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陸安的這部《你好青春》,徹底打動了陳偉。
陳偉決定給陸安投資,當然,前提是陸安需要的話。
不僅僅是因為他看重陸安的能力,而是陸安最後安排的葉婷婷離開的那個背影,讓陳偉產生了共鳴。
雖然說,最後的那個結局,可能是編劇安排的,但是,陸安能夠完美的將那個背影所包含的無奈、淒楚、決絕等諸多情緒最終展現出來,就說明陸安自己是能夠深刻體會到那種情緒的。
陳偉不知道陸安是不是也像他一樣,曾經經曆過這一幕,但這個已經不重要了。
陸安用這一部《你好青春》,贏得了陳偉的認可。
也許陸安將要籌拍的這部新劇並不需要陳偉的投資,也許即便是陳偉投資了,陸安可能也不會同意去陳偉老家那裡拍攝。
這都無所謂,哪怕隻是為了那個背影,陳偉也願意給他投資。
更何況,能跟陸安這樣有才華的導演合作,是絕對不會虧本的。
周三早上,陳偉跟連瑩瑩兩人又去了健身房。
陸安和林紓芊兩口子今天沒去健身房。
陳偉是在酒店餐廳遇到的陸安。
剛遇到陸安的時候,陳偉差點都沒認出來。
昨天,陸安還是紮著個小辮,留著小胡子,一副藝術家的樣子。
可是今天,陸安竟然剃了個光頭,胡子也刮了。
要不是林紓芊沒什麼變化,陳偉還真認不出來。
陸安這前後的反差有點大,尤其是那鋥光瓦亮的腦瓜子,連瑩瑩瞅著他,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使勁憋著。
陳偉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好笑的,相反,他覺得,陸安現在的這個造型,要比昨天的那個藝術家造型順眼了許多。
陳偉倒不是說對藝術家有什麼偏見。
對於藝術家們又是梳小辮又是留胡子的做法也沒什麼意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審美選擇,陳偉也懶得去管彆人。
現在滿大街的女裝大佬,又何況僅僅隻是梳個小辮。
不過雖然沒什麼意見,但陳偉終歸還是看著有些彆彆扭扭。
而現在的陸安就順眼多了。
隻是,陸安這會兒眼睛紅紅的,整個人也有點萎靡不振的樣子,看到陳偉後,臉上硬擠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
像是昨晚沒睡好的樣子。
而且,陳偉還從陸安的眼神中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沮喪以及憤慨。
再聯想到陸安昨天是去見投資商了,陳偉便大概猜到了幾分。
不過旁邊的林紓芊看起來就正常多了,微笑著跟陳偉和連瑩瑩打了個招呼,又隨口邀請兩人在這桌上坐下,一起共進早餐。
陳偉坐下後,沒有直接問陸安昨天的情況,而是聊起了《你好青春》這部話劇。
“我們昨天看了陸導和林姐的那部《你好青春》,演的真好,尤其是最後那一幕,很感人。”
“是啊,林姐演的真的是太好了,我都被感動的不行了,哭了一晚上,現在眼睛還紅著呢。”
連瑩瑩也說道。
林紓芊微微一笑,說道:“主要是劇本寫得好。”
陳偉說道:“我雖然不懂這些,可也知道,劇本再好,若導演和演員的水平不夠,那也不過是糟蹋了好劇本而已。”
陳偉這話一下子說到陸安心坎裡去了,一掃剛才的萎靡,說道:“陳先生這話說的沒錯。我到不是說給自己臉上貼金,作為一個導演,有自己的想法,那是應該的,但是,導演必須對編劇有起碼的尊重。人家編劇辛辛苦苦寫出來一個本子,你身為導演,哪怕不是完全照著本子拍,可也不能依著性子亂改一通,改到最後,拍出來的跟原來的本子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了。人家編劇想要表達的那些東西,壓根兒就沒給人表達出來,反倒全是表達的自己的東西,驢唇對馬嘴,簡直就是胡鬨嘛。說白了,就是有些導演,仗著自己的腕大,不把人編劇放在眼裡。你腕兒大咋了?腕兒大就牛逼了?導演還得靠作品說話!現在的那些投資商,一個個也都是屁都不懂,就隻看名氣,一個名導要拍一部戲,好家夥,都爭著搶著要給人家投資,而像我們這種沒什麼大名氣的導演,嗬,人家壓根兒就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陸安一看就是那種不太懂人情世故的人,快四十的人了,還不如陳偉這個二十出頭的小年輕處事老練。
他根本就意識不到他跟陳偉昨天才剛認識,壓根兒就談不上熟絡,直接就當著陳偉的麵,開始抱怨起來了。
好在林紓芊還是比較精明的,一看陸安說著說著又說禿嚕嘴了,擔心他說這些話引起陳偉不快,便悄悄在底下扯了他一下。
陸安大概也知道自己的毛病,而且,看起來他也不是第一次被林紓芊半路製止了,林紓芊一扯他,他立馬明白過來自己不該跟陳偉說這些,趕緊閉口不言,看著陳偉,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
陳偉倒是不介意這些。
想反,陳偉還是挺喜歡陸安這種心思純粹的人。
這種人最起碼不會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便也微微一笑,對陸安說道:“聽陸導這話,怎麼,昨天跟幾位投資商談的不是很順利?”
陸安聽陳偉問起這事,便長歎一聲,臉上再次帶著幾分憤慨,然後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林紓芊看了陳偉和連瑩瑩一眼,然後輕歎一聲,說道:“主要還是因為我們兩口子都沒什麼名氣,人家看不上我們。”
陳偉心下了然,那幾位投資商,估計是說了什麼難聽的話。而陸安剃了個大光頭,估計也跟這有關。
不過陳偉也不會去打聽這種事,而是又問了句:“那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繼續找投資?還是……就此放棄?”
“我不會輕易放棄的。這個本子,不僅僅是我一個人夢想,這更是老羅最後的心血,不管多難,我一定要把這部戲拍出來,哪怕是砸鍋賣鐵,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陸安說這話的語氣,異常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