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回憶其二:愛與懼(1 / 1)

玩家超正義 不祈十弦 1382 字 1個月前

雖然已經大致確定了這個噩夢的規則。

但在十三香他們準備進入其他分支時,卻遭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困難。

——那就是想輸都輸不掉。

在千麵幻塔規則下,挑戰者是不允許認輸的。

而每一次腐夫都會在第一局結束前,認出祂自己正身處噩夢之中。為了保險起見,腐夫每次都會在第一局時選擇認輸。

這不是什麼新手段。

安南一眼就能認出腐夫的目的。

毫無疑問……祂是想要將這個噩夢快速淨化、終結在這裡。

並非是將所有的敵人全部打回去。

而是順著敵人的思路走,卻將他們無力化。

——這的確是腐夫獨有的行事風格。

安南第一次與腐夫戰鬥時,他能夠抵抗近乎所有的負麵狀態……卻唯獨無法抵抗腐夫身上那迷惑人心的芬芳。

因為那並非是傷害他人的“惡意”。

而是能夠讓人輕易沉迷的“有害的善意”。

腐夫從來就不相信,“恐懼”、“痛苦”、“威懾”能夠真正的壓製他人。他的人生經曆告訴了他,能夠最有效、最徹底的控製一個人的辦法……不會是威嚇、而是誘惑。

祂用永生與重生來誘惑凡人,用令人放鬆的芳香使人失去戰鬥意識,用溫暖的觸摸來屏蔽他人的感知……

祂就是在故意的慣著彆人。

如同當年控製菖蒲王時一般,有意識的、惡意的將他人養廢掉

如今,祂希望將自己在第三局中藏匿著的某種秘密藏起來。卻不是用儘全力,抵抗陌生人的侵入、阻止他人淨化噩夢……而是使用“幫助他人快速通關噩夢”的方式,來加速這個噩夢的淨化過程、無聲無息的消磨掉這個噩夢的總次數。

不得不說。

腐夫這樣的決策非常有用,反而給安南他們帶來了相當程度的麻煩。

噩夢一旦被淨化,幾乎是不可能將其重新填充的——直接用來製作一個新的噩夢倒是沒問題,但是藏在噩夢中的秘密也就無法得到了。淨化噩夢後得到的通關獎勵與解密獎勵,也一定會有所改變。

在哈士奇與十三香再度淨化了兩次噩夢之後,他們暫時將這個噩夢封存了起來。

因為這個噩夢一共就隻能淨化十次。

如今已經用掉了三分之一,卻彆說是進入第三局了、就連新的結局都沒有看到。

謹慎起見,安南再度動用了玩家的力量。

主要是依靠著四暗刻、美味風鵝與龍井茶三位“智者”的分析力,再加上安南自己一起來討論——安南並非是因為自己很聰明,就會忽視其他人意見那種類型的智者。

尤其是對於這種並非固定思路的解題方式。

安南信奉著“多一個人就多一條路”的可能。哪怕對方無法提出什麼切實可用的意見,但對於“關於某種可能性的的討論”,本身就會激發出他人的其他靈感。

而這份靈感又會立刻回到這個討論中,作為產生新靈感的養料。

這就是所謂的頭腦風暴法。

經由眾人的共同討論,十三香與哈士奇終於找到了在腐夫麵前輸掉遊戲的有效辦法。

最根本的思路由對德米特裡相當了解的安南提出。

——因為安南意識到,在真實的曆史上……輸掉的應該是德米特裡、而不是安南。

這是從德米特裡的思路中倒退確定的。

如果德米特裡第一局輸了,而第二局在安南的強力carry下勝利。這種情況下,他在第三局才會大膽的借助起狼人貝拉的力量,徹底的放鬆下來。

而假如他第一局獲勝了,那麼按照德米特裡對安南智力的信任、他必定確信安南第二局一定也能獲勝。

那麼這種情況下,如果安南落敗……他就一定會對腐夫提高警惕。第三局中出現貝拉背刺的情況之後,這件事對德米特裡的打擊,反而就不會這麼大了——他就會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

因為在安南落敗之時,他就已經會對失敗有所預感了。

這並非是邏輯上的推理,而是根據安南對德米特裡的理解,進行的感性判斷。

也就是說。

假如能夠讓腐夫相信,十三香所扮演的德米特裡是真實的、暫時不讓腐夫意識到這是噩夢的話。就可以將其導入到真實的曆史中。

——從而在腐夫那裡,順利的輸掉第一局!

那麼無論第二局結果如何,他們都可以進入到新的結局中。

假如一勝一負,狼人貝拉那邊就能啟動了。

而哪怕是被認真起來的腐夫打個雙敗,說不定也能看到新的劇情。

——結果並沒有出乎安南的預料。

在安南準備前往諾亞的前一天晚上。

十三香終於通過超額的演技、順利輸掉了第一局。

當然,哈士奇是不可能在認真的腐夫手中獲勝的……

所以安南隻是看到了新的結局。

因為瑪利亞並沒有及時的布置入夢儀式,所以這就隻有安南自己看到。

而在這個結局中,安南除了貝拉背叛的原因之外。

還看到了昔時的自己,與一個預料之外的人……

“貝拉。”

弗拉基米爾那毫無感情的、如同冰原般冰冷而沒有任何顏色的聲音,在狼人貝拉身後響起。

貝拉有些驚慌的回過頭去,看到來人後便立刻低下了頭。

“老師……”

“你的聲音猶豫了。”

弗拉基米爾打斷了她:“你為什麼猶豫?”

“我在想,關於德米特裡的事……”

“你不需要想,你也不需要思考。”

有著霜發的中年人,沉靜的說道。

隨著他的言語,白色的霜氣從他口中溢出。

那模樣,就像是用力吸了一口煙後緩緩說話時一樣。

“冬之手僅僅隻是工具。是凜冬的狗,僅此而已。

“不要因為殿下摸了摸你的頭,你就以為他愛上了你。人與狗是不同的。”

弗拉基米爾的聲音中沒有任何感情:“他不可能與你生下孩子,也不可能和你結婚。因為他是伊凡大公的長子,他最終將會迎娶一個梅爾文,或是一個拉斯普廷。他們的孩子如果是女孩,就會負責看守風暴之塔;如果是男孩則會進入冬之手,最後會接替我來負責霜獸部隊。

“你隻是——也隻能是他的情人而已。”

“……沒有一點機會嗎?”

“沒有,因為這就是命運。【人與人之間是不同的】,血脈即是命運之證。”

中年人甚至沒有直視貝拉。或者說,他的眼中根本就沒有貝拉。

他隻是平靜的目視前方、注視著大公府,如同冰原般的瞳孔一眨不眨:“從出生開始,你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

“……但若是我的命運真的是注定的,那麼我早就死在家鄉了。”

貝拉咬了咬牙,努力壯著膽子與老師分辨:“我正是戰勝了我的命運,才能抵達這裡,才能遇到老師您,才能與德米特裡殿下相……相識……”

“那同樣也是命運的一環。你的出生決定了你會離開家鄉,你的才能決定了你能夠穿越風暴,你來到霜語省就注定你會遇到我,你會遇到我就一定會遇到德米特裡殿下。”

弗拉基米爾的目光終於移動了一下。

他注視向貝拉:“我在向你這隻無家可歸的小狗遞出手杖時,我就已經看到了今日。

“——那麼,你覺得我為何沒有阻攔你?”

僅僅隻是這樣簡單的動作,貝拉便腿軟到幾乎站不起來。

那一瞬間,她透過弗拉基米爾的雙眼,仿佛看到了白茫茫的荒野。

那是除了暴雪之外什麼都沒有的世界。

近乎凍結心靈的恐懼淹沒了她的心靈。

並非是對死亡本身的恐懼,而是對“一切都歸於無”的恐懼——

“服從我,貝拉。”

弗拉基米爾的聲音依然沒有任何起伏:“回到我的身邊。來幫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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