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趙虞再次於府內設宴,與郭達、王慶、褚燕那群賴著不走的家夥好生喝了一頓酒。
而次日,他就吩咐何順提著棍子挨個趕人了,畢竟這幫人大多都是潁川各縣的縣尉,甚至於王慶、褚燕二人還是手握過萬兵權的上部都尉,擅離職守這像話麼?
在趙虞與何順的驅趕下,王慶、褚燕、樂貴、徐慎、許馬這群人總算是識相地告辭離去了,隻留下郭達、褚角幾人,至於張季、周貢,前者亦返回了其在許昌城內的私宅,而後者則回到了城外的軍營。
都尉周府上慶賀了整整三日餘的喜慶,就此告一段落。
而期間,鄴城侯公子李勤也向趙虞提出了辭行。
對此趙虞感覺有點意外。
畢竟據他所知,當日他與李勤談話之後,下午時李勤隨行的護衛就少了兩人。
雖說趙虞假裝視而不見,但他心中卻十分澄明,那兩名護衛毫無疑問是替李勤送信去了。
畢竟他日對李勤所說的一番話,以及其中的種種暗示,那可是利害巨大,想來李勤也需要與他父親鄴城侯、以及他兄長鄴城侯世子李奉好好商議一番。
因為明白這一點,因此趙虞倒也不奇怪李勤在那次談話之後,都沒有與他再談論這件事。
說到底這件事牽扯甚大、利害也巨大,恐怕李勤也不敢擅做主張。
不過,趙虞起初以為李勤派人送一封信給父兄就足夠了,沒想到,李勤居然決定親自回家一趟,當麵與父兄講述此事,可見李勤確實是一個慎重的人。
雖然趙虞也知道李勤去意已定,但表麵的客套還是要做的,於是他出言挽留道:“前幾日家中事務繁忙,不曾好好招待子勉兄,子勉兄何不在小弟府上多住幾日,也好讓小弟一儘地主之誼?”
麵對趙虞的挽留,李勤笑著婉言推辭道:“賢弟言重了,愚兄豈會不知賢弟的心意?奈何家中還有瑣碎需要打理,賢弟且容愚兄回家中打理妥當,待轉年,再來拜會賢弟……順便看望祥瑞。”
對對對,看望自家妹妹,這是他反複前來潁川的合理借口,可不能忘了。
話說到這份上,趙虞自然也不好再做挽留,甚至於他心中,其實也希望李勤儘早將他的話告知其父兄,以便他做下一步的推動。
十一月初一,李勤在趙虞的相送下,乘坐馬車與一乾護衛踏上了返回鄴城的旅途。
看著這一行人離去的背影,趙虞收起臉上的笑容,微皺著眉頭回憶他這幾日與李勤接觸的經曆,回憶著他自己的每一句話。
以報複東宮或三皇子為借口,挑撥鄴城侯及鄴城侯一家介入皇位爭奪的漩渦,這是他最根本的目的。
不得不說這是一件需要嚴密掌控、謹慎操作的事。
一來鄴城侯一家也不是傻子,或會意識到趙虞是在利用他們;二來,陳太師與鄒讚在某種程度上也在看著他。
倘若他做得太顯眼了,且不說鄴城侯一家會不會受到他挑撥,陳太師那邊估計就要派人警告他了。
這也正是前幾日趙虞與李勤談話時,隻能頻頻暗示、指引,卻不敢說得太通透的原因,就怕落下口實。
而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的話李勤好似是聽進去了——雖然不能肯定李勤是為了給他妹妹祥瑞出氣,亦或是這位公子心中亦暗藏著想當一把皇子的癮,總而言之,趙虞感覺這李勤還是比較積極的。
這當然是一件好事。
在這種情況下,趙虞必須確保一件事,即確保他與祥瑞公主的關係繼續保持穩定。
畢竟那位公主是他與鄴城侯一家保持關係的紐帶,隻要在確保這一點的情況下,李奉、李勤兄弟才會真正將他視為自己人,而他,也可以由此得到向鄴城侯一家‘出謀劃策’的立場。
否則作為一個外人,卻主動熱心地向鄴城侯一家出謀劃策,挑撥鄴城侯去爭奪皇位,傻子都能感覺出不對勁。
一想到要與那位公主確保關係,趙虞就感覺有點頭疼。
畢竟他這次為了確保與李小姐的婚事順利進行,不被某位公主搗亂,他索性就將那位公主禁足在了東苑……
總而言之,那位公主如今正在氣頭上,想要哄她開心,這恐怕得讓趙虞花費一番工夫。
好在趙虞已有了腹案。
一刻時後,趙虞帶著何順回到了自家府上,他徑直前往了公主所居住的東苑。
東苑那邊亦有護衛值崗,主要就是以高木為首的那二十幾名前宮衛——如今這些人已劃為了公主的侍衛。
“周都尉。”
得知趙虞前來,高木當即領著兩名衛士迎了上來,笑著說道:“前兩日我見都尉忙碌接待賓客,遂不敢上前添亂……總之,恭喜都尉。”
趙虞笑著接受了高木的祝賀,帶著幾分歉意說道:“高兄言重了,前兩日是我疏忽,虧待了諸位才是……”
其實他前兩日的婚宴,是有邀請高木與他手下那群宮衛的,甚至連公主都邀請了。
但某位公主不知什麼原因耍脾氣,先是要離許昌前往黑虎山看望她那群小夥伴,吵地趙虞沒法了,索性就將其禁足了府上,結果這位公主大發脾氣,自己不參加婚宴不說,還勒令高木等人也不允許赴宴。
當時陳太師、鄒讚還在,況且趙虞忙著應付婚事,便沒有立刻處理此事,隻是吩咐府上下人在東苑,在高木等人的住處又添了兩桌,也算是做到了兼顧。
“哈哈,周都尉太客氣了。”
高木笑著說道:“承蒙周都尉盛情,容咱們這群人在府上白吃白喝許久,豈有什麼虧待之說?……都尉此番是來見公主的?”
趙虞點點頭,如實說道:“我方才剛送走李勤兄,來看看公主……”
聽到這話,高木的表情就變得有些微妙了,那神色仿佛是在說:人兄長剛走,你就來教訓公主了?
他可是清楚地很,就那位公主這段時間的表現,保準逃不過一頓教訓。
當然,這事可不歸他管——他隻負責保護那位公主的安全,可不乾涉眼前這位‘準駙馬’去教訓那位公主。
連鄴城侯夫婦、李氏兄弟都默許的事,他有什麼立場去管?
他已打定主意,待會等這位周都尉進了公主居住的屋樓,他要立刻帶著弟兄們躲地遠遠的,哪怕聽到某位公主呼救也不會出麵……
抱著這樣的想法,高木將趙虞領到了祥瑞公主居住的樓屋前。
眼瞅著趙虞邁步走入屋內,高木忽然捂著肚子對留在樓外的何順說道:“哎喲,突然腹痛,何兄弟,這裡就拜托你了。”
此時守在屋樓外的其餘幾名衛士,顯然也得到了高木的眼神示意,一個個捂著肚子露出不適狀。
『??』
何順一臉愕然,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高木帶著幾名衛士逃也似地離開了。
此時他也才反應過來,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
不過這樣也好,也省得待會某位公主在樓內高聲呼救時,他與高木那群衛士相互瞅著尷尬。
不錯,何順也認為那位公主今日恐怕逃不過一頓教訓。
而與此同時,趙虞已邁步走到了樓屋,見到了站在房間外的宮女尹兒與馮宮吏。
由於方才高木已通報過,公主主仆幾人已得知趙虞的到來,是故尹兒與那名馮宮史才等候在此處。
“公主在屋內麼?”
瞥了一眼看似低眉順目的馮宮史,趙虞隨口問道。
說起來,當初初次見麵時,這名馮宮史那叫一個咄咄逼人,可現如今,她甚至都不敢在趙虞麵前抬頭。
也難怪,畢竟相比較當初,趙虞今時今日的人脈遠不是當初可比,甚至還得到了鄴城侯夫婦與李氏兄弟的看重,這位馮宮史哪裡還敢像當日那樣攔著他?
“嗯,公主在屋內。”
就在趙虞的目光掃過那馮宮史時,一旁的宮女尹兒眨了眨眼睛,看她抿著嘴的模樣,好似在憋著笑。
“唔。”趙虞點點頭道:“我與公主有些事要談,你二人先退下吧。”
“是。”
尹兒盈盈行了一禮,帶著在趙虞麵前渾身不自在的馮宮史離開了。
臨走前,她鼓起勇氣輕輕拉了一下趙虞的衣袖,待趙虞疑惑地俯身下來後,她這才小聲懇求道:“周都尉,您待會下手輕一點好不好?”
『??』
趙虞一臉愕然地看了一眼尹兒。
天地可鑒,他又不是打那位公主上癮,怎麼高木還有這小丫頭,總覺得他要打公主似的……
目視著二女蹬蹬走下階梯,趙虞頗有些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旋即推門走入了公主的臥室。
站在外室四下一掃,他並未看到那位公主的身影,顯然是在內室了。
他關上屋門,走入內室。
可沒想到,內室也沒有那位公主的身影……
不過下一息,他就找到了那位公主——這不,床榻上的那一大坨被子,實在是太惹眼了。
再掃了一眼榻前,趙虞便看到了兩隻被蹬脫老遠的靴子。
他大概也猜到了之前這裡發生的情況:在高木代他通報之後,這位公主驚慌失措地蹬脫靴子,躲到了床榻上,用被子蓋住了頭……
對,趙虞也覺得這位公主確實得好好保護頭部,都蠢到以為躲在榻上就躲過一劫了,這倒是再不甚傷了頭部,這該如何是好?
『那個叫尹兒的小丫頭也是腹黑,臨走前居然不把那兩隻靴子收拾好……』
回憶起方才尹宮女抿著嘴偷笑的模樣,趙虞懷疑前者是故意的。
『相比之下,這可怎麼辦呢?』
負背雙手站在屋內,趙虞微抿著嘴唇瞅著床榻上那一大坨,琢磨著這情況下的開場白。
他今日前來,其實隻是想跟這位公主好好談談,利用這位公主對東宮、對三皇子的恨意,修複彼此這段時間的小矛盾——畢竟有些話他不方便對李奉、李勤兄弟說,但通過這位公主的口,那就沒問題了。
沒想到,這位公主居然被嚇地躲到了榻上,這就很尷尬。
就在趙虞思忖著該如何將榻上那頭受驚的小鹿引出來時,榻上那一大坨被子稍稍蠕動了一下,旋即,被子的一側鑽出一個小腦袋,朝著趙虞這邊看了一眼。
她大概是聽不到屋內的動靜,這才鑽出腦袋來看看情況。
沒想到這一瞅,卻正好與趙虞看了個對眼。
“呀!”
一聲淒厲的尖叫,那腦袋又縮了回去。
見此,趙虞喝斥道:“嚇叫喚什麼?”
他也是被公主這聲尖叫嚇了一跳,甚至隱隱有些焦躁不安,生怕樓外不知情的人誤以為他對公主做了什麼。
咳嗽一聲,他正色說道:“公主,周某今日前來,是想與公主談談。”
半晌,公主才小心翼翼地從被子中鑽出腦袋來,怯生生地說道:“你……隻是談談,不會打本宮麼?”
“……是的。”
“真的?”
“真的。”
“真的真的?”
“……”微微吐了口氣,趙虞不耐煩地說道:“若我真要打你,那條被子護得了你?”
公主歪著頭想了想,大概也想到了一條被子確實護不住他,這才一臉患得患失地扒開了身上的被子。
她謹慎地看著趙虞,見趙虞始終站在原地,她這才好似確信了什麼,作勢準備下榻。
“咦?本宮的靴子呢?”
“……”
“怎麼會在那裡?周虎,替本宮把靴子取來!”
“……”已轉身麵朝窗戶的趙虞,聞言轉頭凝視著公主,那不善的目光,讓某個記吃不記打的公主縮了縮腦袋。
“你、你說好不會打本宮的!”
“自己拿!”
“哼!”氣呼呼地公主一手抓著床榻的扶欄,將一隻較近的靴子用腳撥拉到跟前,等穿上之後,又單腳跳著將另一隻靴子拾起,旋即坐在桌旁穿了起來。
不得不說,若刨除這位公主性格上惡劣的那部分,倒是也有幾分可愛——傻地可愛。
片刻後,公主終於穿好了靴子,同時也恢複她那一貫的盛氣淩人:“說吧,來見本宮所謂何事?是來向本宮賠禮致歉的麼?倘若你心誠,本宮倒也不是不能原諒你……”
趙虞沒有理會公主那番自說自話,淡淡說道:“方才,李勤兄啟程回鄴城去了,我去送了他……”
“哦……”
公主仿佛就跟泄了氣似的,在氣勢上一下子就軟了下來,臉上也露出了幾許慌張:“你……你想乾嘛?你說過不會打本宮啊,君子要言出必踐!”
倘若閒著沒事,趙虞倒也不介意逗逗這個公主,不過他眼下倒沒這個心情。
隻見他緩緩走到公主所在的那張桌坐下,自顧自說道:“這幾日,我與李勤兄談了談,談了談東宮與三皇子的事……”
原本公主都想要逃離了,聽到這話,她頓時來了興致:“東宮與三皇子?你與二哥說了什麼?”
趙虞想了想說道:“先告訴你一件事吧,當初試圖加害你的那個蔡錚,他死了。”
說著,他便將鄒讚告訴他的事告訴了公主。
“嘻,活該!”
公主撫掌而笑,高興地仿佛提著水壺用熱水灌滿蟻穴的孩童,似乎並不懂得‘死’的沉重。
趙虞瞥了她一眼,繼續說道:“……你應該也知道,那蔡錚隻不過一把刀,三皇子手中的一把刀,當初真正想要謀害你的,其實並不是他……包括同樣想要謀害你的東宮。你當初能在天子的眼皮底下逃出王宮,除了三皇子,東宮亦是出力不小……然而這兩位,卻僅僅隻是遭天子訓斥了一頓。”
“……哼!”
如趙虞所料,方才還撫掌而笑的公主,此刻果然拉下臉來。
見此,趙虞又說道:“李奉兄,也就是你大哥,他前一陣子去了邯鄲,試圖在天子麵前替你討回公道,但效果不佳,天子雖然因為你的遭遇訓斥了東宮與三皇子,但顯然也沒有後續的懲戒,東宮依舊是東宮,是皇儲的最有利人選,而三皇子也依舊是三皇子,是與東宮爭奪皇儲之職的最有力競爭者……鑒於這個情況,我與李勤兄談了談,勸他應當見好就收,莫要再繼續追究……”
“什麼?”
公主不高興地說道:“本宮可是差點就喪命了!”
她下意識抬起小手,似乎想要拍桌子來表達憤怒之情,但在看了一眼趙虞後,她的手還是放了下來。
“但目的已經達到了不是麼?”
趙虞攤攤手說道:“伯父伯母,還有李奉兄、李勤兄,他們的本意就是讓你離開皇宮那是非之地,現如今在各方協助之下,天子已默許你暫時留在潁川,倘若我等揪著太子與三皇子先前的事不放,又有什麼好處呢?”
“我不管!本宮當時可是差點就死了。”公主氣呼呼地看著趙虞道:“你不幫本宮就算了,居然還去勸二哥,你……你……虧我娘還拜托你照顧本宮!”
趙虞很滿意公主此刻的情緒,他故意攤攤手說道:“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了,又何必再繼續無端得罪東宮與三皇子呢?”
“什麼叫無端?他們先謀害本宮,你……我……你……”
公主氣地語無倫次,最後氣呼呼地對趙虞說道:“本宮明白了,你就是畏懼了,虧我還以為你是個頂天立地的人,天不怕地不怕呢!……本宮看錯你了!你就是個膽小之人,膽小如鼠!”
瞧著公主氣呼呼的模樣,趙虞忍不住想笑。
“看什麼?不許看本宮!”公主罵著罵著,眼眶微微一紅,仿佛受了什麼委屈似的,看得趙虞微微一愣。
他也有些意外,意外於他在這位公主心中居然能得到‘頂天立地’、‘天不怕地不怕’這般的評價。
意外之餘,他琢磨著也是該時候哄哄這位公主了。
想到這裡,他開口哄道:“好了好了,我就是那麼與李勤兄一說,倘若有機會替你討回這口氣,我自然也會去做……”
“當真?”眨著眼眶微紅的雙目,公主不信任地說道:“你會為了本宮殺了東宮與三皇子?”
『好家夥……』
措不及防的趙虞,也被公主這話驚得險些倒抽一口冷氣。
感情這蠢丫頭比他還狠啊……
為了維持自己的‘人設’,趙虞咳嗽一聲說道:“莫要胡說八道,東宮與三皇子那是尊貴之人,又是你的伯父,你豈可喊打喊殺?”
“哼,那你還說要替本宮出氣?”聽公主的口風,顯然她從未將東宮與三皇子視為她的親人。
考慮到王室內的情況,這倒也不奇怪。
“為你出氣,就一定要殺掉東宮與三皇子麼?謀害皇子,那可是大罪!……不過咱們可以換一種方式。”
“換一種方式?”公主狐疑地看著趙虞。
“對。”趙虞舔了舔嘴唇,終於說出了他的意圖:“你想,太子與三皇子最在意什麼呀?無非就是想繼承你祖父的王位……你若是氣不過他們此前的所作所為,不妨從這件事上著手,設法讓他們與皇位無緣,我想,這絕對要比殺了他們,更加讓他們無法接受……”
公主聞言眼睛一亮,拍手說道:“好主意!”
她驚訝地看向趙虞:“本宮很意外……你真的要幫我出氣?”
趙虞笑了笑,語氣莫名地說道:“怎麼說我也是受伯父伯母之托照顧你……”
公主眨眨眼睛,臉上露出濃濃的歡喜與些許羞澀。
她哼哼著說道:“唔,念你有這份心,本宮就不計較你娶那個姓李的小賤人了……”
說罷,她興致勃勃地問道:“那咱們該怎麼做?”
『小賤人?這都哪學來的?話說……你不是也姓李麼?論起來,嫣兒還是你遠房的堂姐妹嘞……』
趙虞表情古怪地看著公主,出於大局考慮,選擇沒有聽到。
他故作沉吟道:“怎麼做……首先要確立一個對象,要麼報複東宮,要麼報複三皇子……”
“為何?”
公主有些不高興地說道:“為何要饒過一人?”
“因為皇位沒有第三人選呀。”趙虞攤了攤手,故意說道:“咱們可以幫東宮扳倒三皇子,也可以幫三皇子扳倒東宮,但卻無法同時扳倒那兩人,除非有可以繼承皇位的第三人選……”
“這……”公主歪著頭思忖了片刻,旋即,他好似想到了什麼,驚喜說道:“我爹怎麼樣?他爹也是陛下爺爺的兒子,他也可以繼承皇位呀……”
“鄴城侯?”趙虞故意露出一副驚奇的模樣,裝模作樣思考起來。
從旁,公主高興地手舞足蹈:“本宮這個主意好,我爹繼承了皇位,我娘就是皇後了,介時我大哥是太子,二哥是二皇子,本宮是公主,你可以做駙……”
險些說漏嘴的她,趕緊捂住了嘴,患得患失地看向趙虞,直到她發現趙虞還在考慮她的提議,似乎並沒有聽到,她這才鬆了口氣。
“周虎,你覺得本宮的提議怎麼樣?”
“這個……”
為了維持人設的趙虞故作遲疑。
但心底,他卻十分讚同,畢竟這本來就是他的意圖。
公主高興地以為是她想到了一個三全其美的辦法,但事實上,這隻是他引導的結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