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下麵竟然好像一個戰鬥堡壘,這是謝菲爾德沒有想到的事情,安娜貝爾杵著拐杖慢慢順著走下台階,下麵伸手不見五指,她的手卻直接按在了開關的位置,頓時燈火通明,比謝菲爾德想象當中還要大很多。
“很難想象,家裡還有這麼一個地方!”跟在身後的謝菲爾德讚歎道,“這不是一個小工程,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了。”
“這倒是並不難!”安娜貝爾沒有回頭,用緩慢的語速道,“這個地下堡壘,是按照我們家關押黑奴的地窖造的,當然了,你沒有見過。你祖父這個人比較心軟,建造的時候曾經想過怎麼保密,這件事還是我解決的,動用黑奴建造完成之後乾掉他們就行了。從一八五六年到現在,自然沒有人知道了。”
一八五六年,這個地下堡壘竟然已經存在五十年了,說話的時候安娜貝爾不斷更換鑰匙,走出了一道詭異的路線,這讓謝菲爾德難以想象這個地下室的麵積,開口道,“太大的麵積有可能有一天被發現,真有什麼好東西的話,還是不為人知比較好。”
“說的有道理!”安娜貝爾打開最後一道門,示意謝菲爾德自己上來推開,自己站在一邊道,“當初開工的時候,是挖二十二英尺的基地,用花崗岩做地基鋪設,再用六英尺的鐵水澆築,我們現在大概距離地麵十二英尺,使用鐵水一千八百噸。”
最後一道鐵門被推開,謝菲爾德有種晃瞎狗眼的感覺,眼前這一切都是黃金麼?
安娜貝爾則沒有驚訝,從繼承人的身後出來直接進去,一下子就氣場八米,回過身來輕飄飄的問道,“怎麼樣?有沒有一點信心?有沒有想殺了我,直接繼承這筆財富的想法。”
“祖母,我有基本的做人良知。”謝菲爾德苦笑道,“我隻是在想,眼睛到底會不會騙人,這有點超乎我的想象。”
說罷謝菲爾德還走上去伸手摸了一塊金磚,上麵還有金印,一八七二年!這都是不同年代的黃金彙聚在這裡,就是不知道有多少。黃金被製成金磚其實不占地方,並不需要多大的金庫。但就算是這樣,眼前的一幕也足夠震撼。
“我和你祖父的婚姻,屬於強強聯手,固然是兩情相悅,但這和他是崛起最快的種植園主也有關係。內戰之前,我們兩個才是合眾國的真正首富。”安娜貝爾陷入了對往日的回憶當中娓娓道來,“一八五四年,他忽然要帶著獵奴隊去印度,這和非洲的生意相衝突,但他非要堅持,我隻能讓他去了。他回來的時候給了我這輩子最大的驚喜。我們選定了阿靈頓作為新家,這就是這座莊園的來曆。”
謝菲爾德腦中靈光一閃,他記得有關於印度金廟寶藏的新聞,眼前也有沒有融成金磚的黃金,不多隻占據當中的一小部分,強行鎮定道,“看來那隻是一個開始。”
“你祖父臨死之前說,黃金一百年內的價值都不會變的,我是一個聽話的妻子。”安娜貝爾幽幽一歎道,“我每年都會從盈利當中拿出一部分,用來兌換黃金,不管是經濟繁榮還是經濟蕭條都不會變,年年如此,委內瑞拉的黃金也在這。五十年來一共七百八十萬盎司。”
謝菲爾德不由撓撓頭皮,沒什麼特彆的意思,就是單純的有點癢,但也說明不是在做夢。
看完之後,安娜貝爾從拿出來另外一串鑰匙,從一條不是原來路的通道往回走,邊走邊道,“剛剛來的那條路是出不去的,進去和出來要兩串不同的鑰匙。現在我們來正式談談,你恢複家族榮光的事情了。”
跟著老佛爺回到彆墅,謝菲爾德還有些恍如在夢中,坐下好半天都默不作聲,他覺得現在沒有任何事情,比平緩心情更加重要。
安娜貝爾則一點不在意,顯示出來良好的耐心,最終才等到繼承人開口道,“我們國家這種生產模式,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問題。”
“哦,周期性經濟危機!”安娜貝爾點點頭補充道,“我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彙也是你祖父告訴我的,不過我不懂這種事,看來你發現了其中的波動,感覺到了危險即將到來。”
“是的祖母,現在國內的經濟過熱已經不正常了,信托公司的盈利率隻有百分之五,很多信托公司都是在舉債擴張,用的都是募資過來的錢。有任何一點風吹草動,就會引起連鎖反應,我相信最遲明年年底,一定會出問題。”謝菲爾德在地下金庫之後,果斷對金錢低頭,說自己對這一次危機的認識。
“你可以使用整個公司所控製的所有資金,如果到時候還不夠,我會幫忙的。”安娜貝爾了然的點點頭道,“你收攏資金已經快一年了,手裡的先進不次於任何人。當然和洛克菲勒家族相比可能差了一點。不過涉及產業這麼多,互相保護抗風險的能力,絕對比其他企業要強,對手是一個信托公司麼?六千萬的現金流,似乎不好對付。”
“還剩五千七百萬的現金流,我回來之前……”謝菲爾德把對方收購銅礦的事情說了出來,這讓安娜貝爾眼睛一亮好笑道,“好像自從摩根建立美國鋼鐵公司之後,這些銀行家都安耐不住了,都覺得實業公司很好做?”
老佛爺的反應和謝菲爾德彆無二致,都覺得這些銀行家把問題想的太簡單。當然也不能這麼說,隻能說貪心戰勝了一切。
這一點安娜貝爾倒是不怎麼同意,感歎道,“其實不如黑金公司行情最好的時候賺錢。”
“對!”謝菲爾德果斷低頭道,“現在國內的黑人,都應該感謝我們家,讓他們來到了這個國家,現在還在發揮他們的作用。”
你有錢你說的算,說什麼都有道理。謝菲爾德不敢多說一句話,隨即以非常中立客觀的角度,分析了一旦經濟危機到來的情況,“哪怕危機是從金融業開始,最終也一定會傳導到實體工業上,恐慌一旦蔓延,誰有現金誰就是救世主,很多優質資產會隨著股市崩盤淪為無人問津的境地,對聯合公司而言這是一個擴張的好機會。”
“長期以來,金融業一直是聯合公司的短處,我們打不進紐約的金融圈子。隻能從大西部紮根,避免和紐約的銀行家競爭。但是大西部雖然沒有強大的銀行,可太多太亂的競爭,也同樣不是最好的環境。如果這一次聯合公司能夠抓住這一次的機會。大西部的銀行一定會哀鴻遍野,同樣崩盤的金融業一定會出現縫隙,紐約也不是不可撼動的存在。我的意思是,趴在眾多屍體上吸取養分,補全聯合公司的最後一塊短板。”
“那就去做吧!國內應該是沒有比我們更加基礎牢固的公司了。”安娜貝爾無所謂的點頭,拿起來電話道,“帕德拉,該掃墓去了。”
對於布萊爾來說,被人找上門來的感覺並不輕鬆,尤其是找上門的人,還是原來公司站下你競爭的對手,但他也隻能跟著來到阿靈頓,心中頗有些不安的出現在了阿靈頓莊園。
謝菲爾德過了好久才從外麵回來,帶著一個漂亮的少婦和懷中的嬰兒,布萊恩見到這一幕,心想著這就是合眾國世紀婚禮的兩位主角了。
“有客人來了,我帶著兒子上去了!”安妮衝著布萊爾禮貌性的一笑,抱著懷中寶貝兒子上樓,把客廳留給自己的丈夫和來的客人。
“布萊爾先生你好,尼克伯克信托投資公司的原董事?剛剛主動退出?”謝菲爾德主動伸出手,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打招呼道,“紐約大都會真是一個人才彙聚的地方,竟然已經人才溢出了,連布萊爾先生都找不到工作,真是令人驚訝,不過如果不是這樣,怎麼能落入到我的視線當中呢?”
“威廉先生誤會了,我隻不過是想要休息一下。”布萊爾搖頭,表示事情並非如此。
“沒有誤會,一幫蠢貨總是容不下比自己聰明的人。就連我也不得不有時候裝作愚蠢,誰讓蠢貨才是大多數人的真實水平呢!”謝菲爾德示意請坐,略帶謙虛的道,“請原諒我說話直接,人們都說我是誠實的威廉。太誠實了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幸虧得罪的都是蹦起來夠不到我膝蓋的存在,不然還挺麻煩呢。”
誰讓奴隸主剛剛從老佛爺那裡,補足了誠實的底氣呢,也不廢話直接開價道,“聯合銀行一直都缺乏這樣的人才,現在我誠邀你的加入,希望布萊爾先生考慮一下。”
“威廉先生,你是不是?”布萊爾有些遲疑的開口,發現了尼克伯克信托投資公司的動作?謝菲爾德直接點頭道,“沒錯,我最喜歡這種友好的競爭了,有什麼問題麼?你不想證明他們錯了麼?尤其是現在的控製人麥克,哦,上帝啊,聽說他和摩根一樣,是一個傲慢的人,都快趕上我了。”
“同樣都是傲慢,威廉先生卻驚人的坦誠。”布萊爾苦笑道,“好吧,我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