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不要小看我們的客人,他們也不是客人!”謝菲爾德用模棱兩可的語氣暗示了一番,表示包括威斯特警長的好日子,可是都是寄托在這些回歸者的身上。
“我們本就是這裡的主人。”蓋爾接著謝菲爾德的話強調道,“沒準我們以後會經常見麵,大家的好日子以後還長著呢。”
“我們家的夥伴,自然是同樣的人,他們當年也都是路易斯安那州甚至整個南方響當當的存在,雖然年代比較久遠,但還不至於被這麼快遺忘。”謝菲爾德在兩群人中間,起到了一個潤滑油的角色,很快就讓都有需求的雙方打成一片。
兩群人很快從陌生到熟悉,謝菲爾德心中鬆了一口氣,這是一個非常良好的開局。整個南方謝菲爾德家族不可能都顧得過來,事實上從常理上也不可能有一個家族有這種實力。但這不是謝菲爾德家族十分願意召喚夥伴的原因。
而是現在的合眾國確實需要資金流入,威斯特警長固然是在普通群眾麵前叱吒風雲的人物,卻不能對整個合眾國麵臨的情況了如指掌。合眾國現在遇到的困境,他一個警長是不可能知道的。
真實曆史上,一八九五年的合眾國全國生產總值,已經和親爹大英帝國平起平坐。在這個曆史上還差了一點,但也就是一到兩年的差距,在統計數據屬於看不出來的差距。
看起來似乎是合眾國美好的明天近在眼前,可越是接近合眾國越是能感覺到那個無形的天花板,有人在前方設置看不見的障礙。這個障礙的來源,自然就是當今世界的霸主,大英帝國以及一些歐洲的力量。
直白一點說,這就是英帝版本的遏製加接觸政策。對已經越來越有脫韁野馬之勢的合眾國,當今的世界霸主覺得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麼,讓合眾國距離自己遠一點。
一百多年後,合眾國對共和國也是這麼乾的,而且因為合眾國本身就經曆過這段曆史,所以設置的警戒線更低,不同於英帝在美國經濟已經和英國形成並行之勢才回過神來,合眾國設置的警戒線是百分之六十,一旦過了這個警戒線,不論是蘇聯還是其他什麼國家,就值得合眾國出全力應對。
現在走出國門橫掃世界石油份額的標準石油,也可以和一百多年後的共和國製造類比。甚至就連對於眼皮底下的小國,合眾國民眾同樣處於,要不是你背後有爹老子打你二十次的心態當中。
在想要對拉丁美洲國家做點什麼的時候,也要看看對方身後是不是有老牌帝國主義撐腰,現在的拉美國家在麵對合眾國的時候,也一副我們身後是英國人、法國人的口氣。就如同一百多年後,鬼子棒子一開口,“我們親爹是美帝!”
離開了美帝不會說話,而一八九五年的合眾國,要麵對的是這些國家的英國爸爸、法國爸爸,哥倫比亞、甚至巴拿馬在和美帝談判的時候,時不時也蹦出一兩句英國人怎麼說,法國人怎麼說。
光是巴拿馬運河的開鑿,現在就已經拉鋸了二十年,看樣子還會拖下去。麵對的困境其實差不多,不僅僅是在眼皮子底下的這些小國前麵,合眾國要小心翼翼的處理,就連國內也是暗潮洶湧。
謝菲爾德手中就拿著《芝加哥每日新聞》,標題是,羅斯柴爾德家族,擁有十億美元的黃金,這在一八九五年是一個天文數字,相當於芝加哥小麥期貨交易所中一半的交易額”。
從去年年底美國財政就遭遇了黃金擠兌危機。十月,美國財政赤字飆升到一千三百萬美元,而黃金儲備降至五千二百萬美元。進入今年,情況加速惡化,兩千六百萬美元黃金從美國流向境外;四千五百萬美元黃金從美國財政部被提出,用於償付法幣。財政部的黃金儲備僅剩下四千萬美元,而且每天還以兩百萬美元的速度外流。
這種情況在幾年前已經開始了,隻不過從去年下半年變得快速。臨來到新奧爾良之前,謝菲爾德還在這個問題上問了一下老佛爺,“羅斯柴爾德家很強大麼?”
“你祖父那時候也總是問這個問題,還專門摸過底,在歐洲算是非常強大了。不過他們家在合眾國發展上算是判斷失誤,在南北戰爭時期撤出了很多機構。現在想要卷土重來的話,時間已經有些晚了。在國內不像是很多花邊新聞所寫的那樣無孔不入。”安娜貝爾聳聳肩道,“隻能說想要進來,但不一定成功。”
“那些小新聞報紙嘛,博人眼球居多,言論危言聳聽,你祖父活著的時候就說過,基本上可以等同於放屁,真正的大事,他們有什麼資格和渠道知道?現在合眾國確實引起了英國的注意也是真的。”
“祖母,其實合眾國到了現在的發展規模,我們家必須要做出一個決斷,那就是在英國和合眾國之間選擇一個,不能像是原來做大英帝國的代言人了。”
謝菲爾德家族長時間都是大英帝國的代言人自居,一方麵是因為德克薩斯軍團沒有被消滅,南北戰爭之後南方被長時間軍管,德克薩斯沒有這種下場。另外一個方麵就是用英國威脅聯邦,加上孤星共和國的特殊地位才保存下來,在德克薩斯看不到合眾國國旗並不奇怪,但是孤星共和國的國旗永遠飄揚。
其實後世某個階段當中,共和國國內也有這樣的代言人,可又不是那些沒追求的國家。這種做代言人的日子注定過不長,隨著合眾國的發展,這種代言人的色彩必須要抹掉。
“想做就去做,就算你要敗家,我們家也不是好敗的。”安娜貝爾臨行前很輕鬆的囑咐道,“形式在不斷變化,我們家也不一定非要跟著英國亦步亦趨。”
以新奧爾良為開始,謝菲爾德暫時忘記了阿靈頓的事情,仍然做著自己的接待工作。讓這些歸來者熟悉情況,轉眼就過去了一段時日。
在海邊的時候,蓋爾猶猶豫豫的開口道,“威廉,其實你應該能想到,像是我們去了巴西很長時間,不可能隻是和原來一起移民的家庭接觸,其實很多巴西本地的種植園主和我們關係也不錯,這幾天我們也接到了電報,一些原來巴西的種植園主,也有意考慮搬家。”
“嗯?”謝菲爾德聽了之後眉頭微微一皺,有些為難的道,“你們是沒有問題的,你們本來就是夥伴,但是這些巴西的種植園主,語言和習慣可能和這裡有排斥,我們是可以談,而且我相信你們是愛國的。”
“他們也可以談,他們也可以愛國。”蓋爾一聽直接搶白道,“他們也是種植園主,沒有問題的。”
“我要和家中聯係一下,問問祖母的想法。”謝菲爾德沉吟一下沒有直接拒絕,品味著蓋爾的話,似乎也沒什麼問題,我也可以談,我也可以愛國,那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