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洪生這話可以說是已經相當不客氣了。
要是張晨陽在這裡,估計都動手打他丫的了。
覃飛原本也挺生氣,不過卻是突然心中一動。
雖然他這是第一次見林洪生,之前也不太清楚林洪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一位能夠管理百億規模私募的大佬,而且其風格也是以陰毒著稱,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暴露自己的情緒呢?
不可能這點隱忍都沒有吧?
覃飛幾乎瞬間就明白過來了,這家夥是故意的。
跟他想要迷惑林洪生一樣,林洪生也想迷惑他!
林洪生故意做出一副憤怒的樣子,故意說出這樣的話,就是想讓覃飛覺得,他對覃飛很在意,在意到無法保持冷靜的地步。
然後,基於這個錯誤的判斷,覃飛在之後的一些行動中,就有可能會出現致命的失誤。
不得不說,林洪生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確實是有兩下子。
覃飛都差點被他迷惑過去。
如果覃飛不是恰好也想著要迷惑林洪生,恐怕還真不太容易看穿林洪生的小把戲。
現在既然被他看穿了,那不如就將計就計好了。
覃飛當即也陰沉著臉,看著林洪生,冷冷說道:“我早就猜到是你動的手腳了。”
然後又轉頭看向沈冰,眼中帶著恨意,說道:“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一個女人。我當年真是瞎了眼!”
覃飛的表情做的太到位了。
尤其是那雙透著恨意、失望的眼神,仿佛一支利箭一樣,紮的沈冰心痛萬分,痛到無法呼吸的程度。
覃飛這表情也不單是裝出來的,這是內心的真實反映,不過是借著這個機會,表現出來罷了。
也隻有這樣,才能真正迷惑住林洪生。
“我……我……”
沈冰試圖給自己解釋一下,可張了張口,又看了眼身旁的林洪生一眼,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心中又急又痛,又帶著幾分悲傷悔恨,一時間臉色煞白,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隻能強忍著不流出來。
林洪生這時伸出手輕輕抱住了她,表麵看是給她一些安慰,可實際上,還是做給覃飛看的。
沈冰內心突然有些抗拒,可也不好阻止林洪生,隻能是將頭轉向另一邊,既不看林洪生,也不看覃飛。
夾在兩個男人中間,沈冰一時有些不知何去何從的茫然。
她現在也說不清楚,自己當年的選擇,到底是對還是錯。
女人,都是不願輕易承認自己做錯了。
而此刻,覃飛跟林洪生兩個男人,正跟兩頭紅了眼的鬥牛似的,你盯著我,我盯著你,四目相對見,隱隱有電光閃爍。
“林洪生,你也不要太得意了,當年我隻是太過相信這個女人,所以才被你得逞。我今天就是要告訴你,我失去的東西,一定會親手拿回來的!”覃飛冷冷說道。
“嗬嗬,覃飛,你都已經一無所有了,你拿什麼跟我鬥?就憑沐誌文他們那幾個小老板嗎?除了那幾個上不了台麵的家夥,這整個寧海,還有多少人,會相信你這個因為違規交易被判了十年的人?你以為,你暗中聯係海華,搶先一步收購了寧東的股票,就能威脅到我了?你太天真了!覃飛,你已經不是十年前的那個私募一哥了,彆以為穿了一身名牌,你就能回到以前。現在的你,在我眼裡,連隻螞蟻都不如,我想踩死你,分分鐘的事!隻要我放出風去,你信不信,國內沒有一家私募敢收留你!你想自己注冊私募基金,就更不可能了,對於一個有前科的人,官府是不會給你私募許可的!你也就隻能是,偷偷摸摸的幫彆人操作一下,掙點傭金提成了。或者是,繼續回到城中村裡,打你的零工吧。想要親手拿回你失去的東西,彆做夢了!哦不,這個女人,你若是想要的話,我可以還給你!反正我也玩夠了。你要嗎?就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
林洪生得意囂張的說道,說完,還作勢將沈冰往覃飛那裡推了一下。
沈冰大怒,繼而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悲傷。
這些年,她為林洪生做了這麼多,可林洪生卻是毫不留戀的,甚至是帶著嫌棄的,將她推開了。
覃飛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林洪生,咱們走著瞧!”
說完,憤而起身,怒視一眼林洪生,然後頭也不回的出了包間。
一出包間,覃飛臉上的憤怒瞬間消失,又恢複了平靜。
甚至還衝門口的服務員笑了笑。
裝作不經意的掃了眼大廳裡。
就見大廳角落一張餐桌上,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
那男的正對包間這邊,一發現覃飛往這裡看來,男的立馬低下頭。
覃飛心中冷笑,他來的時候,就注意到這對男女了。
這裡是高檔餐廳,人均消費基本在五百以上,哪怕寧海人均收入挺高,也不是什麼人都能來這裡消費的起的。
尤其是年輕人。
基本上不是名流富二代,就是些白領精英。
而這一男一女,不到三十的樣子,從穿著打扮還有周身流露出的氣質來看,就不是什麼有錢人、白領精英。
這餐廳大廳裡總共也就十幾張桌子,吃飯的人寥寥無幾,覃飛又是個心細的人,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兩人了。
如果隻是這樣,那還不算什麼,誰能保證窮人就不能來這裡吃頓飯了?再窮,千把塊錢也能拿得出來,小情侶到這裡見識一下,或者是男方打腫臉充胖子,請女朋友到這裡來吃頓飯,這種事也是有的。
但是,這兩人一看到覃飛進來,明顯有些慌亂的彆過頭去,這就有些不打自招了。
顯然,這兩人是林洪生提前安排在這裡,打探情況的。
覃飛心中冷笑,這個林洪生,謹慎的過頭了,這是擔心覃飛安排人暗算他咋地?虧心事做多了嗎?隻是安排的這兩人水平也太差了點。
不過覃飛也早有準備,並沒有跟張晨陽他們一起進來,而是分開進來的。
其實原本覃飛都不打算讓他們來,但是他們非要來,覃飛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