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菲爾德的路線,其實很像是第一次世界大戰當中,德軍主力殺進比利時借道攻擊法國。隻不過他這裡是反過來了,一路上謝菲爾德似乎都能恍惚感覺到,雙方數百萬大軍的捉對廝殺,鮮血侵入了每一寸土地。
至於世界大戰會不會爆發,這幾乎是肯定的。謝菲爾德就算在商業領域做的再大,那也不過是個人意誌,可國家和國家之間是存在國家意誌的。
這種國家意誌歐洲強國全部存在,合眾國卻隻是在萌芽當中。現在的合眾國聯邦政府,最多也就是想想能不能彆讓歐洲強國,總是把門羅主義當成放屁,照顧一下合眾國的麵子。
而這些歐洲的老牌帝國主義國家,想的不是麵子問題,也不準備像是合眾國那樣光打嘴炮,對壓迫自己的敵國進行強烈的抗議。
從法蘭西共和國的選情就能看出來,連浪漫的法國人都在集體轉右,德意誌、俄羅斯那些帝國政府還用說麼?這種情緒醞釀個十年二十年,戰爭幾乎不可避免。這些帝國政府想要凝聚國家意誌,可比合眾國的聯邦政府簡單多了。
這真的是體製問題,合眾國想要形成一個統一的國家意誌對抗敵人,其實並不是很容易。後世合眾國穩居世界第一,才變得簡單起來。這年頭的美利堅合眾國不過是雜魚一條,要不是選舉將近,共和黨總是出來表演如果我們上台如何如何,克利夫蘭總統也不會放棄堅守多年的孤立主義轉為強硬。民主黨畢竟要為了選舉負責,萬一繼續執政呢?
在離開巴黎的第四天,約翰康納過來告訴謝菲爾德,他已經成功追溯了國務卿的腳步,進入了德意誌帝國境內。
“哦?”謝菲爾德看向窗外,景色上到是沒什麼不同,看向安妮道,“聽說法國和德國人的關係不太好,到了地方可以嘗試裝成英國人。”、
謝菲爾德的目的地是德國工業的心臟魯爾區,魯爾工業區是德國,也是歐洲最重要的工業區之一,重要程度可以這麼說,魯爾區的工業是德國發動兩次世界大戰的物質基礎。
魯爾區供應了橫掃歐洲的德意誌軍隊,聞名世界的克虜伯、萊茵金屬、法本化學等等公司,作為一個資深德粉,謝菲爾德對魯爾區如雷貫耳。
他早就不是一個初級德粉了,不會再第二帝國和第三帝國哪個強這個文盲鑒定器問題上犯錯誤,威廉二世的第二帝國,在國內第二年就爆發了糧食危機的情況下,兩線作戰硬抗協約國集團數年,含金量比第三帝國整合整個歐洲,卻打不過蘇聯更有說服力。
到了魯爾區,這裡的天空明顯就和鳥語花香毫無關係了,一眼望去到處都是高聳入雲的煙囪,鋪天的煙塵體現著這個時代普遍的特點。
下了火車的謝菲爾德戴上了一副黑色口罩,起到了聊勝於無的作用。
“我呢?”安妮拽著謝菲爾德的衣袖,指著自己的臉,“沒給我準備麼?”
轉上馬車之前,就變成了安妮帶著一副黑色口罩,謝菲爾德伸手捂著鼻子的情景,“去拜耳公司!”謝菲爾德帶著濃重的鼻音吩咐道。
“這裡環境好差,怎麼來這?”帶著口罩的安妮甕聲翁氣的抱怨道,顯然是對魯爾區的環境極其不滿,和巴黎相比簡直天上地下。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謝菲爾德靠在靠背上閉目養神,這年頭也沒幾個城市能和巴黎相提並論,在說巴黎可是經過重點規劃的城市。在這個時代屬於鳳毛麟角,就連美利堅合眾國境內的城市,也沒有幾個經過重點規劃布局。
工業區的環境就彆和花園城市相比了,深吸一口氣,鼻腔當中滿是帝國主義的嗆人味道,這才是這個時代城市的常態,美國五大連湖周圍的工業區,和魯爾區的環境也半斤八兩。
謝菲爾德必須來這裡一趟,雖說從規模上來說,不少人認為合眾國早已經不虛大英,腳踏德法,尤其是合眾國內的北方楊基屁民,對此深信不疑。不過他並不這麼認為。
合眾國現在的情況,其實很像是二十一世紀共和國頭十年的情況,要說規模上那自然是隱隱有了一些天下第一的意思。就如同鋼產量第一共和國、第二河北、第三唐山。
可要說在科技含量上,合眾國和歐洲國家差距還是能看出來,規模大隻能說明內部需要大,合眾國七八千萬的人口需要住房,這麼大的國土需要鐵路溝通,規模要上不去怎麼得了?
真要說本土工業強大,合眾國麵對歐洲國家真不一定占便宜,尤其是麵對歐洲最強工業國德意誌帝國,誰說美利堅合眾國比德意誌帝國強大,謝菲爾德都認為他瘋了。
克虜伯、西門子、拜耳這些公司的含金量,可比合眾國那些什麼鐵路大王、石油大王含金量高多了,從技術上來說,杜邦這樣的公司,在這個年代的合眾國已經算是很有追求的高尖端企業。
“你就是美國的小麥大王?”拜耳公司裡,公司創始人弗裡德裡希-拜耳饒有興趣的看著來訪的小孩子,不明白對方的目的是什麼,才有此一問。
“嗯?”謝菲爾德用探尋的目光看向約翰康納,後者低聲回答道,“好像是有一些小報紙這麼稱呼過家裡。不過有些報紙叫牛肉大王。”
哦!謝菲爾德了然的點點頭道,“那都是一些誇張的說法,我們家就是一個農民,原來是種棉花的。”
“沒錯,當初的美國南方棉花大王,和倫敦關係非常好。”弗裡德裡希-拜耳點頭,肯定了謝菲爾德的說法,顯然對路邊社消息掌控的很詳細。
我記得好像有人說德國人嚴謹?謝菲爾德眼皮一番,不想在大王不大王的問題上糾纏下去,謙虛道,“種地是靠天吃飯,沒有什麼大王一說,來到德國也是帶著對德國科技的崇敬,來商談合作。”
“這就奇怪了,美國的工業規模不是很大麼,為何要來到德國呢?”弗裡德裡希-拜耳想了一下,對謝菲爾德舍近求遠不理解。
“我並非是狂妄自大的人,對合眾國和歐洲的差距很清楚。”謝菲爾德當然不能說實話,自己家是迪克西人的帶頭大哥,和楊基人合作要有個限度。不然不是把南方各州的威望都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