼也不是不行。”
“不過現在不著急吧，你不是也準備去申城，到時候不是很容易見到嗎？”
“照片哪有真人看得實在？”
林語淙差點點就信了，嘟著嘴道：“可那不一樣。”
“這點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應我嗎？”
“能，怎麼不能！”方年見林語淙好好的一個女孩子，都快要哭出來，就道。
“不過我不喜歡照相，你應該聽說過的，等有機會再去桐鳳再說。”
林語淙悶悶的哦了聲。
她沒打算方年一下子同意。
現在的結果還不錯，雖然聽起來好像是一個餅，至少有了盼頭。
走在操場上，方年想起了一些往事。
‘大頭貼’這個詞，對他來說其實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棠梨街上隻有一兩家店有機器。
經常性是爆滿需要排隊。
價格在6~12元一版不等，初高中的學生咬咬牙都能承受偶爾去一次。
曾經隻有四百元一個月生活費的方年也能承受。
他不喜歡照相是真的，初中沒照畢業照，高中也沒有參加畢業合影，除了必要的證件照以外，18歲以前的方年沒留下什麼照片。
但，這種不喜歡是相對的。
曾經方年在高三即將畢業時，特彆的想要跟鄒萱同框留一張大頭貼。
一開始鄒萱沒有答應。
用了很多的借口婉拒。
經過漫長的溝通磨嘴，鄒萱最終答應了這件事情，約定在2009年五一假期最後一天下午返校時，拍一版。
很遺憾，那天方年吃完午飯急匆匆跑去棠梨，結果鄒萱是上午來了之後，很快便跟同學去了縣裡。
最後方年也沒能等到鄒萱。
算得上是所謂的深情，但其實往往就隻是舔狗。
按理說這件事情應該很令方年記憶深刻，但實際上要不是今天林語淙忽然提起‘大頭貼’，他都想不起來。
男人十八歲到二十八歲這十年裡，有一生，也有太多的經曆去塞滿記憶……
下階梯時，林語淙往左，方年往右，就此分開。
小片刻後，李安南從後麵衝上來。
“老方！”
“去縣城剛回來？”方年看著李安南手上提著的塑料購物袋。
李安南點點頭，興衝衝的道：“順便照了版大頭貼。”
說著歎了口氣：“之前我還幻想過跟李芬琳一起去照的。”
“看看，哥們帥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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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碗不求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