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撇撇嘴,說道:“國際原油真要是跌起來,除非是自己止損,否則,就算有風控機製,也沒啥用。就那些啥都不懂的散戶,他們知道什麼是止損嗎?”
陳偉他們幾個都搖頭一笑。
周毅這話雖然有點誇張,但也不是一點根據都沒有。
陳偉他們就是做這個的,自然很清楚什麼是風控機製,以及風控機製是如何運作的。
像他們這種專業交易公司,包括一些私募機構,內部的風控機製,都是分好幾個檔次的,比如預警線、止損線等等。
當股價跌到某個價位了,觸及預警線,風控就要提示風險,股價繼續下跌,觸及止損線,那就要強製止損了。
一些機構甚至會設置好幾道預警線。
國華銀行推出的這個原油貝產品,肯定也會有相應的風控機製,至少應該會有預警提示。
但有一點,國華銀行的這個原油貝,都是由客戶自己來操作的。
像天潤這種交易公司內部的交易員,一來是職業交易員,本身水平就比一般的散戶要強,二來,公司也都有著嚴格的要求,當持倉觸及預警線了,就必須減倉,基本上交易員都會在觸及強製止損線之前,將倉位給平掉,畢竟一旦被風控給強平,那損失可就大了。
自己止損的話,還可以有一定的主動權,可以選擇一個較為合適的價格止損,可一旦讓風控強平,那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止哪算哪。
那些原油貝客戶,大多數都隻是些散戶,好多根本都沒有什麼止損意識,即便是銀行風控發出預警提醒,恐怕那些散戶也不會理會,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理會。
而且,銀行畢竟不像交易公司,交易公司還可以強平交易員的倉位,但是銀行可不能隨隨便便就強平掉客戶的倉位。
所有的買賣指令,都必須由客戶親自下達才行。
客戶如果不止損,非要死扛,那銀行也沒辦法。
“不是還可以移倉換月嗎?快到交割日期的時候,大不了移倉,繼續扛下去罷了,反正原油就算跌到底,也終有漲回來的那一天。”鄭軍鵬笑了笑,說道。
“說實話,我總感覺這個原油貝有點坑。這東西,怎麼看都是個三不管產品。咱也不知道有關部門是如何通過這樣一個產品的。這段時間,銀行那邊可是相當的活躍,到處拉人頭來做這個原油貝,抄底國際原油。這一次,原油要是真跌下去,甚至跌出個史無前例的負價來,那國華銀行可就好看了。”陳偉輕笑一聲,說道。
據陳偉了解,這個原油貝產品是以理財產品的名義推出來的。
這次原油貝真要是跌成負價,那即便是能夠移倉換月,可至少,客戶的賬麵虧損是跑不了了。
就那些理財客戶,哪怕是賠一點,都要大鬨一場的,這要是賬麵虧成零,甚至虧成負,那些購買原油貝的理財客戶,還不把國華銀行給掀了?
“這倒也是。老陳,你學車的那個教練,還有你的那幾個大學同學,不都買了原油貝嗎?我看你還是提醒他們一下吧,免得真虧大了。大家掙點錢也不容易。”鄭軍鵬說道。
陳偉苦笑一聲,說道:“我早就提醒過了,可人家非要往裡跳,我還能硬拉著不成?再說了,這種事,還真不好說。前幾天原油漲了一波,那幾個買了原油貝的,都跟著賺了不少錢,而那些聽了我的話,沒有買原油貝的,估計心裡邊還不知道怎麼抱怨我呢。這兩天我們大學群裡邊,有幾個人就在那陰陽怪氣的,我都懶得看了。”
陳偉說的就是劉佳、張正標他們那幾個。
之前陳偉就勸過大家,儘量不要做這個原油貝,當時那劉佳就叨叨了一通。
之後幾天,原油漲了一波,張正標他們一下子就來底氣了,在群裡說話也陰陽怪氣的,陳偉也懶得搭理。
所以這一次,陳偉其實是不想再多管閒事的,可就像鄭軍鵬說的那樣,大家掙點錢也不容易,陳偉也不忍心眼睜睜看著同學們把錢都賠進去。
實在不行的話,就最後再提醒一次,聽不聽都隨他們,反正自己仁至義儘了,即便最後虧了錢,那也怨不得他了。
吃過飯之後,鄭之豹先回了趟家,他這次跟著陳偉出去,也帶回來不少的禮物啥的,有自己買的,也有陳偉買的,還得送回家去。
王倩、周毅、鄭軍鵬,帶著覃飛和秦琴兩人,先去了趟公司給覃飛安排的彆墅,安頓下之後,又陪著覃飛去了趟他在城中村那裡的住處,那邊還有他的一些零碎東西,雖然不值錢,但其中有幾樣東西對他來說很有意義,還是要帶走的。
陳偉跟連瑩瑩則是去了禦海山莊,這次跟陸天安見麵的情況,還得好好跟陸如慧和連義山說說。
尤其是,陸天安讓他們一家去趟京都的事。
去禦海山莊的路上,連瑩瑩開著車,陳偉則拿出手機,先是給丁洪彬打了個電話,跟他討論了一下原油期貨負價交易的事。
丁洪彬也知道這個消息了,他對此的看法,跟陳偉他們也不謀而合,都認為原油期貨有可能大跌一波,丁洪彬也準備做空原油了。
之後丁洪彬又問了問陳偉手裡有多少龍創的空單,他已經得到確切消息,下周一,港股交易所那邊就將正式啟動對龍創的調查程序,到時候,龍創股價必然大跌,讓陳偉他們放心持有便是。等龍創這波跌的差不多了,再騰出資金來做空原油,正好來得及。
兩人聊了一陣,掛了電話之後,陳偉想了想,直接將美利國期貨交易所允許負價交易的那條新聞鏈接發在了大學群裡,然後說了句:“國際原油存在空殺多的可能,最好謹慎做多。”
發完之後,陳偉就不再理會,又給張傳開發了條同樣的消息。
沒多久,張傳開就給他打過電話來了。
問他負價交易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