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部長先生,這種調查是不是有些倉促?”特拉華州參議員豁然站起來,麵色不善的衝著奧爾尼開口道,“據我所知,羅斯福政府時期,對杜邦公司進行過調查,沒有發先什麼不正當競爭的現象。”
“哦?”奧爾尼冷冷的看著對方笑著強調道,“尊敬的參議員先生,目前的總統是阿爾頓帕克爾總統,之前的調查沒有問題,隻能代表以前沒有問題。並不能代表現在沒有問題,而且我必須強調一點,很多大企業十分的狡猾,這一點諾克斯部長在的時候也深有感觸,所以說用以前的經驗說明現在,並不可取。”
如果奧爾尼知道有句話叫,你竟然用前朝的劍斬本朝的官,他直接就說出來了。現在同樣表達出來一樣的意思,不要用羅斯福政府的經驗,套用現在的聯邦政府。
以司法部長的身份提醒特拉華州的參議員,大人,時代變了。
這種說辭已經非常有火藥味,讓特拉華州的參議員臉色大變,但是除了指責奧爾尼不禮貌之外,似乎也沒有什麼可以指責的地方,難道說對方小人得誌?
可杜邦聯合體是特拉華州最重要的企業,而且在私下有自己的利益在當中,他至少要爭取一定的支持,不能讓奧爾尼這麼容易就發起調查。
關於杜邦公司是不是真的觸犯了反托拉斯法,在國會引起了一陣爭議,反對者認為奧爾尼對杜邦公司的調查是沒有道理的,尤其是對一個州的支柱企業貿然調查,可能會引起一些大企業的恐慌。
奧爾尼眉毛一挑,這種萬金油的反對意見,在各種各樣的反托拉斯法案件當中,都快成了一個常規用語了,他根本就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事實上也確實沒有回答。
而支持奧爾尼的民主黨議員認為,在企業當中,杜邦公司的名聲並不好,甚至可以說是很差,而且建立特拉華證券交易所,和特拉華州政府對杜邦公司在內的一些企業進行減稅,其實是非常有問題的,一個州的政府可以這麼做麼?
這又成了聯邦政府權利和州權的討論,這種東西本來就沒有一個標準。民主黨是在野黨的時候,州權大於主權。但現在是執政黨了,就希望各州尊重聯邦政府的權威,屁股變了,思維也在跟著變。
因為現在的國會形式是民主黨占優,更何況對於大多數的共和黨議員來說,啟動反托拉斯法調查非常正常,根本就沒有反對的理由,他們也不像是特拉華州議員有相關利益,為了維持共和黨開明進步的形象,對奧爾尼提出的司法調查還是采取了讚成態度。
爭議隻是短暫的時間,奧爾尼輕鬆的倒成了目的,對杜邦公司的調查順利啟動。他本來就隻是過來例行彙報,也不是非要經過誰的同意。
司法部已經已經有了一些關於杜邦公司的調查檔案,至於這些檔案是哪個熱心市民交給司法部的,某個在新奧爾良引領社會進步的奴隸主,還來由的打了一個噴嚏。至於那些調查檔案是不是真的,作為一個守法公民,奴隸主可不知道司法部和杜邦公司的事情。
“哦,這真是一個令人悲傷的消息。”靠在沙發上的謝菲爾德,張著大嘴好不容易將自己咧到耳朵根的嘴巴收回去,強行做出一副悲傷的表情道,“我相信司法部一定會給杜邦公司一個公正的裁決。”
“是的,老板!我也相信杜邦公司會等來一個公正的裁決。”傑斯拉昧著良心的附和著,對於自己老板明明很高興,但強行用笑容掩飾悲傷的操作,他就當是沒有看見。
眼前的一幕真是太驚人了,一個跨大西洋販賣人口起家,和杜邦公司有業務衝突的企業老板,反托拉斯法最大的規避者,現在竟然對一個仇家進行關心。這一切已經不能用違和來形容了,簡直就是一場浮世繪。
傑斯拉的第一個反應是,幸虧安娜夫人不知道自己選定的繼承人在這麼表演。不然的話哪怕是在嘲諷,這也都是不被允許的。
“這是一場在政治和商業的雙重對抗。”謝菲爾德處在一個中立者的角度道,“兩者同時進行無法分離,我們是守法的公司,一定要儘力配合司法部對杜邦公司的調查,不能因為這是火藥領域的夥伴就包庇,對不對?”
“杜邦公司一定會感謝老板幫助的。”傑斯拉親眼見證者神奇的操作,心悅誠服道。
“感謝就不必了,這個國家之內除了他們公司自己,也就我最關心他們了,誰讓我們的關係是如此的親密呢。”謝菲爾德一拍大腿起身衝著裡屋道,“希子,幫我拿一瓶酒過來。”
事到如今,奴隸主也隻能借酒澆愁,祝願正義得到伸張了,他做不了什麼能夠幫助杜邦公司的地方,心有餘而力不足。
謝菲爾德走到一排放酒的長桌邊,隨手提了一瓶紅酒,給麵前的高腳杯裡斟上半杯酒,拿起來喝一口,潤潤嗓子,這才繼續說道:“杜邦公司的幾個產業,火藥、工礦、化學以及工程部,鋼鐵業有羅蘭鋼鐵公司,這麼一想,是不是和我們聯合公司很相似?這種企業,合眾國有一家就完全夠了,出現另外一家完全就是浪費資源。”
這顯然是不合理的。既然不合理,就要糾正這個不應該存在的錯誤。
佐藤希子不同於西方女人,不同於後世的互聯網濾鏡,這個年代大和撫子式的日本女性還是存在的,在身形上佐藤希子和謝菲爾德有著明顯的差距,看起來更加的嬌小,儘心儘力的照顧著,一杯酒下肚還沒說什麼,佐藤希子已經把酒倒滿了。
唯一讓佐藤希子有些擔憂的是,自己的母親好像對這個男人並不欣賞,可兩人現在都已經有了親密關係,這可怎麼辦是好?
“希子,活潑一點,我們這邊當然不是什麼皇道樂土,但一些限製確實比你們東方國家要少一些。”謝菲爾德抓住佐藤希子的小手不斷撫摸著。
佐藤希子嗔怪的白了謝菲爾德一眼,以她對這個男人的了解,這就是要亂許願的前兆,溫和的說道,“喝酒了就好好休息吧,原來父親是這樣,現在你也是這樣。”
謝菲爾德略微有些尷尬,他現在不太願意回憶起來佐藤介雄這個人,尤其是麵對未亡人母女的時候,說實話就是心裡有些過意不去。過意不去就不想了。
在最新德國盟友來的電報當中,古斯塔夫對謝菲爾德的禮物表達了謝意,當然也很直白的對這種槍械的設計提出了一些異議,並且表示哪怕是這樣,他也決定收藏這把槍了。
事情的原因是,謝菲爾德送了古斯塔夫一個禮物,就是聯合槍械工廠製造的反坦克槍。在目前的環境當中,這是一個失敗品,因為坦克都沒有麵世。所以在電報當中,對古斯塔夫的解釋是,這是用來對付大象的獵槍。
最根本的原因,歐戰一旦開始,謝菲爾德幾乎就無法發揮資深德粉的屬性了,突破英國海軍的封鎖奶德國人一口?這是不可能的。
隻能寄希望於德國人自己給力,在原本就超水平發揮的一戰當中,再挖掘出來一點潛力。坦克不能給德國人,但是反坦克槍可以送給古斯塔夫作為收藏。省的英國坦克一出來,德國人卻沒有對付的辦法。
古斯塔夫作為克虜伯軍工聯合體的掌舵者,一旦得知英國出現坦克之後,應該會具備發現這支被收藏起來奇怪槍支的潛力。
摩根大廈,小摩根的眼睛在眼前兩人的身上來回掃視了一圈,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杜邦公司的三巨頭之二,現在的總裁皮埃爾杜邦,和一年前辭職的科爾曼杜邦,科爾曼杜邦已經現在一年前進入政壇,是共和黨全國委員會的委員。
有這一層的關係,華盛頓發生了什麼事情,科爾曼杜邦自然馬上得到了消息。如果這一次的選舉是共和黨獲勝,科爾曼杜邦自己都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可問題是沒有,現在是民主黨執掌聯邦政府,小摩根也是為難,你解決不了這個問題,難道來到摩根大廈,我就能解決了麼?
“皮埃爾,科爾曼,我也沒有辦法。”小摩根不得不表示自己愛莫能助,“現在的問題是,很少有企業家對民主黨有著巨大的影響力,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隻不過說明白一點,你們寧可沒有。”
對民主黨有著巨大影響力的企業家,是杜邦家族的長期競爭對手,如果考慮到還在阿靈頓堅持活著的安娜夫人,這就已經不是競爭對手的問題了。
“沒有他,說不定就沒有這次的麻煩。”皮埃爾杜邦咬著牙說道,雖然說出的話是疑問,但是卻用著肯定的口氣說出來。顯然這一次的源頭在哪,他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
“不能談一談麼?”小摩根提出了一個絕對意義上的敷衍建議,同樣他也沒有保佑任何一點希望,這根本就是無解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