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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虞原本以為,參與守衛梁城作戰的晉方軍隊,或許隻有他潁川郡軍,還有河南郡軍、梁郡郡軍,外加一部分從陳留郡潰敗下來的軍隊,沒想到今日清晨,童彥卻親自來到了他與李蒙共同建立的營寨,且告訴他們,朝廷派來了一位大人物。
『大人物?莫非是那位陳太師親自出麵了?』
當時趙虞心中砰砰直跳。
儘管他從未見過那位陳太師,但正所謂人的名、樹的影,單單是那位陳太師‘數十載未逢一敗’的駭人戰績,就足以震懾趙虞這種想要渾水摸魚的家夥。
不過後來才知道,童彥所說的這位大人物,並不是指太師陳仲,而是指他的義子,與章靖、韓晫二人一同被人稱作‘陳門五虎’的車騎將軍,薛敖。
好吧,老虎沒來,來的是一個虎兒子。
調侃歸調侃,即便如此,趙虞亦不敢掉以輕心,就像他不會因為韓晫、章靖二人敗給了公羊先生就小瞧了這兩員虎將,因為他切切實實領教過章靖的武藝與謀略,當年險些就栽在其手中。
倘若此番來的薛敖,是個類似於章靖的人物,那趙虞就必須更加謹慎,免得暴露。
不過,陳門五虎到底是指哪五個人呢?
曾經趙虞倒沒怎麼關注這件事,但是現在,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打聽打聽。
找誰打聽?
那自然就是找這段時間與他關係逐漸加厚的河南都尉李蒙咯。
在與童彥、李蒙等人前往大河附近迎接那薛敖時,趙虞向李蒙提出了這個疑問。
不得不說,當他提出這個疑問後,李蒙可謂是滿臉驚愕,那神色仿佛是在說:你這堂堂潁川都尉,竟連朝中名聲響亮的陳門五虎也不知?
對此趙虞隻能訕訕表示孤陋寡聞。
好在李蒙也知道趙虞乃山賊出身的經曆,在一陣驚愕之後,便若無其事般地向趙虞解惑:“陳門五虎,即指陳太師膝下五名義子,這五人分彆是虎賁中郎將鄒瓚、車騎將軍薛敖、駐濟南將軍章靖、駐江夏將軍韓晫,以及後將軍王謖。”
“陳太師沒有自己的子女麼?”趙虞好奇問道。
聽到這話,李蒙朝著四周看了看,旋即才低聲提醒趙虞道:“陳太師待五人視如己出,周都尉日後千萬莫要說這類話……”
“哦哦。”趙虞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話有些不妥,連忙點頭答應。
見此,李蒙才對趙虞方才的疑問做出回答:“相傳,陳太師隻有一房正室,但陳老夫人一生並沒能為太師誕下子女,並且於陳太師不惑之齡過世。相傳當時陛下與朝臣皆勸說太師續弦,但太師卻婉言回絕了此事,隨後若乾年,陸續收養了鄒瓚、薛敖、章靖、韓晫、王謖五人作為義子……”
“年過四旬才收養的五虎?”趙虞驚愕問道:“敢問陳太師高齡?”
聽聞此言,李蒙臉上亦露出了微妙的神色,壓低聲音說道:“應該是七十八、七十九歲左右吧。”
『好家夥……這都奔八十了啊。』
趙虞目瞪口呆,愕然問道:“可我所知,前幾年那位陳太師還率軍出征塞外……”
“哈哈。”
李蒙笑著說道:“太師的身體可結實地很呢!不過,考慮到終歸是上了年紀,故而,鄒瓚、王謖兩位將軍,始終伴隨於太師左右,而這些年,太師亦逐漸將軍權移交給了鄒讚……”
『鄒讚、王謖……』
趙虞暗自將陳門五虎剩下兩人記在心中。
大約趕了半日路程後,一行人便來到了大河旁。
此時趙虞便看到,在那波濤洶湧的大河上,已有人架起了一座橋梁,有一支軍隊正徐徐度過這座橋梁。
『騎兵!』
趙虞眼中瞳孔微微一緊縮。
迄今為止,他是首次看到成建製的騎兵,而且數量是如此的眾多,怕不是有近萬騎?
“那是……騎兵?”
趙虞故意探李蒙的口風。
“是太原騎兵。”
河南都尉李蒙一臉羨慕之色,抬手指了指遠處那支騎兵的旗幟。
果不其然,趙虞在那些軍中旗幟上看到了‘太原’、‘車騎將軍薛’等的字樣。
『輕騎?還是重騎?』
在仔細觀察那些騎兵的同時,趙虞心底泛起一個疑問。
輕騎、重騎,那是兩種用法截然不同的騎兵。
輕騎兵注重對敵軍的牽製、騷擾、截擊,待敵軍精疲力儘、難以兼顧時再采取攻勢;而重騎兵,通俗的說法即重甲騎兵,它的用途並沒有輕騎兵那麼寬泛,但有一點是輕騎兵所不能比擬的,那就是無法阻擋的衝鋒——當重騎兵憑借堅不可摧的甲胄向敵軍發起衝鋒時,沒有任何一種兵種可以抵擋,最好的結果也不過兩敗俱傷。
判斷一支騎兵到底是輕騎兵還是重騎兵,可以通過騎兵與戰馬的甲胄來判斷,而此刻所見到的騎兵,那些戰馬並未佩戴馬甲。
換而言之,這些是輕騎兵?
不不不,鑒於重騎兵隻有在作戰前夕才會給騎士與戰馬佩戴上重甲,未必就能斷定這些騎兵是輕騎兵,可能他們的重甲正由其他餘裕的戰馬馱著呢。
當然,不管是輕騎兵還是重騎兵,這支騎兵的到來,對彙聚於梁郡的江夏、豫章、江東三股義師,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原因很簡單,因為那三支義師,都沒有成建製的騎兵,這就意味著義師在平原作戰可能要吃虧。
更有甚者,倘若那幾路義師的渠帥、將軍們不知騎兵的厲害,搞不好會被這些騎兵拖死。
『麻煩了啊……』
趙虞暗暗替那幾支義師捏了把冷汗。
而就在這時,梁郡都尉童彥在不遠處招呼他與李蒙二人:“周都尉、李都尉。”
聽聞此言,李蒙便轉頭對趙虞說道:“薛將軍應該快到了,周都尉,咱們先過去吧。”
“好。”
趙虞點點頭,駕馭著坐騎,與李蒙一同來到童彥身邊,三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起來。
不多時,遠處的騎兵隊伍中,有一小股離開了隊伍,大概十來人的樣子,朝著童彥、趙虞、李蒙等人所在的位置緩緩而來。
為首一人,身穿鮮亮的甲胄,一看就知道身份不凡。
“來了。”
童彥向趙虞、李蒙二人提醒了一聲,繼而翻身下馬,主動迎上前。
見此,趙虞也隻有翻身下馬,與李蒙一同迎了上去。
而此時,童彥已快步走到為首那位將軍模樣的人麵前,拱手抱拳道:“梁郡都尉童彥,拜見車騎將軍。”
『那就是車騎將軍薛敖……』
此刻已快步走至童彥身後的趙虞,一邊抱拳行禮,一邊暗自觀察麵前那位仍跨坐在戰馬上的將軍。
按理來說,童彥、趙虞、李蒙三名都尉親自出來相迎,哪怕車騎將軍的地位要遠遠高於都尉,這薛敖也該下馬表現一下自己的氣度與禮數。
然而,這個薛敖卻依舊跨坐在戰馬上,神色淡然,居高臨下地看著童彥。
而就當趙虞以為這是個難以相處的人物時,李蒙上前問候了薛敖:“車騎將軍,還認得我李蒙麼?”
“我當然記得你小子。”
在趙虞驚訝的目光下,那薛敖翻身下馬,大大咧咧地一拍李蒙的肩膀,笑著說道:“前些年我回了一趟邯鄲,聽說你小子官拜河南都尉……在河南混地如何?”
被薛敖拍了一下肩膀的李蒙露出了吃痛之色,揉著肩膀苦笑道:“唉,不提也罷,那些該死的叛軍,今年差不多把我河南郡的農田都毀地差不多了,幸虧潁川郡今年還有個不錯的收成,否則我河南百萬人,恐怕連今年冬天都挨不過……哦,對了,我向車騎將軍介紹一位豪傑。”
說著,他轉頭指著趙虞介紹道:“這位便是新任的潁川都尉,周虎。……周都尉可了不得,在昆陽縣以少勝多,擊敗了關朔的長沙叛軍……”
“像當年那般叫我一聲薛大哥就行了。”
薛敖左手反手一拍李蒙的胸膛,很是隨意,旋即,他轉頭看向趙虞,上下打量道:“嗬,途中我聽說了,聽說潁川郡換了一個都尉……”
說著,他朝著趙虞伸出右手。
『這是……』
趙虞猶豫了一下,旋即伸手握了上去。
剛一握住那薛敖的右手,趙虞便感覺到薛敖的右手寬厚而堅硬,布滿老繭。
就在他暗暗吃驚之際,忽然間,那薛敖開始猛地收力。
『這是要給我一個下馬威麼?』
趙虞心下猛地一驚,不知自己在哪裡得罪了這位薛將軍,以至於此人當見麵就要給他一個下馬威。
可沒想到的是,就當趙虞暗自忍耐時,那股力道卻忽然一收,旋即,那薛敖自來熟地拍拍趙虞臂膀,笑著說道:“看來周都尉長於謀略……很好,老子就喜歡聰明人。”
『……』
趙虞微微一愣,旋即立刻明白過來。
這薛敖,方才並不是要給他下馬威,而是在通過握手,從手掌的厚實、老繭來判斷他武藝方麵的實力。
所以這薛敖才會說:看來周都尉長於謀略……
『這家夥……絕對不止是個莽夫。』
看著那正與李蒙嘻嘻哈哈說笑,一副神經大條莽夫做派的薛敖,趙虞活動了一下微微有些吃痛的右手,心下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