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巨頭兼並的時代,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本就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在合眾國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謝菲爾德也相信自己兼並的精準度,應該是超過所有人的。所以對正在成長當中的飲料業,並沒有嫌棄的意思。
如果手中的資金流足夠,他也很想要學一下摩根,向各行各業發展,美其名曰整頓行業秩序,可他不是沒錢麼?摩根那種兼並那是一般人可以能學的,不提摩根本人和老洛克菲勒誰的家產更加豐厚的問題,摩根本身在金融業,他身後的摩根聯盟實力太過於強大了。
好在這個摩根聯盟動手也分對象,強勢的行業主導者如果就是不願意被兼並,摩根也沒有辦法,可是不管在什麼階層的人,大多數人都是想要套現離場的。最後就連鋼鐵大王都選擇這麼做了,除了極少數人,還真的沒人能夠拒絕摩根。
現在的好處是,謝菲爾德明白,類似自己家和杜邦家族這種純的重資產家族,其實處在摩根最為忽視的角落,金融業總是要考慮資金回流的速度,實際上如果卡耐基家族要不是覺得發展到了極限,最後主動自己選擇套現離場,如果硬頂著摩根的美元,摩根其實也沒有好的辦法。
“父親,連鎖超市的資金流竟然如此的強大,我必須承認威廉是一個很厲害的繼承人,並不同於他的父親。”小摩根訴說著自己最近觀測的情況,對謝菲爾德的連鎖超市構想很是推崇,“要不我們也摻和進去?”
“不,接下來入場的人會更多,太亂了,無法把握準確的脈絡。”摩根看著自己的兒子微微搖頭道,“這不符合我要確立行業秩序的初衷,還是要在等等比較好。”
“可是連鎖超市的資金流確實是很巨大,如果我們現在入場的話,說不定能割下來一塊蛋糕?”小摩根哪怕是麵對自己的父親,金融業的最大霸主仍然堅持己見。
但是作為父親的摩根一樣固執,並不容易繼承人的想法,反問道,“說不定?作為一個金融家,可不能有說不定的想法,而且你知道你的對手是誰麼?你不了解從前,也不知道你的對手到底有什麼實力,什麼都不了解,就憑借說不定?”
“父親,你說過原來謝菲爾德家族就很有錢……”小摩根回憶著自己的父親講述的咖啡豆故事,地點就在新奧爾良。
“但你不知道他家有多有錢,我告訴你一個簡單的事實,在南北戰爭之前,真正鑒於當時報端的百萬富翁隻有三個,就算是沒有統計到的富翁,最多也不超過二十人,這裡麵大部分都是南方的種植園主,謝菲爾德夫婦的財富都在這個之上,也就他們兩個人都有百萬美元的財產。”摩根淡漠的看著自己的兒子道,“而現在合眾國見於報端的百萬富翁有多少呢?超過三百人,沒被發現的呢?”
“父親,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十年。”小摩根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有兩個事實還是不容爭辯的,現在的合眾國最富有的人是那些擁有工廠、礦山、鐵路和城市財產的人,而不是擁有種植園和農場的人,工業積累財富速度之快,超過了前此曆史上一切積累財富的成就。時代變了,屬於南方種植園主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當內戰過去之後,幾乎沒有剩下多少種植園主貴族。”
“可你想要開連鎖超市,掌控資金流,麵對的就是剩下的那個。他的家族可沒有戰敗之後跑到巴西去,一直就在德克薩斯。”摩根輕笑著,隨後表示自己已經厭倦了這個話題,話鋒一轉道,“現在很多行業巨頭都在磨刀霍霍,不得不說謝菲爾德聯合公司的繼承人,用敏銳的目光顛覆了一個行業,不過這是暫時的,朋友和敵人的界限非常模糊,比如說波士頓那幾家,他們用波士頓第一銀行為謝菲爾德家族推行的電氣化融資,可他們最近也正在準備開連鎖超市,這件事你不知道吧?”
見到小摩根搖頭,摩根一副一看你就不知道的表情,“所以說朋友和敵人的界限很模糊,一方麵波士頓銀行為電氣化融資,看起來是幫助謝菲爾德家族抵抗我的壓力,同時也是分擔自己的壓力,另外一個方麵,在連鎖超市的問題上,兩家又成了對手,哪有這麼多清晰的界限?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不過你非要活動活動,還是在我們的主場試試對方的成色,長久以來謝菲爾德家族麾下沒有上市的公司,這也讓對他們的實力評估隻能估計,這一次可口可樂這個小牌子在股市當中,你要是閒著沒事乾,做個局練練手也是可以的。”摩根看著自己想要大展身手的兒子,給出了自己的建議,至少在金融業,在亂也亂不到哪裡去。
“其實我也想知道,這個小家夥,會不會放波士頓人入場?很糾結啊,波士頓那幾家可是幫著他們家融資呢。”摩根搖頭而笑,似乎陷入到了幸福的煩惱當中。
坐山觀虎鬥的快樂,一般人是享受不到的,摩根很高興自己就處在這個位置之上。
實際上有人比波士頓人更早入場,在紐約謝菲爾德連鎖超市的周邊,幾乎是在很短時間內就出現了好幾家超市,和謝菲爾德連鎖超市的銷售模式類似。大多數超市相距謝菲爾德的連鎖超市較遠,保持著冷靜的克製,但是有一家直接就開在了第六大道超市的旁邊。
而這個首先入場的超市,背後的人來自於範德比爾特家族,這讓謝菲爾德大感意外,因為在紐約的連鎖超市使用的房產,很多就是從範德比爾特家族手中購買的。
這算什麼,用自己購買房產的資金,開了連鎖超市來對付自己?還特麼要不要點臉了?還講究不講究資本家的團結了?
謝菲爾德才剛剛高興沒幾天,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在伊迪絲洛克菲勒的彆墅裡麵,小嘴抹了蜜,口吐芬芳,“一群敗家子好好的辦酒會,泡女人,這個時候出來填什麼亂?花錢如流水,購買各種物品,再不行歐洲的宮殿、教堂、修道院、城堡和畫室,搜求雕像、繪畫、陶器、地毯和其他一切藝術品。反正他們有錢,使勁花啊。東方的瓷器,印度的金飾,誰攔著你們了?怎麼跑這來不務正業?”
一連串的英語加地方詞彙,夾雜著蘇卡不列從謝菲爾德口中源源不斷的噴發,表達自己對一個享受生活的家族不務正業而不滿。
“實在不行就做作慈善,飯店老板、商店主人、藝術家、著作家、演說家、藝術品商人、音樂家、家庭教師、乞討者,有的是人等著那點殘羹剩飯呢……”
這些話的打擊麵非常之廣,就連這座彆墅的主人,伊迪絲洛克菲勒也屬於範德比爾特家族那種人,伊迪絲洛克菲勒就一身珠光寶氣,帶著搜集來的珠寶。從歐洲請來了管家,歐洲的藝術家們被帶來為他們設計和裝飾房屋,
“這就是迪克西人!”伊迪絲洛克菲勒眼見著謝菲爾德口吐芬芳,總算把對方的形象和自己印象當中的南方迪克西人對上了,這才是真實的迪克西人,至於平時的涵養,和之前對自己不假顏色一樣,都是裝的。
“要不我們雇傭一下偵探局的偵探過去探探底?”伊迪絲洛克菲勒好不容易等到謝菲爾德累了,帶著笑意提議道。
“你在教我做事啊?”謝菲爾德一絲不苟的坐直,自從伊迪絲洛克菲勒聽說自己的優美曲線激發了奴隸主的創意,要做成可口可樂的瓶子,態度就和緩了許多。主導權漸漸轉移到了謝菲爾德這邊,讓奴隸主體會到了她丈夫都沒有的權威。
正在伊迪絲洛克菲勒考慮是不是服軟的時候,謝菲爾德點頭道,“調查一下也行,我們家在北方各州還真沒有什麼可靠的渠道,農牧協會都是盯著農牧業的競爭者。對很多聯合公司的競爭者都視而不見,確實應該改改了。”
“我不是怕範德比爾特家族的人,主要是他們不把錢當錢,我預測不出來他們的舉動,萬一人家就是進來玩玩,我陪著他們過家家呢?”謝菲爾德還不忘記對剛剛的失態進行解釋。
“沒錯,你想的很對!”伊迪絲洛克菲勒拿起來電話,等了一會道,“讓芝加哥最大的偵探局的老板來一趟?”
“你好像很熟悉這套業務?”謝菲爾德一挑眉毛,覺得伊迪絲洛克菲勒似乎不是第一次和偵探局打交道。
“當然了,我可正在離婚呢,不造作一點準備能行麼?”伊迪絲洛克菲勒切了一聲,低聲道,“要不損失了財產,也是你的損失,我有錢了才能幫你嘛。”
“嗯!”謝菲爾德懶洋洋的點頭,一副不想繼續努力的樣子,接受了這一套說辭。
他不知道,範德比爾特家族的入場,不但超出自己的預料,就摩根都非常尷尬,覺得自己在兒子麵前出現了預測錯誤。範德比爾特家族也不按套路出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