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凜冬的守護者(1 / 1)

玩家超正義 不祈十弦 1572 字 1個月前

這種精妙的戰鬥技術……

如果安南在剛穿越過來……或者說,在他剛剛覺醒記憶的時候能掌握,那彆說是什麼強盜、什麼私兵了。

安南一個打十個都不是問題。

他甚至自己都沒察覺到,霜劍術居然能夠粘附、拖曳對方的武器——他到現在也都沒看明白,德米特裡那像是艾絲美拉達式血凍道一樣腳底生冰的技法,到底是怎麼打出來的。

首先明確一點,德米特裡根本就不是超凡者。

也就是說……這完全屬於“技術”的範疇內,就像是霜劍術一樣。並非是超凡之力的應用。

而且這流暢無比的劍術與踢擊。

安南可以確定,就算是普通的白銀階超凡者……如果不是特彆精通戰鬥的那種,恐怕在近身戰中也打不過德米特裡。

這甚至僅僅隻是單手劍。

而且是沒有平衡手、沒有持弩也沒有持盾,隻是把手抄在兜裡的單手劍。

突然,安南注意到自己觀察幼年的自己與德米特裡的時間稍微有些長了。

安南頓時心中一緊,若無其事的低聲向老人詢問道:

“——那位就是凜冬大公嗎?”

“那是德米特裡殿下。”

老人平靜的、毫無感情的答道:“旁邊的是安南殿下。”

“我可以……”

“——不可以。”

不等安南說出口來,老人便冷漠的拒絕道:“等你活著通過狼吻儀式後,自然會讓你與殿下們認識的。”

聽到老人的聲音,德米特裡回過頭來。

他那純黑色的長發垂到腰際——但與在諾亞時的造型有微妙的不同,如今的德米特裡將頭發紮成了麻花辮。

不過他身上倒是一樣的乾乾淨淨,看不到一丁點的汙垢和塵土。那永遠皺著眉頭的嚴肅表情,也與安南之前印象中一般無二。

他瞥了一眼如今的狼人安南,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詢問她的名字。

隻是回過頭來,看向老人。

“這就是那位橫穿暴風雪的?”

“是的,殿下。”

老人點了點頭。

他也沒有像德米特裡行禮、也沒有念出什麼尊稱或是打招呼,隻是平靜的答道:“沒事的話,我就帶她去做‘狼吻’了。”

“去吧。”

德米特裡眉頭緊鎖,微微點頭。

一旁的幼年安南也平靜的看了過來,安南也正好看過去。

一時之間,四目交彙。

不知為何,安南明明是被“自己”注視著,卻感覺到心底一陣發涼。

安南屏住呼吸。

看起來柔弱無比的軀體,卻意外的具有神性。

那是讓人聯想到神明的……淡漠而透徹的目光。

其他人恐怕意識不到……恐怕還會認為那是“認真、安靜聆聽”的乖巧樣子。

這是唯有安南自己能察覺到的東西。

那絕不是自己曾有過的目光。

更絕不可能是安南會擁有的神態。

——僅在這一瞬間,安南徹底的意識到了。

就算同樣是繼承了來自地球的記憶……但是失去記憶前後的自己,真的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冬之心對於人格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他們可能掌握的知識相同,骨子裡的靈魂也是相同的。

但是反轉與否的冬之心,真的能夠決定他的行動模式。

如果說現在的安南像是無畏無懼的“勇者”,那麼上一周目的安南,就像是無血無淚的“魔王”。

那是對生命、對力量、對世界毫不關心的眼神。

安南毫不懷疑,這樣的自己……或許真的能夠毀滅世界。

……這就是,得到冬之心的我嗎?

並非是由無知無覺的幼兒來繼承這份天賦、這份責任,而讓生而知之的靈魂感受到正麵的情感被逐步凍結……

安南還有些失神,卻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按住。

她清醒過來,跟著老人走進了裡麵的建築。

“——貝拉。”

耳邊傳來的蒼老而淡漠的聲音,將她徹底帶回現實:

“……凜冬一族的命運已經很沉重了,不要讓他們記住死人的名字,不要讓他們與死人對話。

“我們是守護者。我們不光是要保護他們的身體,也要維護他們的心靈。他們自出生開始,就感受不到人間的一切喜悅、希望、勇氣、愛……就像是靈魂從出生開始就被霜獸一直咀嚼著。

“你明白這份痛苦嗎?”

“……我不明白,老師。”

安南沉默了一會,還是誠實的答道。

她的確不明白。

但她隱約間,能感受到……這份可能性。

“你當然不會明白。”

老人平淡的說道:“但你很快就會明白了。

“——為何冬之手會對凜冬一族獻出忠誠?正因我們品嘗過這份絕望的苦澀,才會對他們飽含敬重。你沒有體驗過,就一定不會明白的。”

說著,老人再度用戒指打開了一條走廊的門。

“走吧,儘頭就是了。”

他最後宣告道:“跟上來,貝拉。”

安南注意到,這走廊裡麵漆黑深邃,沒有燈光。

老人先行一步,走了進去。

在被黑暗吞沒之前,他回過頭來冷漠的看了一眼安南,示意她跟上。

……真的是在儘頭嗎?

越是如此警告,安南反而越是懷疑。

她記得老人說過……狼吻儀式是可能會死人的。

這漆黑一片的走廊,實在是太過可疑。

會不會走到一半,突然被跳出來的霜獸襲擊?之後就是追逐戰?

安南沉默了一會,還是踏了進去。

但就在他走進去後。

身後的大門突然吱呀一聲自行關閉,發出砰的悶響。

下一刻,安南突然感覺到周圍的世界,眨眼間變得猩紅一片——

熟悉無比的感覺。

但我這次,還沒坐下……

安南腦中剛一浮現出了這句話。

他耳邊便聽到了那斷斷續續的嘶喊聲、咆哮聲、哭泣聲,在四麵八方傳來。

就像是信號不好的電視一樣,周圍的世界伴隨著噪音、抖動著。

幾下之後,安南一個恍惚,察覺自己落入到了一條很長的走廊上。

走廊是異常純潔的白色……讓人聯想到少女的肌膚。

而在大約一米以下的位置,則像是被火炙烤過的皮膚一樣,焦黃、發黑、扭曲、浸血,甚至能看到滴落著的油脂。

在走廊的儘頭,則掛著一大片四五米高的純紅色幕布。那同樣是無比乾淨、純淨的紅,和走廊的牆壁一樣。

如今的安南,則變成了一個偵探打扮的中年男人。

他帶著貝雷帽,嘴邊叼著煙鬥。右手還握持著加了鋼芯的沉重手杖。

“……原來如此。”

安南微微眯起眼睛,咂了一口煙。

這具身體的思考能力相當不錯,應該是真正的偵探。

正好可以借機理清一下思路。

——這次安南沒有在坐下的時候觸發機製,而是在進入走廊的時候、落入到了走廊噩夢中。

如此說來,是不是跌入其他人夢境的條件,是周圍的環境符合這個噩夢碎片的場景?

之前安南被老人拉著坐在地鐵前排——安南大約就是在地鐵門關上的瞬間進入的噩夢。

當時安南麵前的空間,與那個“水療室”中他距離牆壁的距離幾乎相同。

如此推斷,這條走廊的長度和粗細應該也與真實的、凜冬家的走廊類似——這個很好驗證,隻要離開噩夢有的是辦法可以驗證,可以暫時記下這份猜想。

之前的水療室還不是很清晰,但如今看到這條走廊,安南幾乎可以斷定,這絕非是死者“記憶中”的東西。

想來也是。

他們根本就沒有靈魂,夢界如何將相關的資訊拉下來?

這僅僅隻是他們的精神印記——是藏於詛咒、或是儲存在大腦中的,抽象化的深層恐懼。

丹頓畏懼的是水療……也就是說,他的確曾經是一位精神病患者?

那是在他成為奪魂巫師之後?

還是之前?

如果說,這些碎片化的噩夢片段,就是死者們最為恐懼的東西。那麼無論在這裡麵出現什麼東西都不奇怪。因為這根本就是反邏輯的,真正的“噩夢”。

“這次又會是什麼呢?”

安南吐出一個煙圈,低聲喃喃著:“火災?惡魔?還是什麼?”

但好在和上一個碎片不同……開局的這個地方並沒有直接的危險。

他最後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狀態。

健康度100%,很好。

一把匕首,一把手槍,六發子彈。

沒有法力池,不是巫師類職業。肌肉鬆散,也沒有修習劍術的痕跡。

是獵人嗎?

亦或是潛行者?

不管那些,反正安南也不會這些技術。

——他隻知道,自己兜裡有三枚銀幣。

“嗬。”

安南嘴角微微上揚,毫不猶豫攥住其中一枚銀幣。

“向銀幣致敬,銀爵大人。”

他親吻了一下銀幣,低聲禱念一句:“庇佑我吧——”

於是安南不再遲疑,抬起頭來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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