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芸的臉上劃下兩道清淚,眼中閃過一絲心疼:“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放不下!”
夏皇麵色瞬間凝固,強笑一聲:“朕早就放下了!”
“你胡說!”蘇靜芸直接站了起來:“你每天夜裡都會說夢話,甚至半夜驚醒,淚流滿麵,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你為何還要自己折磨自己?”蘇靜芸淚光晶瑩,直直的盯著夏皇。
“可是,是朕殺了他們,是朕殺了自己的親兄弟啊!”夏皇拳頭緊攢,低聲嘶吼道。
“他們犯上作亂,意圖謀反,難道不該殺?”蘇靜芸麵色一厲:“先皇駕崩,你剛即位,他們就急著跳了出來,你若不殺了他們,這江山怎能坐穩?”
“可是……終究是朕親手殺了他!”夏皇麵色緩和幾分,漸漸平複下來:“朕不後悔,但是,朕,寢食難安!”
“若不是靖邊王和靖康王,或許,被殺的就是你了!”蘇靜芸輕輕一歎:“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夏皇背負雙手,沉聲道:“每天夜裡,都會夢到他們三個那怨恨的眼神,夢到小時候的身影,他們曾經也是跟在我的屁股後麵,喊皇兄啊!”
“這不能怪你,隻能怪,他們走錯了路!”蘇靜芸輕聲開解。
“臨塵自從那裡回來之後,早已不問世事,修身養性,但是,我知道,他心中也有一個疙瘩,解不開的結啊!”夏皇輕輕一歎。
“但是,我不希望看到我們的兒子,也為了這個皇位,自相殘殺!”蘇靜芸扭過頭,看著夏皇的眼睛:“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一定會死在他們前麵!”
夏皇心中宛如被一記重錘砸中一般,呼吸都為之一驟,麵色堅定的說道:“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過兩天,我就要去苦無寺了,普善大師說,一切皆在今年!”蘇靜芸沉默了許久,開口說道。
“今年?”
夏皇麵色一驚,心中掀起了一股驚濤,今年正是風雲變幻的一年,今年,同樣是胤王嶄露頭角的一年!
“是啊!自從十八年前,塵兒出世的那一年,我就每年抽出幾天入寺修行,如今,終於要等到這一年了,一切自有分曉!”
“嗯!子軒要陪你一起去嗎?”夏皇微微頷首,輕聲問道
蘇靜芸沉默了,過了許久:“沒想到,轉眼間,我們的孩子也能獨當一麵了!”
“是啊!禹王,胤王,如今皆以成為當世之天驕,隻不過,禹王還沒從那一戰中走出來,胤王他的身體……”
夏皇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蘇靜芸頓時麵色一變:“塵兒他怎麼了?”
夏皇目光有些閃躲,麵色急忙掩飾,輕笑道:“沒事,就是受了點皮外傷!”
“不對!”蘇靜芸直直的盯著夏皇:“你是在撒謊!每次你騙我的時候,都不敢看我!”
夏皇頓時麵色一沉,瞞恐怕是瞞不住了,她早晚都會知道的!
“當初,南境一戰,禹王……”
夏皇微微開口,將南境之戰的內情全部告訴皇後!
“你說什麼!”皇後麵色一顫:“塵兒元氣儘損!”
“他為了救治哥哥,竟然冒著這麼大的危險,還成了這般模樣……”
“是啊!”夏皇長長的一歎:“不過,好在,子軒的師尊已經前往東海,為其尋找神藥去了!”
“神藥?”蘇靜芸麵色怔了一下,忍不住嗤笑一聲:“這世間哪有什麼神藥,就算真的有,又在東海,那他找到的幾率有有多大?”
“而且,塵兒這個師尊又是何人,究竟有何神秘,若當真手段滔天,救治塵兒又何須神藥!”
夏皇頓時麵色愕然,開口道:“你的意思是……”
“恐怕……這位師尊師尊存不存在還是兩說……”蘇靜芸眼中閃過一道睿智的光芒。
“怎麼可能不存在?”夏皇頓時麵色一驚,“他的那位師叔可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宗師啊!”
蘇靜芸目光深沉,默然不語……
“母後!”
突然,一道聲音透過簾子傳了進來,夏皇頓時露出一絲笑容:“這個丫頭……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洛水依蹦蹦跳跳的從宮外跑了進來:“母後,我知道怎麼能溜出宮了,這次,父皇他保證抓不到我……嘻嘻!”
聽到洛水依這般說,夏皇頓時滿頭黑線,蘇靜芸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洛水依感覺到有點不對勁,跑進來之後,頓時愣住:“父……父皇!”
“來給朕說說,你準備怎麼溜出宮去,還不被自己發現?”夏皇一臉玩味的看著洛水依。
“嗬嗬!”
蘇靜芸忍俊不禁的看著洛水依:“你就給父皇說說唄!”
“母後!”
洛水依頓時撒嬌道:“父皇,人家錯了嘛!”
“哼!”夏皇故意板著臉,沉聲道:“你已經快十七了,都該嫁人了,若是還是這般不守規矩,那家會要你?”
“哼!我才不要嫁人了!”
洛水依倔強的說道。
“你出宮想乾什麼?”
“我去找皇兄,聽說,今日皇兄的商行賣書,我要去看看!”洛水依看向蘇靜芸:“母後,你陪人家一起去嘛!”
“不行,你還有功課要做!”沒等蘇靜芸開口,夏皇就直接一票否定!
“父皇!”
洛水依頓時一臉的不悅之色,賭氣道:“你要是不讓我去,我就溜出去!”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蘇靜芸不禁莞爾一笑:“好了,你們兩個也是……”
“回去打扮一下,我帶你去便是了!”
蘇靜芸對著洛水依使了個眼色,洛水依頓時會意,蹦蹦跳跳的離去,走之前,還對著夏皇得意的一笑。
“哎!好人都讓你做了!”夏皇一臉的鬱悶之色,蘇靜芸撲哧一笑:“誰讓你每次給人擺臉色!”
“這個丫頭……”
“稍後,我們一起去禹王府看看吧!”
夏皇微微點頭,“嗯!風兒的傷勢也應該好的差不多了!”
“你現在究竟怎麼想的,難道要立塵兒為太子?”
蘇靜芸終是忍不住再次開口。
“胤王比禹王,更合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