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回程(1 / 1)

『PS:今天回家了,血壓沒降下來,在老家沒拔牙,邊鍛煉邊吃藥等一個月再說。最後,待我休息兩日,開始承諾過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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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善於治軍、征戰,沒想到,居正在男女之事上亦相當有一手嘛……”

待趙虞也在桌旁坐下後,薛敖拿起桌上的茶壺,一邊為彼此倒了一碗水,一邊帶著笑意調侃著前者。

“薛大哥莫要開玩笑了。”趙虞苦笑著接過碗。

“我可不是在說笑。”薛敖放下茶壺,輕笑著說道:“中午的宴事,為兄一直在觀察你與那位公主,據為兄所見,那位公主對你的親近,甚至勝過對於李氏兄弟二人……她甚至都不避諱你用過的盞碗……”

“啊……”趙虞乾巴巴地應了一聲,半晌說道:“大概是因為我曾庇護過她吧。”

“唔。”

薛敖微微點了點頭,關於祥瑞公主與眼前這位賢弟的相識經過,他也十分清楚,隻能說是陰差陽錯。

“那你打算如何處理呢?”他平靜問道。

“這個嘛……”趙虞露出幾分沉思之色。

見此,薛敖微微一笑,又說道:“先說說鄴城侯這一家吧。……李奉、李勤兄弟的意圖,我大致也能猜到一二,不過你小子的心思也不純,居然借著那位公主的關係主動靠上鄴城侯一家,想利用鄴城侯對東宮、對三皇子構成威脅,借此報複那兩位……你小子真是膽大包天,你這膽量比我還大。”

“嘿嘿……”

趙虞乾笑了兩聲。

薛敖所‘揭穿’他的這段內情,正是他前一陣子向陳太師做出的解釋,雖然把陳太師驚地不輕,但也成功掩飾了他真正的意圖。

他笑著恭維道:“小弟的膽量,哪及得上薛大哥呢。”

“少來這套。”

薛敖抬手一揮,仿佛是將趙虞的恭維甩到了一旁,旋即似笑非笑地說道:“說實話,我對邯鄲的那兩位,也沒什麼好印象,換做是我,我也會做出一些不合時宜的事來表明我的不滿,但你小子這事……膽子實在太肥。你想乾什麼,挑撥王室內鬥?”

“呃……”

被薛敖一語中的的趙虞忽然覺得不好接茬了。

好在薛敖也隻是隨口一說,並未真的往這方麵想,他沒好氣地說道:“一般的事,老頭子還護得住你,說句難聽點的,就算那公主這次真的死在你潁川郡了,引起天子震怒,老頭子也能保下你;但若你以一己之私挑唆鄴城侯一家介入王室內鬥,最終引發巨大惡果,縱然是老頭子也保不住你。到時候你怎麼辦?落草為寇?還是投奔叛軍?回頭為兄幾人帶兵來抓你,尷尬不尷尬?”

趙虞被薛敖最後一句話逗樂了,連連點頭:“是的、是的……”

“還敢笑?”

薛敖輕斥了一聲,結果自己也笑出了聲,大概他心中也在幻想那滑稽的場麵。

待幾聲輕笑過後,他的神色變得嚴肅多了:“總而言之,在報複東宮與三皇子這件事上,你必須立刻停手,無論明麵還是暗中,都不許再做什麼手腳。……至於你那筆賬,為兄答應你,倘若老頭子不能替你出這口惡氣,為兄替你出,夠義氣吧?”

“嗬……”

趙虞微微有些失笑。

作為晉國的臣子,薛敖竟願意去找東宮與三皇子的麻煩來替自家義兄弟出氣,趙虞還能說什麼呢?

他隻能點頭,稱讚薛敖的仗義。

不可否認,陳太師與陳門五虎都是重情重義的人,儘管在相處時趙虞內心有些糾結,但他並不後悔與這一家結識。

他必須得承認,結識陳太師與陳門五虎,是他的幸事。

“好。……有你這份保證,我就能回去向老頭子交差了。”

薛敖也很滿意趙虞的態度,在聽到趙虞的保證後,整個人稍稍後仰了一下。

這態度讓趙虞有點意外——這就完了?不談談那位公主的事麼?

就在趙虞驚訝之際,就見薛敖站起身來,隨口說道:“時辰也不早了,我到隔壁睡去。”

『真就這樣完了?』

饒是趙虞也感覺驚訝,不解問道:“薛大哥不問公主的事麼?”

“公主?”

薛敖轉頭看了一眼趙虞,臉上露出了幾分玩味的笑容:“你覺得,這件事你一人說了能算?”

話是這麼說,但他還是重新坐了下來,看著趙虞輕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無非就是奇怪我為何不提叫你與那位公主斷絕來往。……那是老頭子會說的話,我才不管。彆說眼下,就算居正你日後真的娶了那位公主,我也不會勸阻。……老頭子連這都要管,未免管地太寬了。”

趙虞張了張嘴,被薛敖說懵了。

半晌才驚訝問道:“薛大哥真的不管?”

“有什麼好管的?”

薛敖攤攤手說道:“你歲數也不小了,也精於權謀算計,其中有什麼利弊,你自己還不清楚麼?再說了,不就是一個公主麼?大不了熬上十年,十年不成就二十年,把某個人熬死,事情不就全解決了麼?”

『……真敢說……』

趙虞表情古怪地看著薛敖,他當然明白薛敖口中的‘某個人’,指的其實就是當今晉國天子。

但還彆說,薛敖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隻要那位老天子一駕崩,那位公主還真就算不上什麼麻煩了。

隻不過這話,真的合適這樣說出口麼?

“薛大哥指的是……”

趙虞抬手指了指上方。

“你裝什麼糊塗?”薛敖沒好氣地瞥了趙虞一眼,神色中全然沒有什麼敬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就在趙虞搖頭苦笑之際,薛敖收斂了神色,正色說道:“不過為兄還是要提醒你一句,當下,那位公主仍然是一個大麻煩,我能猜到李奉、李勤二人的意圖,也看得出鄴城侯李梁與其夫人對你印象不壞,但眼下這個時候,你莫要草率答應……彆看那位公主那樣,其實她並不是沒人娶,她是沒人敢娶,因為她是一件為天子延壽祈福的‘瑞物’,豈能被人染指?……另外,老頭子也不會答應的,老頭子素來忌諱在朝中結黨,咱們兄弟幾人,娶的皆是尋常人家的女兒……當然,不是說不好,隻是說老頭子忌諱這類事。”

頓了頓,他又接著說道:“尤其是鄴城侯……鄴城侯李梁,他也是皇子之一,隻不過並無什麼才能,無甚希望,才提前封侯,在鄴城做了個富家翁,這個時候你靠上鄴城侯一家,這可不是什麼好的訊號,萬一逼急了東宮與三皇子,那就愈發不妙。更彆說還有天子那一關……是故,老頭子絕對不會容許。倘若你有意,靜候數年,等到那位沒了,東宮或三皇子坐定了位子,介時他倆誰還會在乎一個本就不親的妹妹?說不定為了拉攏你,介時新君會主動降旨撮合……”

稍稍一頓,他雙手撐著在桌子的兩側,帶著幾分豪情暗示道:“這李氏的江山,到時候還得咱們‘陳氏一門’替他守著。”

聽得薛敖這條理分明的剖析,趙虞忍不住為之感慨:彆看薛敖在戰場上一副莽夫做派,其實他的眼力、心計、城府,那絕對是頂尖的。

就拿祥瑞公主這個大麻煩來說,薛敖一眼就看出了問題關鍵,當真不愧是陳門五虎中最天資卓越的那位,怪不得最受到陳太師的偏愛。

“唉。”

趙虞忽長歎一口氣。

“怎麼?”薛敖臉上露出幾許疑慮,不解問道:“為兄說錯了麼?”

趙虞搖搖頭,旋即感慨地說道:“現在我終於明白老大人為何痛心疾首了,薛大哥明明有著如此的心計與智略,可上了戰場,行事卻跟個莽夫似的……”

薛敖頓時就意識到被趙虞給耍了,佯怒道:“我說你小子膽子是肥,為兄好心替你出謀劃策,你居然敢開為兄的玩笑?……小心我揍你。”

說罷,他故意攥了攥碩大的拳頭。

隨著趙虞連忙求饒道歉,屋內笑聲頓起。

次日,趙虞才剛剛醒來不久,正站在窗戶口欣賞這座彆苑內的景致,便見何順走入了房內,抱拳說道:“將軍,馨夫人來了。”

趙虞轉過頭來,便瞧見馨宮女麵頰微紅地從何順身後走出來。

相比較當初被何順喚做夫人時的手足無措,如今的馨宮女已釋然多了,隻不過因為麵薄的關係,依舊露出了幾分羞澀。

此時的趙虞,其實並非戴著麵具,反正馨宮女早已見過他真實的容貌。

“馨兒。”

趙虞緩步上前握住了馨宮女的手,驚訝問道:“你怎麼來了?”

馨宮女順從地任趙虞握著自己的手,臉上既有羞澀亦是歡喜。

她輕聲道出了來意:“公主命我前來詢問,問將軍你幾時返回潁川,她好收拾東西一道去。”

趙虞聽得有些驚訝,問道:“她還打算去潁川?”

馨宮女抿了抿嘴唇,似有深意地說道:“嗯,公主說她要回黑虎山看望她那些部下……另外,昨日夜宴後,鄴城侯夫人到了公主房內,支開我與寧娘,與公主談了許久,事後我問公主,公主卻不肯說她與夫人談了些什麼。”

說實話,那位鄴城侯夫人與公主究竟談了些什麼,她大致可以猜得出來,畢竟那位公主本身就不是什麼藏得住心事的人,即便不肯明說,三句兩句就能套出話來。

她之所以不說,主要還是想看看眼前這人的反應。

“哦……”

趙虞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回過神來時,見馨宮女用帶著幾分捉狹的目光看著他,他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連你都這麼頑皮。”

這親昵的舉動,讓馨宮女頓時羞紅了臉,芳心亦砰砰跳個不停。

忍著羞澀,她斟酌著說道:“其實公主本心不壞,更彆說這段時間也改變了許多……”

她有心想替公主說幾句好話,畢竟在她看來,與其讓公主回到宮內那個牢籠之地,還不如在潁川郡呢——在穎陰郡公主是發自內心的開心,同時也不會有人處心積慮想要謀害她。

可惜她不敢明說。

不過即便如此,趙虞依舊聽出幾分意思,輕笑道:“公主當初在宮內救了你,真是值了。”

就在馨宮女臉龐轉紅之際,他忽然收了笑容,搖搖頭說道:“然而這件事,並非你我可以左右,就連公主說了都不算,甚至於,鄴城侯夫婦也無法決定……”

聰穎的馨宮女立刻就明白了趙虞,恍然道:“將軍是說……陛下?”

趙虞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昨晚薛大哥與我談話,當時他向我解釋了公主在宮內的處境,關於瑞物什麼的。……這件事我回頭再跟你細說,總而言之,你希望公主脫離深宮,遠離那是非之地,這一點目前其實可以辦到,有東宮與三皇子暗算公主的鐵證在前,鄴城侯一家足以暫時讓公主脫困,但其他的事,你就莫要插手了,那不是你能插手的,就連我也無法左右……”

馨宮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旋即又說道:“能讓公主脫離那險境,我也對得起公主昔日的救命之恩了,可不敢擅做主張,得罪了姐姐。”

“嗬。”

趙虞笑了笑,略一思忖後回答了她之前的提問:“就今明兩日吧,我會返回潁川。”

“嗯。”

馨宮女從趙虞這邊得到了確切的回答,點點頭離去了,隻剩趙虞站在窗口,揣摩著鄴城侯一家的意思。

他原以為接下來那位鄴城侯夫人會找他談談,但出乎意料,那位夫人並沒有那樣做。

次日,也就是五月二十日,在鄴城侯府上住了兩日的趙虞與薛敖,一同向主人家提出了辭彆。

得知此事,鄴城侯夫婦與李奉、李勤兄弟出於客套挽留了一番,旋即齊家相送。

祥瑞公主,自然也跟著趙虞返回潁川。

在臨彆前,鄴城侯夫人首次與趙虞說了話:“周將軍,妾身這不成器的女兒,就拜托將軍了。”

『這話聽上去怪怪的……』

鑒於從旁的薛敖轉頭看著他,趙虞隨避重就輕道:“請夫人放心,周某一定會保護好公主,絕不讓公主有任何閃失。”

頗有風韻的鄴城侯夫人瞥了一眼在旁的薛敖,點點頭道:“那就拜托將軍了。”

說罷,她拉著趙虞的手走了一步,看似不經意地說道:“待過些日子,妾身叫二子帶些吃用給祥瑞……”

聽到這話,趙虞轉頭看了眼隊伍中的那幾輛馬車。

那些可都是那位公主的行禮。

轉念一想,他立刻就明白了鄴城侯夫人的意思——很顯然,這次有薛敖在場,有些話不方便說。

『……有意義麼?』

他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富態的鄴城侯。

說實話,這位鄴城侯有點讓他失望——相比較李奉、李勤兄弟二人,這位鄴城侯簡直堪稱懦弱。

就在這時,那位鄴城侯似乎也注意到了趙虞的目光,轉頭過來,朝著趙虞微笑點頭。

『……』

趙虞微微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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