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詭異(1 / 1)

難得變相給自己放個假,其實趙虞倒還真不排斥,畢竟由張季當假都尉,這跟他執掌都尉署沒有任何區彆,更何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被貶官隻是李郡守哄騙祥瑞公主的權宜之計,隻要這位麻煩的公主走人,趙虞立刻就能恢複原職。

正因為如此,他心中毫無波動,直到李郡守說了這樣一句話:“……至於公主的住處,居正,正好你府中也寬敞,就讓公主暫時住到你府上,由你好生招待公主吧。”

“?”

原本還在想著如何安排假期的趙虞,聞言愕然地看向李郡守。

他心說,我官職都被擼下去了,你還要我好生招待這位蠢公主?

仿佛是看穿了下屬的心思,李郡守的臉上稍稍浮現幾許尷尬。

那般受到天子寵愛的公主到了他許昌,總不能隨便打發到驛館去吧?作為潁川郡的郡守,李旻當仁不讓有責任將這位公主接到他府上,好生照顧。

但說實話,李郡守實在不願再麵對這位不曉世故的公主,哪敢將其接到自己的住處?

而既然他不願,那就必須有人代勞,而作為他最信任的下屬,周虎——或者說趙虞,理所當然就是最佳的背鍋對象。

“大人,這不太好吧?”

趙虞意有所指地說道:“在下既被免了官職,那就是平民了,哪有資格接待公主呢?”

他忽然發現,原來他眼前的李郡守,也不是那種純粹的仁厚之人,就因為自己不想接待這位公主,就毫不猶豫地出賣下屬——虧這名下屬剛剛還被免了官職。

不過也對,倘若李郡守當真是純粹的仁厚之人,當初也不會想用假的特赦令去騙他。

“咳。”

可能是聽懂了下屬的暗示,李郡守老臉微紅,待咳嗽一聲掩飾過去後,義正言辭地說道:“不,居正,你雖被免了官職,但仍是郡裡的官員,就好比是……對,就好比是戴罪之身,需要將功贖罪……你就以好生接待公主來贖罪吧。”

『我恕你個……』

饒是趙虞隨著年齡的增漲心性亦有所加強,也被李郡守這一番強詞奪理給氣樂了。

然而,此時李郡守卻不再管他,轉身恭敬地對祥瑞公主說道:“公主,我府上前院,乃我潁川郡一眾官員的辦公之處,來來往往、出入頻繁,必然會攪了公主的清靜,比如叫周虎招待公主,他府上除了他與他夫人,就隻有一乾下仆……公主您覺得意下如何?”

“唔……”

祥瑞公主臉上露出幾許遲疑,目光來回在趙虞身上掃視。

顯然她隻是涉世不深,也還沒有蠢到不可救藥。

李郡守活了大半輩子,一眼就看穿了祥瑞公主的猶豫,信誓旦旦地說道:“公主放心,雖然您免了周虎的官職,但他絕不敢因此埋怨您,必然會好生招待……”

說著,他轉身看向趙虞,朝著後者使了個眼色:“你說對麼,周虎?”

『我可去你……』

趙虞還能說什麼呢,在信中暗罵了一句後,一臉勉強地應了下來:“公主能光臨寒舍,那是在下的福氣啊。”

聽到這話,祥瑞公主臉上的猶豫之色逐漸消退,點點頭盛氣淩人地說道:“你知道就好。……好好招待本宮,本宮也不是不能考慮讓你恢複官職。”

『……這蠢丫頭,她是真沒看出來眾人在哄她麼?』

“那就多謝公主了。”

隨意地應了一句,趙虞根本懶得跟這個不曉世故的公主生氣,他隻是覺得很納悶。

他猜地沒錯,祥瑞公主並未察覺到屋內眾人是在哄她,相反,她覺得很得意,剛到許昌,就將她延亭哥哥所厭惡的周虎給免去了官職,甚至於即便如此,這周虎還要好好接待她。

而這並不意味著她真的蠢,隻是因為她一直以來生活的環境不同。

久在深宮的她,一直被當今天子捧在手心,被宮內眾人像眾星拱月般捧著,身邊多的是諂媚阿諛之人,或許在她看來,周虎就有義務好好接待她,哪怕這個人才被她免了官職。

因為,她是‘陛下爺爺’最寵愛的公主。

這不,絲毫沒有察覺出異樣的她,當即就對趙虞發號施令起來:“好了,周虎,帶本宮去你府上吧。”

“是。”

趙虞無可奈何地應了聲,旋即帶著幾分怨念看了一眼李郡守。

許是感覺到了下屬的怨念,在恭送祥瑞公主出府的途中,李郡守小聲叮囑趙虞道:“待會我就派人將消息送到邯鄲去,最多一個月,邯鄲就會派人將這位公主帶回去,期間就費心多哄哄她,我想你也看出來了,公主涉世不深,以你的智略,定能哄住她。”

說罷,他還拍拍趙虞的臂膀,露出一副‘我很看好你、你莫要讓我失望’的神色。

看著這位絲毫不感覺愧疚的李郡守,趙虞嘴角微微抽搐,勉強擠出幾分笑容。

從旁,郡丞陳朗亦意有所指地說道:“都尉,拜托您了。”

在他說完間,一眾郡守府的官員皆用同情、敬佩、以及寄托希望的目光看著趙虞,同時報以笑容。

很顯然,這幫人希望他們的周都尉犧牲小我,保護其餘同僚。

對此,趙虞也就隻能報以嗬嗬。

半個時辰後,趙虞帶著牛橫、何順一行人,帶著祥瑞公主的車隊前往自家府邸。

而在此期間,提前一步回都尉周府報信的龔角,已將事情經過告訴了夫人靜女,包括趙虞被‘免職’一事。

對此靜女毫無驚詫,也無絲毫的擔憂,因為她知道他家少主、她的男人如今在潁川郡握有怎樣的權力,豈是區區一名涉世不深的公主憑著一塊禦賜金令可以罷免的?

反倒是靜女身邊的侍女碧兒氣憤地說道:“這個公主太可惡了,她怎能這樣對待老爺?”

從旁,青兒、瑤兒亦是連連點頭。

在她們心中,雖然自家老爺是很嚇人,但自家老爺可是庇護了整個潁川郡呢,那位公主豈能不分青紅皂白就罷免了他們家的老爺?

雖然前來報訊的龔角也說了,他們家老爺被罷免,隻是李郡守聯合郡守府的官員哄騙那位公主而已。

“好了。”

抬手阻止了三名侍女憤慨的議論,靜女冷靜地囑咐道:“那畢竟是當今天子寵愛的公主,儘管做了些不好的事,但我等亦不可失禮,接下來,要好生招待那位公主,不得怠慢。……碧兒,不許做無禮的事,否則,保不保得住你另說,但妾身一定會重罰你,知道麼?”

“知道了。”碧兒縮了縮頭,不敢再說。

見此,靜女滿意地點點頭,旋即起身說道:“好了,召集府上眾人,隨妾身往前院恭迎那位公主。”

“是,夫人。”

龔角與三名侍女點頭應道。

片刻後,靜女便帶著龔角與三名侍女,帶著府上一乾仆從來到了前院,靜靜等候那位公主的到來。

不多時,趙虞幾人便帶著祥瑞公主的車隊來到了都尉周府。

就在祥瑞公主踩著人馬凳下馬車之際,聞訊跑出府邸的龔角來到了趙虞身邊,低聲說道:“都尉,夫人已帶著府裡眾人在府門內等候。”

“唔。”

趙虞點點頭。

對於靜女,他一向是放心的,更何況,如今靜女越來越大體,越來越符合‘周夫人’的形象——雖然她其實就是。

而此時,祥瑞公主也已在馨兒、尹兒二女的攙扶下,帶著馮宮史以及高木、蔡錚一行人,來到了趙虞這邊。

“周虎,這就是你的府邸麼?”

祥瑞公主皺著眉頭打量著趙虞的府邸,看似不甚滿意。

“是的。”

趙虞假裝沒看到祥瑞公主的態度,抬手道:“公主,請。”

“嗯。”

隨口應了一聲,祥瑞公主邁步走上台階,旋即在趙虞的親自邀請下,跨過了門襤。

此時在府門內的空地上,靜女已帶著一乾府內的家仆恭候多時,見趙虞領著祥瑞公主進府,她帶著眾人盈盈行禮道:“婦人周趙氏,攜府上眾人,拜見祥瑞公主。”

由於靜女並未帶著麵具,祥瑞公主隻是瞧了一眼靜女,便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她上前幾步來到靜女跟前,仔細端詳靜女的麵容,靜女絲毫不為所動,依舊是一副端莊持重的模樣

期間,她身邊的馨兒、尹兒兩名宮女,心中亦是驚訝:好美的女人。

“周虎。”

祥瑞公主驚訝地問道:“她便是你的夫人?”

“是的。”趙虞略一頷首。

聽聞此言,祥瑞公主驚訝地說道:“據本宮所知,你不是一個醜八怪麼?怎得竟能娶到如此美貌的夫人?”

『……』

靜女下意識攥了攥拳頭,低頭看著地麵的眼神,也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心中怒氣頓起。

似乎是感覺到了靜女的異樣,趙虞不動神色地移步至靜女與祥瑞公主之間,毫不在意地笑道:“公主過讚了,內人的美貌,遠不及公主。”

話音未落,趙虞就感覺身背後有人用手指輕輕戳了他一下。

很顯然,靜女有些不高興了。

祥瑞公主倒沒有注意趙虞與靜女之間的小動作,噘著嘴哼哼道:“那是自然,你夫人雖美,但本宮豈會輸人?”

雖然她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但還是忍不住多看了靜女兩眼,也不曉得是靜女的美貌還是氣質吸引了她。

而在此期間,趙虞則頗感意外地看了一眼祥瑞公主。

他方才昧著良心稱讚這位公主的目的,就是為了避免這位公主因為嫉妒靜女的容貌而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來,畢竟自古以來,妒女那可是相當可怕的存在,尤其是位高權重的女子。

不過他驚訝的發現,眼前這個蠢公主雖然傲慢、無知,但倒意外地沒有什麼壞心眼,絲毫沒有妒忌靜女美貌的意思,反而還稱讚了她。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位蠢公主倒也算是比較單純了——雖然趙虞也有些納悶,久在深宮的這位公主,居然如此單純。

按理來說,深宮之內,不應該是最最勾心鬥角的麼?

『……大概是太受寵了吧,連宮內的人都不敢招惹她。畢竟,這可是一位連太子都不想招惹的公主啊。』

趙虞心下暗暗想道。

心想之餘,趙虞咳嗽一聲,不動聲色地岔開話題道:“咳,夫人,吩咐府裡準備佳肴,款待公主……”

聽聞此言,靜女恭聲說道:“妾身已吩咐過,並且,妾身還命人燒了水,供公主沐浴解乏。”

見此,趙虞轉頭問祥瑞公主道:“公主您看還有什麼吩咐?”

見趙虞與其夫人都準備好了,祥瑞公主也很高興,點點頭說道:“就先這樣吧,本宮先去沐浴……”

見此,靜女便帶著碧兒等三名侍女,親自領著祥瑞公主前往內院:“公主請。”

“嗯。”

瞧著祥瑞公主一行人前往內院,趙虞也轉過了,準備與高木、蔡錚二人談談,看看能否套問出什麼情報來。

沒想到他剛轉身,就聽到身背後有人喚道:“周都尉,請留步。”

“唔?”

趙虞驚訝地轉過身,這才發現原來是祥瑞公主身邊的宮女馨兒喚住了他。

他笑著說道:“不知馨宮女有何吩咐?……再者,在下如今已經不是都尉了。”

馨兒聞言臉上露出了為難而尷尬的笑容,輕聲說道:“周都尉莫要戲耍馨兒了,馨兒雖然愚笨,卻也看得出李郡守隻是迫於無奈,才免去了周都尉的官職……”

聽聞此言,趙虞不禁起了幾分興致,輕笑著說道:“你看得出,她卻看不出?……那你為何不告訴她?”

“這……”馨兒再次露出了尷尬而不失禮儀的笑容,在遲疑了片刻後,她歉意地對趙虞說道:“請周都尉莫要怨恨公主,其實公主心腸不壞,公主隻是……隻是久在深宮、不曉世故,有些事,公主也不知自己做錯,隻是從旁眾人……像我等,也不敢明說。”

『感情那個蠢公主,她在宮內時也是被人哄騙著麼?』

微微搖了搖頭,趙虞反而有點可憐那個蠢公主了,一直以來都活在一個虛假、滿是諂媚與恭維的世界裡。

像這樣的人,一旦失去了賴以生存的資本,或許直白點說,有朝一日不受寵了,或者寵愛她的當今天子駕崩了,那下場肯定是極慘極慘的,哪怕彆人不針對她,她也活不下去,因為向來被眾星捧月的她,未必能接受一個真實的世界。

他好奇問道:“馨宮女,我觀你似乎是真心伴隨公主,為何不點破呢?我想你應該明白,公主現在這樣子,並不好。”

聽聞此言,馨兒臉上露出了為難而複雜的神色,咬著嘴唇說道:“僅馨兒一人,不足以改變公主的想法,再者……”

見她神色,趙虞就知道其中肯定有什麼緣由,不過他對此並不好奇,並且他也沒有興趣去扭轉那個蠢公主的認知觀與價值觀,就像李郡守所囑咐的那樣,忍上一個月,趕緊將這個麻煩公主打發回邯鄲就得了,何必費那個心思去做吃力不討好的事?

想到這裡,趙虞岔開話題道:“既如此,周某也就不多問了。……馨宮女喊住在下,不知有什麼吩咐?”

聽到這話,馨兒搖了搖頭,旋即帶著歉意說道:“馨兒隻是想代公主向都尉道一聲歉意,請周都尉千萬莫要怨恨公主。……在打攪貴府的期間,馨兒也會儘力勸說公主,打消公主對都尉的偏見。”

“就這?”

“嗯。”

深深看了一眼麵前的馨兒,趙虞微微一笑。

有一說一,他對這個知曉世故的宮女很有好感,雖然對方長得也不錯。

他笑笑拱手道:“那就麻煩馨宮女了。”

“不麻煩,不麻煩。……多謝周都尉諒解。”

意識到趙虞已經答應下來的馨兒,臉上再次恢複了笑容,在朝著趙虞盈盈行了一禮後,這才轉身往後院而去。

或許是有所好感,趙虞多看了幾眼馨兒那窈窕的背影,旋即才收回目光,轉身走向高木與蔡錚。

那兩位還等在不遠處時,顯然,他二人都注意到了趙虞準備走向他倆的舉動,隻不過被馨兒打斷,因此在遠處等著,直到此刻趙虞再次走向他倆,他倆這才迎上前來。

“馨宮女著實是一名相當好的女子,對吧,周都尉?”

在朝趙虞抱拳行禮時,高木笑著打趣道,他或許也注意到,趙虞方才多看了幾眼馨兒的背影。

『這人怎麼有點自來熟啊?相識才一個多時辰就說這話?』

趙虞異樣地看了一眼高木,笑著說道:“兩位,不嫌棄的話,我吩咐庖廚準備些酒菜,咱們先私下聊一聊。”

高木與蔡錚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好。”

看得出來,這兩人都是聰明人,知道趙虞要做什麼。

片刻後,趙虞便將高木與蔡錚二人請到了前院的偏廳,吩咐庖廚準備了一些下酒的小菜。

因為並非正餐,菜色比較簡單,一盤牛肉、一盤雞肉,還有些乾果之類,都是下酒的好菜。

高木、蔡錚二人也不拘束,當即與趙虞一同吃喝起來。

待一同喝了兩碗酒,趙虞便開始旁敲側擊地打聽祥瑞公主此番出宮的目的:“我聽說,高兄是負責在宮門值崗的宮衛隊正,而蔡兄則是負責在宮內巡邏的司巡,兩位怎麼會作為公主的護衛?”

“一言難儘啊。”

高木灌了一口酒,一臉苦笑地倒著苦水:“那日我與我一乾弟兄們照常在宮門值守,然後便見到公主帶人闖門,闖門不說,還命令我等作為護衛掩護護送……周都尉也知道,我等哪敢違抗?自然是公主說什麼就做什麼咯。”

“原來如此。……蔡兄呢?”趙虞轉頭問蔡錚道。

蔡錚輕笑著說道:“我與高木兄弟差不多。……那日我帶人在宮內巡邏,就見公主帶著幾名宮女要離宮,我本欲上前勸阻,結果……”

說到最後,他無奈地聳了聳肩。

聽完高木與蔡錚二人的講述,趙虞頗感不可思議。

畢竟按理來說,王宮是守衛最森嚴的地方,怎麼那位公主隨隨便便就闖出宮了呢?

“兩位沒有及時上報麼?”趙虞皺著眉頭問道。

“我哪敢啊?”高木苦笑說道:“公主說了,誰敢上報就全部殺掉,我還想留著這條命娶妻生子呢……”

『……說好的‘心腸不壞’呢?』

趙虞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

他正要說話,就見高木喝了口酒後又說道:“……當時我沒有上報,是因為我覺得宮內會立刻收到消息,派人將公主追回去,是故就跟著公主去了,沒想到,宮內也不知怎地,直到我等闖出了邯鄲,都沒有派人來追……”

“唔?”

趙虞敏銳地感覺這件事不簡單。

此前他就覺得奇怪,就算高木、蔡錚幾人不敢違抗祥瑞公主的命令,被脅迫著帶著公主離了邯鄲,但在此期間王宮總能及時得到消息吧?

按照當今天子對那位公主的寵愛程度,一旦得知消息,勢必會派人追趕,祥瑞公主就算再刁蠻,還敢無視她‘陛下爺爺’的命令麼?

然而此刻高木卻說,他們遲遲沒有遇到宮內派人來追,這是否意味著……

“高兄的意思是,宮內有人暗中幫助公主,替公主隱瞞了消息?”趙虞皺眉問道。

“應該是。”高木點點頭說道:“陛下素來寵愛公主,如若沒有什麼特殊情況,絕不會任由公主離宮的。”

“高兄以為會是誰呢?”趙虞皺眉問道:“替公主隱瞞了行蹤。”

高木剛要開口,就聽蔡錚在旁苦笑道:“那就不是我等可以隨意揣測的了。”

說罷,他見趙虞、高木不約而同地看來,壓低聲音說道:“兩位,這可不宜隨意私議啊。”

“……”

高木張了張嘴,旋即默然地點了點頭。

蔡錚說得沒錯,私下議論這種事,容易惹禍上身。

『……故意打斷的麼?這個蔡錚。』

趙虞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蔡錚。

他敏銳地感覺到,相比較知無不言、大倒苦水的高木,蔡錚的反應有點反常,剛好就在高木準備開口時打斷了後者。

『這個蔡錚,恐怕不是單純被公主脅迫的……說不定就是他背後的人,替那個蠢公主隱瞞了行蹤。隻是,為何?』

趙虞端起酒碗。

在他看來,故意放任祥瑞公主離宮的幕後之人,無非就是兩種可能。

其一,純粹就是善意,見那位久在深宮的公主想離宮,便暗中幫了一把,讓她出去見見世麵。

其二……

『……那便是惡意了。』

趙虞不動聲色地抿了一口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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