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晉軍的追擊下,周岱一夥成陽賊,亦或是濟陰義師,毫無意外地潰不成軍,但由於是夜間作戰,況且某人又刻意拖延了晉軍出動的時間,這使得成陽賊最終逃過一劫,非但僅有約四成賊眾被晉軍追上,甚至於即便是這些點,也有不少趁著夜色成功逃離。
但即便如此,晉軍還是取得了出征以來的首次勝利,全軍上下士氣為之大振。
順便一提,當晚上部都尉褚燕也順利地奪取了成陽,拿下了出征以來的首功。
次日,即二月二十二日,趙虞於清晨來到成陽城外。
早已得知消息的褚燕親自率人打開城門,將這位己方的主將迎入城內。
因見褚燕神色微妙,趙虞故意逗他道:“奪下了首功,怎麼還是這幅表情?”
“大首領就莫要取笑我了……”
褚燕哭笑不得。
這首功哪裡是他‘奪’下的,分明就是彆人讓給他的,要不然似曹戊、周貢、王迅、張期等人,為何沒一個人帶人奪城,都紛紛追擊潰逃的成陽賊去了?難道收複城池的功還不及多殺幾個叛賊?
說到底還是因為約定俗成的規矩:首戰首功,得交由主帥最得力的心腹愛將。
而在趙虞麾下,褚燕當之無愧是最受前者信賴的愛將,其他人又豈會與他爭功?
所以說,褚燕的這個首功,其實就是白撿了一座毫無防備的空城,也難怪他興致缺缺。
“有功勞還不好?”
趙虞笑著與褚燕開了幾句玩笑,隨後才端正神色,吩咐褚燕出榜安民。
褚燕表示他昨晚就已經安排好了——跟在趙虞那麼多年,他豈會不知這點事?
晉軍紛紛入駐,驚動了城內的百姓,城內百姓紛紛上街圍觀。
“是朝廷派來軍隊!”
“萬歲!”
看著趙虞麾下軍隊中高舉的‘晉’字旗幟,成陽百姓便知道這座城池被朝廷收服了,他們有的麵色惶惶,有的大喜過望。
在此期間,趙虞則跨坐在戰馬上,時不時地朝著街道兩旁的百姓招手示意,做出種種親和的舉動,這讓兩旁圍觀的成陽百姓愈發好奇:這位臉上戴著虎紋麵具的晉將到底是何許人?
很快,士吏廖廣便派人放出風聲,介時成陽百姓才知道,那位驚退了成陽賊的晉國將領,便是當朝陳太師的義子,潁川都尉周虎。
“原來是‘陳門五虎’!”
有消息靈通人士立刻就聯想到了名揚天下的五虎,成功地引起了周遭人的注意,在周遭人渴望的目光下,得意洋洋地講述起陳門五虎……
“陳門五虎,即陳太師膝下英勇擅戰的幾位義子,亦是名揚天下的幾位猛將,鄒讚、薛敖、章靖、韓晫、王謖、周虎……”
“咦?”有聽出破綻的百姓質疑道:“不是五虎麼?怎麼有六人?”
“呃……”那人亦為之語塞,麵紅耳赤地開始胡亂編造:“五虎是五虎,但其實就是有六人。這第六頭虎叫做‘隱虎’,平日裡見不到他,隻因為他五位兄長出馬就足夠了,是故世人才以為隻有五虎……”
“哦——”
一眾百姓遂恍然大悟。
而在這個胡編亂造的謠言逐漸傳播開來時,趙虞已帶人來到了縣衙,卻見縣衙外的地上有跪著幾人,為首是一位目測四十幾歲的男人,伏地而跪,身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套官服。
而在其身後,則跪著一名婦人與兩個孩童。
“都尉。”
廖廣策馬來到趙虞身邊,指著那人低聲對趙虞解釋道:“此人乃前成陽縣令李秋,因被成陽賊脅迫,不得已委身事賊,昨夜周岱一眾連夜逃離時,此人攜家小躲藏起來,未曾與成陽賊一同逃離,得知我軍收複城池,他主動投案,向我軍投降。”
“唔。”
趙虞微微點了點頭,翻身下馬,親自上前扶起前縣令李秋。
前成陽縣令李秋大驚,連連說道:“戴罪之人,愧不敢叫周都尉禮待。”
趙虞笑著寬慰道:“李縣令何必如此?據我所知成陽隻是一小縣,縣卒不過千人,擋不住成陽賊也實屬正常,昨晚李縣令不曾與成陽賊一同逃竄,今日主動投案,足可見李縣令依舊心向大晉、心向朝廷,這就足夠了。……日後我會向朝廷奏請,為李縣令開脫。”
說罷,他亦抬手示意李秋身後的婦孺起身。
李秋感動地無以複加,握著趙虞的手簡直熱淚盈眶:“多謝都尉!多謝都尉!”
期間,在旁圍觀的郡卒、縣卒亦看到了這一幕,看向趙虞的目光亦變得更為尊敬。
這等平易近人的態度,這等寬宏大量的胸襟,真不愧是陳太師的義子,名揚天下的陳門五虎……
當即,趙虞命李秋繼續擔任縣令一職,協助他麾下郡軍安撫民意,使李秋感恩戴德。
順便一提,成陽的縣尉孫駘,因畏懼朝廷治罪,昨晚攜家小跟著周岱一眾連夜逃離了——當然,趙虞對此也不在意。
上午大概巳時前後,追擊成陽賊的眾將陸陸續續帶兵返回成陽縣,向趙虞覆命,同時也帶回了一些俘虜。
輕而易舉就取得了一場勝利固然讓眾人頗為喜悅,但全軍上下難免有種意猶未儘的感慨。
為了掩蓋昨晚自己故意拖延晉軍的舉動,趙虞故作感慨地對眾將說道:“這可真是沒想到……本來,鑒於是我等出征後的首場戰事,周某還打算謹慎些,打得漂亮些,沒想到這夥成陽賊居然如此膽怯……”
『哦——原來是這樣。』
除褚燕以外,一乾將領聞言恍然大悟。
原本他們還奇怪,麵對一支烏合之眾,何以這位周都尉如此謹慎,甚至於因為過於謹慎錯失了追擊叛賊的良機,原來這位周都尉是想謹慎地打一場漂亮的戰事。
這就解釋地通了。
沒錯,這幾日的失誤錯不在這位周都尉,而在於那些成陽賊的膽怯——這群鼠輩,根本不配作為周都尉的敵人!
恍然大悟之餘,梁郡的士吏王迅笑著說道:“可惜周都尉這柄利劍,對於那夥成陽賊來說過於鋒利了。”
話音剛落,濟陰都尉田禁亦笑著恭維道:“這也是錯有錯著啊。若非如此,誰能想到都尉單憑威名就能嚇地那群賊子連夜逃竄?”
眾將連連點頭附和。
在他們的恭維下,趙虞仿佛一下子就變成了類比陳太師、陳門五虎那樣的猛將……
但這樣的理由也難以讓人質疑——若非如此,如何解釋有數萬之眾的成陽賊不戰而走呢?
想來想去,大概還是周都尉的名聲太響亮了。
“嗬嗬……”
被眾將仿佛眾星拱月般圍在當中一頓恭維,縱使趙虞臉皮再厚,心下亦有些尷尬。
成陽賊哪裡是被他嚇退了,分明就是被張翟那個內應給嚇退了……
乾笑兩聲之後,他將這份功勞推給了陳太師與陳門五虎:“也許是成陽賊聽說過太師與五虎的事跡,誤會我是其中之一,故而驚退……”
這麼一解釋,立刻就合理多了。
但即便如此,他驚退數萬成陽賊,兵不血刃拿下成陽的事跡,也必將成為一段佳話,受到朝廷的嘉獎。
一番熱鬨的慶賀之後,趙虞便與眾將商議接下來的戰略。
他正色對眾將說道:“成陽賊往東南方向投奔乘氏而去,多半是想與山陽郡的賊子聯手,我等不可給他們喘急之際。”
眾將紛紛點頭附和。
見此,趙虞又轉頭與濟陰都尉田禁商議道:“此去乘氏,我擔憂廩丘的成陽賊或會趁虛而入,再複占領成陽,斷我軍後路,不如我二人兵分兩路,由我率軍前往乘氏,而田兄則率麾下郡軍駐守成陽,順便攻略廩丘。……雖說周岱一退,廩丘的成陽賊也必然不敢再做抵擋,但城內百姓終歸需要安撫,田兄乃濟陰都尉,安撫百姓一事,還是由田兄出麵比較妥當。”
田禁哪知道趙虞是有意想要支開他,見趙虞將白撿功勞的機會讓給他,他心下亦是十分歡喜,假意推脫了幾次,這才笑著答應下來。
趙虞這邊,對於甩掉了此人也是十分高興。
當日下午,趙虞便率領四萬四千餘晉軍朝乘氏縣進發,而田禁則留了下來,為前者送行。
鑒於首功已經讓給了褚燕,對於接下來攻占乘氏縣一事,曹戊這位趙虞任命的前軍將,當仁不讓地主動向趙虞請纓,希望作為先鋒。
雖說趙虞其實想給成陽賊爭取一點時間,但曹戊這種合情合理的請求,他也不好拒絕,唯有點頭答應下來。
心下大喜的曹戊做人也厚道,主動拉上周貢作為副將,二人率領總共九千兵力,加快速度朝乘氏方向而去。
可誰曾想到,即使曹戊與周貢已加快了行軍速度,可等到他們趕到乘氏縣時,周岱一眾居然早就逃之夭夭了。
驚了!
周都尉的威名居然這麼響亮麼?
還是說,成陽賊竟真的膽怯到這種地步?
曹戊與周貢二人麵麵相覷。
待曹戊下達命令,派麾下軍卒進駐乘氏縣安撫百姓,周貢皺著眉頭對曹戊說道:“成陽賊退得太果斷了,這不對勁。”
“唔。”
曹戊顯然也看出了幾分苗頭,點點頭附和道:“看來成陽賊並非懦弱膽怯,而是明白利害得失……他們知道單憑一己之力無法與我軍抗橫,是故從一開始就決定退至山陽郡,聯合山陽的叛賊。……虧他們起初還擺出一副死守的架勢,就連周都尉也被他們騙過了。……這個周岱,十分狡猾啊。”
周貢亦點點頭,旋即詢問曹戊道:“現在怎麼辦?是留在此地等待大軍,還是繼續追擊?”
事實上他並非沒有主見,隻不過他現在還是‘戴罪之身’,因此需要參考曹戊的建議,否則按照他的想法,自然是繼續追擊咯——這有什麼好想的?
而曹戊顯然也明白周貢這麼問的深意,在思忖了一下後點頭道:“我留下一名軍侯,叫率千人駐守城池,等待大軍,你我繼續追擊。”
他考慮地很周到:反正首戰首功已經讓給了褚燕與廖廣二人,接下來那就沒什麼忌諱了。
雖說他軍中還有王迅、張期那兩位左、右軍將,但這兩位終歸不是他們自己人,就算沒撈到功勞,難道還敢跟周都尉告狀不成?
哪方是主軍、哪方是從軍,心裡可要有數啊!
“好!”
得到曹戊的肯定答複,周貢心中亦是大喜。
於是乎當日黃昏前,二人留下一千兵力駐守乘氏,繼續向東追入了山陽郡。
一個時辰後,待天色逐漸轉暗時,趙虞亦率領大軍抵達了乘氏。
此時他已收到曹戊、周貢二人送來的消息,得知乘氏縣已被他晉軍收複,心下倒也不感覺奇怪。
但王迅、張期二人卻嘖嘖稱奇。
王迅笑著恭維趙虞道:“周都尉兵不血刃連下二城,看來都尉的威名,確實早已傳至賊人耳中……”
“哈哈。”趙虞再一次推給陳太師與陳門五虎:“賊子隻是畏懼畏懼太師與五虎罷了,卻不想被我沾了便宜,慚愧慚愧。”
同時,他也不忘暗示王迅與張期,表示不會虧待二人,一定會有功勞分給二人,王迅、張期二人大喜過望,原本就沒看出什麼蹊蹺的他倆,更沒有心思去往其他方向想。
次日,即二月二十三日,周岱率領的成陽賊,已撤至了山陽郡的钜野縣。
钜野縣,乃是山陽賊的發跡之地,但此刻山陽賊——或者說山陽義師的渠帥劉辟卻不在钜野,而是東邊的在金鄉縣。
因此,周岱與張翟迅速率軍殘兵投奔金鄉縣,而隨後追擊趕到的曹戊、周貢二人,則在钜野縣停下了腳步。
這巧合,著實給周岱與張翟爭取了不少時間。
當日下午,周岱一眾抵達了金鄉,派人求見山陽賊的首領劉辟。
此時,山陽郡這邊還未收到晉軍前來鎮壓的消息,得知周岱帶著許多兵力前來,劉辟還以為周岱準備與他一同圖謀昌邑,心下大喜過望,親自出城將周岱與張翟幾人請入城內,好酒好菜地款待。
結果一問才知道,周岱根本不是來幫他的,而是逃難到他的地盤,這讓劉辟幾乎氣歪了鼻子,對待周岱二人的態度也冷淡了許多。
見此,張翟便代周岱勸說劉辟道:“劉渠帥,此番前來鎮壓我等義師的晉將,非比尋常,此人乃晉廷太師陳仲的義子,陳門五虎的義弟,非但擅長帶兵打仗,麾下軍隊亦是雄壯,若我等孤身作戰,最終必然被其各個擊破,唯有聯合一致,才有將其擊退的可能。”
相比較誌大才疏、色厲內荏的周岱,劉辟顯然是個有主見的人,在張翟的一番勸說下不為所動。
他皺著眉頭對張翟說道:“你要我拋下這邊占據的城池,隨同你等撤至泰山?”
“是!”
張翟鄭重其事地說道:“周虎麾下晉軍十分精銳,縱使據城而守,我方也很難將其擊退,不如撤向泰山,與晉軍迂回對抗,令其疲於應付……”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聽席位中有劉辟麾下的乾將嘲笑道:“是故,貴軍在那股晉軍麵前不戰而逃?”
一陣哄堂大笑,周岱氣地麵色發青,但張翟卻神色如常,淡淡說道:“明知必敗,又何必死戰?”
堂內再次響起一陣哄笑,嘲笑周岱、張翟二人的膽怯,就連劉辟看向二人的眼神亦露出了幾絲輕蔑。
旋即,劉辟正色對張翟說道:“既未曾交鋒,哪裡知曉勝敗?雖晉軍來勢洶洶,但我山陽義師也不是好惹的!……既然那周虎率軍來戰,劉某就與他戰!”
說著,他帶著幾分擠兌的意味對周岱、張翟二人道:“若兩位有意洗刷先前潰敗之恥,不妨留下來與我等並肩抵抗晉軍,何必被人像喪家犬那般攆來攆去?”
周岱氣地麵色鐵青,但礙於這裡是劉辟的地盤,不敢發作。
待回到城外的臨時營地後,周岱憤憤地對張翟說道:“劉辟,欺人太甚!”
“渠帥息怒……”
張翟好言安撫周岱,旋即感慨道:“劉辟貪財短視,不知那周虎的厲害,是故才敢大放厥詞……待明後幾日,你我再試試勸說他,倘若實在無法勸服,那我等便往任地,先彙合任地的義師,再往東平……”
“好極!”
周岱連連點頭。
當晚半夜,張翟借口在營地巡邏,見到了他去年提前安插到山陽郡的手下。
前來與他見麵的人叫做朱象,昔日亦是張翟手下的人,待見到張翟時,口稱“渠帥”。
“這裡莫要這般喚我,就叫我張大哥即可。”
張翟擺了擺手,旋即問朱象道:“今日我觀你亦在席中,想必你也受到劉辟的信任,你能否代我說服他?”
“說服他撤往泰山?”朱象想了想,搖搖頭說道:“這恐怕不易。……這劉毗此人,雖有幾分勇力與狡智,但為人自負,極有主見,況且又要說服他拋下如今攻占的幾座城池,恐怕不易說服。”
說著,他一臉不解地詢問張翟道:“張大哥為何執意要撤往泰山?難道那周虎當真不可戰勝麼?”
一聽這話就知道,這朱象並不清楚某些秘密。
“這個你不必知道。”
張翟淡淡說道:“你隻要知道,劉辟要硬撼那周虎所率晉軍,不過是螳臂當車!那周虎可是陳太師的義子,陳門五虎的兄弟,不說自身能力,他輕易就能調來千軍萬馬,劉辟憑什麼抵抗?就為了眼前的蠅頭小利,連性命都不顧了,實在短視。”
說著,他稍稍停頓了一下,又囑咐道:“總之,你儘力去勸說劉辟,若他實在不肯聽勸,我便帶周岱自行離去,你等,亦要提前做好退路,投奔泰山,莫要與劉辟陪葬。”
“是!”朱象點了點頭,旋即與張翟告彆,消失在夜色下。
隨後兩日,周岱與張翟不遺餘力多次勸說劉辟,奈何劉辟不肯聽從。
而就在這時,忽然有劉辟的部下將領在钜野縣送來消息,說是有大股晉軍兵臨城下。
周岱立刻就意識到,肯定是他本家周虎帶著晉軍追來了,連忙與張翟說道:“既劉辟有意尋死,那就任他去尋死,我等速速離去,免得被晉軍咬上……”
“渠帥所言極是。唉,可惜了劉辟手下那幾萬人……”
張翟點點頭,內心深處終於也拋棄了劉辟。
當日,周岱、張翟帶著麾下殘存的兩萬餘人,不告而彆,連夜往任城方向撤離。
得知此事,劉辟破口大罵:“兩個鼠輩,虧我還給他們許多糧食……”
期間,張翟的手下朱象亦勸說劉辟,卻被劉辟惱怒地逐退。
次日,即而二月二十五日,就當劉辟準備親率援軍趕往钜野時,他忽然得知消息,晉軍已攻破钜野。
這麼快?!
劉辟大驚失色,連忙率軍退至钜野、金鄉兩縣之間的大沙河,試圖憑借這條河流率眾抵擋晉軍。
而與此同時,提前一步潛至金鄉一帶的旅狼們,也已迅速將打探的情報稟告至趙虞:“……周岱的成陽賊不知下落,而劉辟的山陽賊則在大沙河東岸固守。”
『看來劉辟拒絕了張翟,被張翟拋棄了……』
趙虞眼眸一閃,立刻就派人招來褚燕,笑著說道:“褚燕,你所期待的,不知好歹的家夥,出現了。”
說著,他便將擺出迎戰架勢的劉辟一眾告訴了褚燕。
褚燕一聽大為驚喜,心說總算是等到他一展本領的時候了。
而就在這時,就聽趙虞頗有深意地說道:“擊潰他們!叫這些反賊,知曉敢抵抗我晉軍的下場!”
“遵命!”
褚燕聽懂了趙虞的暗示,知道眼前這位首領是要殺雞儆猴,拿劉辟一眾來震懾其餘的反抗軍。
次日,趙虞率軍強渡大沙河,劉辟率眾抵擋,儘管雙方兵力相差無幾,但戰場上的局勢卻是一麵倒,隨著曹戊率先攻過河岸,晉軍的攻勢便不可再阻擋。
此時劉辟才意識到,這股晉軍並非他麾下所謂的‘精兵悍將’,可惜此時為時已晚,立功心切的周貢已經咬上了他。
王二十八年二月二十六日,趙虞率四萬四千晉軍,與劉辟所率山陽賊激戰於大沙河,前後僅兩個時辰,便以破敵五萬、斬首萬餘、俘虜兩萬、自身僅有二千餘傷亡的成績,取得了這場戰事的勝利。
期間,山陽賊首領劉辟,則被周貢斬下頭顱,其餘賊眾,紛紛逃散。
而張翟的手下朱象,亦在得知劉辟敗亡後,帶人投奔泰山而去。
經此一役,附近各郡的反抗軍,終於意識到了這股晉軍的強盛,紛紛開始思考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