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偉對此當然是沒什麼意見的。
倒不是因為技能的原因。
今天下午加倉,到周一開盤的話,足足有五六十個小時,已經超出了他的技能限製。
真要是周一高開啥的,那陳偉也隻能乾瞪眼。
他就是單純覺得,蘇溪沒有說謊。
蘇溪應該的確是掌握到了一些內部消息。
無論是交易所那邊收集到了足夠的證據,還是薑家那邊準備放棄龍創了,有這兩條消息中的一條,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做空龍創,更不用說兩條利空消息。
所以這就是信息不對稱的優勢。
大多數的散戶,是很難得到這兩條消息的,可能一看到龍創發出來的這個公告,就不敢做空了,甚至還會反手做多。
但是陳偉他們掌握到了內部消息,就可以大膽做空。
而這也是蘇溪的價值所在。
蘇溪這樣做,也是想向陳偉和覃飛證明他的價值。
當然,蘇溪的價值絕不僅僅體現在收集信息方麵,那也太小看他了。
收集信息隻是蘇溪的日常工作之一,而他最主要的工作,是設計並測試交易模型,根據客戶的不同需求,設計不同的投資組合產品,再就是做行業投資分析報告、研判國際形勢、評估上市公司和非上市公司的投資風險係數等等。
可以說他的工作,在投資機構中,是屬於重中之重的,與交易部門不分伯仲。
他的職位,其實有個更專業點的稱呼,首席分析師。
很多在電視節目上侃侃而談的那些所謂經濟學家,可能還不如蘇溪的水平高呢。
能拿千萬年薪的分析師,在國內絕對是最頂級的分析師。
下午開盤之後,龍創股價果然如陳偉他們所料,開始反彈。
之前的不少空頭,紛紛出場,甚至反手做空。
股價很快就衝到了二十六塊錢,而且勢頭不減,繼續往上衝。
陳偉他們倒也不著急加倉,等著上漲勢頭稍稍減弱一些,反彈到頂之後再進場也不遲。
快三點的時候,蘇溪收到了幾條消息。
然後微微一笑,對陳偉和覃飛說道:“林洪生已經將手裡的龍創空單出場了。而且,林洪生剛剛真收到了龍創發來的律師函。可能他清掉所有倉位,也跟此有關吧。不過我收到的消息,也隻是知道他將國內賬戶的空單出掉了,至於他在境外賬戶還有沒有空單,這個就不清楚了。”
很明顯,蘇溪在紅林內部還有眼線。
而且,這個眼線還是交易部的人。
甚至很有可能,蘇溪的這個眼線,是何大成的心腹。
要不然,蘇溪也不可能知道何大成出賣林洪生的事。
陳偉對蘇溪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這家夥,絕對生錯了年代。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林洪生很可能會出去避避風頭了。”覃飛輕笑一聲,說了句。
蘇溪點點頭,說道:“我也是這麼覺得。除了這封律師函之外,許天印很有可能已經跟林洪生通過話了,威脅林洪生幫他護盤,不然就告他操縱股價,甚至……直接製造起意外事故。林洪生肯定不願給龍創護盤,再加上,紅林現在這個樣子了,所以林洪生還真有可能去外麵躲一躲。”
“林洪生不會來個攜款潛逃吧?”盧文靜一臉古怪的說了句。
這種事並不少見。
之前不少私募老總這麼乾過。
有些是投資賠了錢,沒法交代了,跑了。
有些乾脆就是把客戶的錢一卷,直接就跑了。
雖然說現在私募監管比較嚴格了,客戶資金都是委托第三方銀行監管,不是私募老總想卷就能卷走的。
但是,終歸還是有不少辦法的。
比如老鼠倉對倒之類的。
陳偉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覺得是不太可能,林洪生沒那麼傻。一來是,林洪生本身並不缺錢,他這個級彆的私募老總,多了不敢說,幾十億是有了。他出去也隻是為了躲許天印,本身他又沒違法,隻要風頭一過,他還可以再回來的。可要是攜款潛逃,那性質就嚴重了。他真沒必要那樣做。”
蘇溪也說道:“林洪生確實沒必要攜款潛逃。隻不過,何大成就說不定了。”
陳偉他們一聽這話,都有些詫異。
“你的意思是,何大成會卷款潛逃?”盧文靜也一臉詫異的問道。
她的確是沒想過這個可能。
“我也隻是猜測。何大成倒也不一定會攜款潛逃,但是如果林洪生離開的話,何大成肯定會趁機來個鵲巢鳩占,把紅林據為己有。”蘇溪說道。
這點並不難做到。
林洪生要是走了,那何大成隻需重新注冊一家私募公司,連辦公室都不用搬,直接就把紅林換個名字行了,紅林剩下的那些員工,還有紅林的客戶,他照單全收,立馬就成了老總了。
“當然,如果何大成膽大包天的話,他還真有可能攜款潛逃。畢竟現在紅林的托管資金,可是高達三百八十億,林洪生出去了,整個公司都是何大成一人說的算,麵對這麼一大筆資金,難保他不會生出歪心思。哪怕何大成沒辦法一下子全部卷走,但是倒個百八十億的出去,還是不難的。不過這些跟咱們也沒多大關係了,反正,經此一事,紅林是徹底完了,林洪生……最好的結果,可能就是在國外頤養天年吧。”蘇溪略帶幾分感慨的說道。
他內心中,也不想看紅林走到這一步。
畢竟紅林發展到今天,也有他的心血。
盧文靜卻是恨恨的說了句:“便宜林洪生這個狗東西了。”
她心裡邊恨林洪生恨的要死,巴不得林洪生不得好死呢,肯定不願看到林洪生安安穩穩的頤養天年。
陳偉笑了笑,對盧文靜說道:“其實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何大成卷款跑了,然後嫁禍給林洪生。這樣一來,林洪生想去國外頤養天年,怕是沒那麼容易了。”
盧文靜聽了這話,頓時眼前一亮,說道:“咦,還彆說,以何大成的為人,他還真能乾得出這事來。就是不知道,那家夥有沒有這個本事乾成這事了。”
盧文靜一邊說著,兩隻眼睛一邊滴溜骨碌轉著。
顯然是在打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