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的麵積很大,沿路南北這一麵,有二百多米寬,往裡東西三百多米長。
正對大門這個辦公用的活動板房,有十來間,陳偉簡單看了看,其中幾間裡邊擺放著幾張辦公桌椅,剩下幾間都堆放著一些雜物。
辦公房的南麵還有一排板房,是廚房餐廳,不過看樣子已經好久沒開夥了,裡麵餐桌都一層灰了,地麵也臟兮兮的。
餐廳南麵,是一塊空地,亂七八糟的堆放著一些邊角料石材,還有一些廢棄破損的機器零件。
地上長滿荒草。
在辦公房的北麵,一個鋼瓦棚,裡麵堆放著一些切割好的理石板,各種規格的,都是賣不出去積壓在這裡的。
繞過辦公房,後麵就是並排著三個大鋼瓦棚,一個吊裝切割車間,兩個打磨雕琢車間。
不過三個車間都已經好久沒開工了。
陳偉仔細看了看裡邊的這些機器設備,發現保養的還挺好,至少表麵都擦得很乾淨,還蒙著塑料布。
陳偉隨口說了句:“這些機器保存的還不錯啊。”
徐長功在旁邊憨笑一聲,回道:“這可是咱吃飯的家夥,可不能撂著不管,雖然工廠已經停工了,可我差不多每天都過來看一看,陳老板你放心好了,這些磨機、切機,當時買的就是新的,現在也一點問題沒有,插上電就能開工。”
陳偉點點頭。
這三個車間,雖然簡陋了點,不過收拾的卻是井井有條,看來這個徐長功,是個有條理的人。
陳偉自己也是個很有條理的人,他最看不慣的就是那些邋裡邋遢東西扔的到處都是的人,在他看來,細節決定成敗,隻有把一切都收拾的井井有條的人,乾活才能仔細認真,做事情才能有板有眼。
範從善也說了句:“我已經檢查過了,這些機器設備都沒什麼問題,至少七成新。”
陳偉便更放心了。
穿過這三個車間再往後,又是三個大鋼瓦棚,裡邊零星堆著一些大塊的石料,都是還沒加工的。
工廠後邊有一個後門,通往山裡的采石場,石料直接從後門運進來,堆放到鋼瓦棚裡就行。
簡單的看過這個工廠,陳偉差不多心裡有數了。
回到辦公室裡,徐長安又拿出一些相關文件來讓陳偉看了看,主要是工廠的土地使用權證,其他各種許可證之類的,再就是工廠這幾年的財務報表。
看看有沒有什麼遺留的債權債務問題。
這些東西範從善都已經看過了,陳偉又看了一遍,確定沒什麼問題了,便跟徐長安簽了轉讓合同,先給他支付了兩百萬的定金,這幾天他就抓緊時間去辦轉讓手續,陳偉也把他跟連瑩瑩的身份證複印件交給了範磊,讓範磊這幾天配合徐長安把手續都辦好。
然後又讓他姑父年前這幾天聯係一下施工隊,等年後開工,先把這整個工廠全都推倒重建,包括辦公樓、車間、倉庫、甚至整個廠區的裝飾美化。
既然要乾,那就得正八經的乾,廠子破破爛爛的,也不像回事。
不說多氣派吧,至少也不能看著跟個破爛回收站似的。
至於怎麼建,等他過年回來那幾天,再好好商量商量。
之後又跟範從善和徐長功簡單商量了一下招工的事。
這工廠已經停工幾個月了,原來的工人大部分都已經離職,去了彆的工廠。
就連另外一位老師傅,都準備年後去彆的工廠了。
陳偉讓徐長功聯係一下那位叫李繼茂的師傅,讓他年後還來這裡乾,工資跟徐長功一樣,每月兩萬,外加各項年節福利、季度獎金、年終獎金、年底分紅等等,一年不低於五十萬。
當陳偉報出這個數字的時候,徐長功一臉不可置信,直搓手,嘴裡念叨著:“這……這太多了,太多了,陳老板放心,我老徐一定好好乾,那個……不辜負老板的信任!老李肯定也會回來的,我們老哥倆在一起乾了二十多年了,要不是這廠子實在是撐不下去了,老李也不會走,現在陳老板您接手了,又給我們這麼好的待遇,那老李肯定二話不說就回來,您放心就是了。”
他在這兒說著,旁邊徐長安臉色就有些不自在,略帶歉意的跟徐長功說,他也是沒辦法了,實在是撐不下去了,這才無奈轉讓工廠,不過之前欠的工資,一定一分不少的都給徐長功打過去。
欠李繼茂和徐薇婷的也都打過去。
至於其他人的,徐長安沒提。
徐長功也跟徐長安客套了幾句,說工廠沒乾好,他也有責任,是他辜負了徐長安的期望。
親戚兩個就在這兒互相表達了一下歉意。
旁邊徐薇婷就在那眼巴巴的看著陳偉。
徐長安答應把欠的工資給她,讓她挺開心的,不過她更關心陳偉要不要她,甚至,能不能給她也漲點工資。
怎麼說她也算是工廠的元老吧。
就在她的無限期盼中,陳偉轉過頭,對她笑了笑,說道:“徐會計要是不嫌棄,就留在這裡繼續乾吧,至於工資,冒昧問一句,徐會計之前的工資是多少?”
徐薇婷高興壞了,忙不迭的回道:“好,陳總,我一定好好乾。至於工資,那個……我之前基本工資是一千八,然後獎金……因為工廠的效益也不太好,所以就沒有獎金。”
徐薇婷說著,悄悄看了眼徐長安。
徐長安也是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原本剛開始的時候,承諾的挺好的,獎金福利很優厚,可結果,一分錢沒有。
他也是有苦說不出,乾了不到兩年,錢沒掙著不說,反倒是欠了一屁股債,他能有啥辦法。
不過也怪不了彆人,當初是他聽說親戚徐長功是老師傅,動了心,攛掇著徐長功過來給他乾,結果他自己也不懂這個理石生意,也沒多少門路,那理石根本就賣不出去,全砸手裡了。說到底,還是他把徐長功給坑了呢,要不然人家現在在原來廠子也能乾的好好的。
當然了,要是那樣的話,徐長功也就拿不到這五十萬年薪了,隻能說,一飲一啄,禍福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