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這就是題材問題了,當初就不該寫苟著的主角,不過既然寫了那就隻能寫完,不然半途而廢敗人品。下次再也不寫苟著的主角了,不符合我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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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中旬,琢磨著李氏兄弟差不多該來了,趙虞遂叫何順派人前往昆陽,準備將那位玩瘋了的公主接了回來。
還彆說,這位公主去年整個冬季的收獲還不錯,帶著黑虎寨的一群寨眾,獵了一頭虎、一頭熊,還抓到了狐狸以及若乾其他的獵物,心中歡喜的公主當即許諾發給眾人每人一萬錢,讓那百來名寨眾興奮地嗷嗷叫,同時也讓郭達、褚角等人暗暗側目不已,感慨這位公主果然是財大氣粗,似乎根本不把一百萬錢放在眼裡。
不過仔細想想,對於擁有館陶、定陶兩處食邑的公主而言,這倒還真不算什麼大錢。
順帶一提,那塊虎皮在公主回到許昌後,贈予趙虞作了書房的座墊,讓趙虞頗感意外。
事實證明,趙虞對李奉、李勤兄弟二人的預測還是比較準的,這不,才到正月的月末,李氏兄弟倆便假借探望妹妹的名義,帶著一支車隊來到了許昌。
算算日子,這兩兄弟估計在正月中旬就啟程了,甚至可能是正月初十前後,有此可見,兄弟倆——確切地說應該是鄴城侯一家,應該對此事十分上心。
當然,論心切,其實趙虞也不比這兄弟倆遜色多少就是了。
正月二十九日的晌午,趙虞親自出城迎接了李氏兄弟的車隊,看著兄弟倆冒著雪辛苦趕來,他自然也不會說穿什麼,在一番寒暄後,便盛情地將這兄弟倆請到了自家府上。
還彆說,儘管是拿看望妹妹打掩護,但李氏兄弟倆這次還確實給自家妹妹帶來了不少吃用之物,他們吩咐隨從將那一輛輛裝滿貨物的馬車交給了周府的仆從,便跟著趙虞來到了書房。
待奉茶的仆從退下之後,趙虞笑著對李氏兄弟說道:“子承兄、子勉兄此番前來辛苦了,我已派人去稟告公主,相信公主若得知兩位兄長前來,必然會十分高興……”
聽到這話,李承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笑著說道:“無妨,待會再去見祥瑞也不遲……”
說到這裡,他略有暗示地轉頭看了一眼弟弟李勤,旋即又對趙虞說道:“聽二弟所言,賢弟願意相助,替當初祥瑞那件事,討回一個公道?”
“這個嘛……”
趙虞笑了笑,故作沉吟。
說實話,他原本並不打算在李氏兄弟來到他府邸的當日,就與這對兄弟談論那件事,畢竟這樣會顯得他很急迫,從而惹人懷疑。
按照原定計劃,待他今日設宴款待李氏兄弟後,明日才會找個機會,與這兄弟倆談論這件事。
沒想到這李奉居然如此心切,一見麵便向他問起了此事。
……這讓他該如何回答呢?怎樣回答才能不引起這兄弟倆的懷疑呢?
在略微思忖了一下後,趙虞故作歎息道:“小弟自然也願意替公主討回公道……”
他的話還未說完,何順就從書房外走了進來,抱拳稟告道:“都尉,公主來了。”
李奉、李勤兄弟倆驚訝且意外地對視一眼,而趙虞卻暗自心道一聲:來得好!
幾乎隻是幾個呼吸後,屋外就傳來了祥瑞公主那盛氣淩人的聲音:“你等這是要敢攔本宮?走開!”
“……”
趙虞故作無奈地看了一眼李氏兄弟,旋即吩咐何順道:“公主想必是得知了兩位兄長到來的消息,何順,請公主進來。”
“是!”何順抱拳而去。
期間,李氏兄弟倆滿臉尷尬,看著趙虞那無可奈何的模樣,露出了尷尬且不失禮儀的笑容。
旋即,祥瑞公主便帶著宮女尹兒走入了屋內。
見此,屋內三人一同起身相迎,期間,李奉作為公主的兄長,自然也不忘稍稍訓斥妹妹兩句,為那位‘準妹夫’爭回幾絲顏麵:“祥瑞,你怎能擅自闖進來?太無禮了!”
有人唱白臉,那自然也有人唱紅臉,這不,李勤當即笑著打圓場道:“祥瑞想必是得知了我等來到的消息,趕著來與我等相見,大哥莫要這般嚴厲嘛。”
同時,他也不忘與趙虞打招呼:“賢弟莫要見怪啊。”
“嗬嗬。”
趙虞故作乾笑,但心底倒沒有什麼惱意。
畢竟在他看來,祥瑞公主的出現也並非壞事,至少,有些他不合適開口的話,可以借這位公主的嘴說出來,而這愈發可以博取李氏兄弟倆的信任。
另一邊,從小缺少管教的公主,自然不會因為長兄李奉的一聲喝斥就有所收斂,她輕哼一聲,任性地說道:“本宮想去哪,就去哪!”
聽到這話,饒是以李奉的修養,麵皮也有點掛不住,幾番欲言又止,不過最後被李勤攔下了,並未當場發作。
當然了,就算他當場發作,其實也沒什麼影響,頂多就是讓氣氛變僵罷了。
大概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李奉在弟弟李勤的勸說下,悶悶不樂地坐回了椅子上。
而這邊,祥瑞公主也是毫無顧忌地坐到了趙虞右手邊的椅子上,坐在李氏兄弟倆的對麵,讓兄弟倆看得心中一懵:丫頭,你不應該是坐在你兩位兄長這邊麼?你還沒過門呢!
就在兄弟倆發愣之際,就見祥瑞公主有些心急地對趙虞說道:“周虎,你跟大哥、二哥說‘那事’了麼?”
眼瞅著這位公主在得知兩位兄長到來的消息後,火急火燎地趕來旁聽,趙虞豈會猜不到她口中的‘那事’,究竟是指什麼?
隻見他故意看了一眼李氏兄弟,帶著稍稍一絲的抱怨,故作為難地說道:“還未提,公主你就來了……”
聽到這話,公主有些不高興了,不滿地說道:“你不是要與大哥、二哥商量的麼?”
“咳咳!”
趙虞故作咳嗽,瞥了眼宮女尹兒的同時,頻頻用眼神暗示公主。
不得不說,其實公主並不傻,至少她此刻看得懂趙虞的暗示,這不,她立刻就吩咐道:“尹兒,你先回去吧,本宮在這邊留一會。”
“是。”
宮女出身的尹兒自然也有眼力見,見公主故意支開她,她便明白接下來的談話必然是她不應該聽到的,連忙順從地退下。
『咦?』
在對麵看到這一幕的李奉、李勤兄弟倆,驚訝地對視一眼。
旋即,方才並未與公主起爭執的李勤笑著試探道:“祥瑞,不知你要周賢弟跟大哥還有我商量什麼呀?”
公主沒啥心計,在趙虞故意沒有阻攔的情況下,當即就指著後者回答道:“周虎他答應本宮,要報複東宮與三皇子替本宮出氣……”
“……”
李奉與李勤下意識地看向趙虞,而趙虞也適時地表現出了無可奈何的模樣——儘管他臉上依舊帶著麵具,但他攤手的舉動,卻仿佛代表了他此刻的無奈。
『原來如此……』
兄弟倆對視一眼,隱隱約約猜到了幾分真相。
或者說,他們是在趙虞的誘導下,‘腦補’了真相——原來這位周賢弟是抵不住他們妹妹的反複要求,這才被迫介入此事。
這樣一想,二人心中最後一絲懷疑,自然也消失不見了。
“胡鬨!”
李奉當即故意板起臉來喝斥道:“周賢弟受母親所托照顧你,你怎能肆意妄為?報……那種事,能隨隨便便說出口麼?!”
“為何不能說?”公主輕哼道:“東宮與三皇子當日謀害本宮,本宮叫周虎替我出氣,有什麼不對?”說著,她轉頭看向趙虞,驗證道:“周虎,你答應本宮的事,不會反悔吧?”
不得不說,趙虞恨不得為這位公主此刻的表現點個讚,但他當然不能表現出來,隻好露出了尷尬而不失利益的笑容。
見此,公主心下更為歡喜,得意地對李奉說道:“本宮與周虎商量過了,待扳倒東宮與……”
『這話就不能讓你在這個時候說了……』
趙虞立刻打斷了公主的話:“公主莫要著急,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唔?”
公主狐疑地看向趙虞,卻見趙虞安撫道:“我答應公主的事一定會履行承諾,但這件事事關重大,我等應當仔細商量……”
聽到趙虞的再次承諾,公主這才壓下了心中的急切,點點頭道:“那行,你與我大哥、二哥談吧。”
說罷,她靠坐在椅子上,擺出了一番準備旁聽的架勢。
看到她這模樣,與其說趙虞感到尷尬,而不如說李奉、李勤兄弟倆更尷尬。
更何況,他們要談的事那可是利害重大,怎能在一看就知道沒什麼心機的公主麵前談論?——萬一這丫頭守不住秘密,說漏嘴了怎麼辦?
三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旋即趙虞率先開口道:“我覺得倒也不必急於一時嘛,公主你看,子承兄與子勉兄此番長途跋涉,今日才趕到許昌,途中想必是十分疲倦,何不讓兩位兄長先歇息一宿,等明日歇足了精神,再做商議?”
聽聞此言,公主有些不滿地皺起了眉頭,然而她沒料到,不止是趙虞‘嫌棄’她,其實她兩位兄長也覺得她此刻‘頗為礙事’。
這不,還沒等公主開口,就見李勤笑著附和道:“對對對,這件事不急。……對了,祥瑞,這次母親讓大哥與我為你帶來了許多吃用之物,為兄待你先去看看罷。”
他不止岔開了話題,還順勢站起身來,做出了‘這次談話到此為止’的暗示,看懂這個暗示的趙虞與李奉亦相繼起身,結束了這場談話。
在這種情況下,公主就算再心急也沒有辦法,隻能氣呼呼地板著臉來表達心中的不滿。
片刻後,看著李奉、李勤兄弟哄著自家妹妹離開了書房,僅將幾人送出書房的趙虞遠遠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微微一笑。
通過方才的談話,李氏兄弟倆顯然已意識到祥瑞公主也知道‘那事’,甚至誤以為是這位妹妹對他‘慫恿’,在這種情況下,兄弟倆拉著公主離開,必然會趁機向這位妹妹詢問經過,借此來談他的口風。
而趙虞,也正好趁此機會,借祥瑞公主的口,將他真正想要推動的事,告知李奉與李勤。
畢竟有些話,他是不方便說的。
果不其然,李勤拉著祥瑞公主去看他們帶來的吃用之物,那隻是一個借口。
片刻後,待兄弟倆來到自家妹妹居住的東苑,在遣退了尹兒、馮宮史等外人後,李勤果然開口試探起來:“祥瑞,是你要周賢弟為你出氣的?”
公主輕哼一聲,帶著幾分莫名其妙的炫耀,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他要娶……娶本宮,自然要為本宮做點什麼。”
可能是不忿自家妹妹方才不給自己麵子,李奉板著臉冷哼道:“你若再這般任性,周賢弟未必不會退婚!”
“他敢!”公主氣呼呼地說道:“他敢退婚我就殺了他!”
李奉翻了翻白眼,無語地搖了搖頭。
“好了好了。”
從旁,李勤苦笑著打了圓場,同時給兄長使了個眼色:兄長你跟祥瑞慪什麼氣?
旋即,他笑著問祥瑞公主道:“先不說這個。祥瑞,你跟周賢弟是怎麼說的?”
沒什麼心機的公主便將他與趙虞此前的談話內容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兩位兄長:“……本宮對他說,叫他設法助本宮扳倒東宮與三皇子,讓父親繼承陛下爺爺的皇位……”
李氏兄弟聽得目瞪口呆。
“他……周賢弟答應了?”李勤睜大著眼睛驚駭地問道。
“沒有。”
公主聞言撅起嘴來,有些不高興地說道:“他隻答應幫本宮出氣,卻不答應本宮這個主意,無論本宮說什麼他都不鬆口。”
『這才對嘛……』
李氏兄弟這才感到釋然。
想想也是,作為陳太師的義子,陳門‘六’虎之一,倘若那周虎果真答應了他們妹妹這簡直堪稱叛逆的主意,那他們真要懷疑那位周賢弟的動機了。
而似眼下,那位周賢弟的反應倒還算正常,即想哄好他們妹妹,是故答應替她出氣,但又不想鬨得太大——這很符合‘陳太師義子’的立場。
問題是,這位口無遮攔的妹妹,居然把‘讓他們父親繼承皇位’這種話都對那位周賢弟說了,這就有點頭疼。
就在李勤感覺頭疼之時,從旁的李奉卻說道:“二弟,我記得你當時說,周都尉在與你談話時,曾用所謂的‘第三方’暗示過你……”
“唔。”李勤微微點了點頭。
說真的,若非是當日的暗示,他兄弟倆此次也不會如此心急地趕來。
問題是,那位周賢弟既給了他們暗示,但卻又拒絕了他們妹妹一模一樣的提議,這是什麼意思?
思忖了一下,李勤問公主道:“祥瑞,你當日向周賢弟說起你那個主意時,周賢弟除了不鬆口,還說了什麼麼?”
“唔……”
祥瑞公主歪著腦袋想了想,旋即才回答道:“他好似說,倘若父親果真有那個意向,他可以在秉承中立的情況下,暗中給予支持……說是給父親說點好話,除此之外,他說他不敢承諾其他,說是陳太師不會允許。”
『噢……』
李奉、李勤恍然大悟,大概是明白了那位周賢弟的想法。
首先,那位周賢弟無所謂誰繼承皇位,畢竟憑著陳太師與陳門五虎的關係,就算日後東宮或三皇子誰繼承了皇位,也不會影響到他。
其次,倘若有第三方站出來跟東宮與三皇子爭奪皇位,看在他們妹妹祥瑞的麵子上,那位周賢弟也不介意支持那第三方,給東宮或三皇子製造點麻煩作為報複,借此哄他們妹妹祥瑞開心。
再次,也就是最關鍵的一點,倘若他們的父親鄴城侯有意當這第三方,與東宮或三皇子爭奪皇位,出於彼此關係的遠近,那位周賢弟至少在心裡是支持他們,甚至可以替他們父親鄴城侯說說話,但估計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幫助——這大概就是那位周賢弟的底線了。
“兄長,你怎麼看?”
李勤詢問李奉道。
“唔……”
李奉想了想,點點頭說道:“周賢弟能做到這,倒也算是仁至義儘了。”
彆看那位周都尉對公主的承諾僅僅隻是‘替鄴城侯說說好話’,但李奉卻不會低估這個承諾的價值。
要知道,那位周都尉是‘陳太師一係’的一員,而陳太師與陳門五虎,在皇位爭奪這件事從來是秉承中立、絕不乾涉的,在這種情況下,那位周都尉忽然替鄴城侯說句話,毫無疑問這是足以改變朝堂風向的大事——前提是陳太師不乾涉,不出麵澄清。
當然,就算陳太師乾涉、澄清也不要緊。
至少可以讓朝中的大臣知道,最起碼有一名‘陳門五虎’是支持他們父親鄴城侯的。
相傳那位周都尉,與鄒讚、薛敖、章靖、王謖幾人關係都不錯,在其餘五虎緘口不言的情況下,這位周都尉開口支持他們父親鄴城侯,誰能保證這隻是那位周都尉一人的立場?
歸根到底,那位老太師終歸是八十歲高齡了,天曉得還能為晉國遮風擋雨幾年?待過些年這位老太師不在了,終歸還是要由陳門五虎來繼承衣缽。
在這種情況下,朝中自然要考慮陳門五虎的想法。
總之,那位周都尉隻要開口,就能立刻替他鄴城李氏增勢不少。
更何況那些朝中大臣也不是瞎子、聾子,豈會不知天子最寵愛的祥瑞公主,鄴城侯的女兒,此刻就住在這位周都尉的府上——尚未出嫁的女子居然住進了某個男人的府上,還能嫁給其他人麼?
隻要那周虎不想與鄴城李氏反目成仇,他就注定會成為鄴城侯的女婿。
有這位陳門五虎之一的女婿‘助勢’,他們兄弟倆的父親鄴城侯,或許未必沒有機會……
不約而同地,李奉與李勤兄弟對視一眼,心中不禁有些蠢蠢欲動。
也是,誰不想當皇子呢?
兄弟倆打定主意,明日要與那位周賢弟開誠布公地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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