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不寫曹索怎麼敗的,劇情就脫節了啊。』
————以下正文————
事不宜遲,當日下午,曹索便帶著田欽、廖廣、劉間三人前往城內的兵營挑選士卒。
得知此事後,趙虞也未阻攔,隻是派秦寔、賈庶二人前往監督,免得曹索將參與過上回守城戰的郡卒帶走。
考慮到上次守城戰時,總共有近一萬五千名士卒上城作戰,幸存一萬二千餘人,在剩下一萬四千名士卒當中,曹索等人最終還是得到了足夠的一萬人的軍隊。
幸運的是,鑒於上一場守城戰的勝利,以及那近五百萬賞金的發放,城內郡卒的士氣著實得到了顯著的提升,這使得當他們得知,他們將由‘傷勢痊愈’的都尉曹索率領,出城抵抗叛軍時,這一萬郡卒們雖然有些恐慌,但在重金的誘惑下,倒也是士氣高漲。
沒辦法,畢竟上回分到那近五百萬賞金的,就隻有上城作戰的那一萬五千多人左右,其他多出一半的郡卒從頭到尾都沒有上城作戰的機會,自然而然,也沒有領到那每人二百餘錢的賞賜,包括北城牆那些雖然上了城牆、但卻並未遭到叛軍攻打的士卒。
這些士卒眼紅於其他近一半袍澤在上一場守城戰中所得到的豐厚賞金,寄希望於下次也能讓他們分一杯羹,就在這個時候,曹索帶著重金出現了,滿足了他們的期望。
當晚,在都尉曹索的府上,曹索宴請了田欽、廖廣、劉間三名舊日的部下,以及劉睦、林勤、林繼那三名穎陰人。
在酒席筵間,劉睦捧著酒盞恭敬地對曹索說道:“曹都尉大仁大義,不似某些人假仁假義,在這裡我敬都尉一杯,感謝都尉救我穎陰於水火。”
還彆說,劉睦、林勤、林繼這三名穎陰人,還真的希望許昌郡軍能儘快收複穎陰,趕走、最少殺死那些該死的叛軍,使他們這些被叛軍奪取了財富與田地的富戶、鄉紳可以拿回原本屬於他們的那一份東西。
他們一開始將這份希望寄托在新任的都尉周虎身上,然而遺憾的是,他們足足在許昌等了七八日,也沒有等到那位周都尉下令出兵,甚至於,那位周都尉竟堅決反對出兵收複穎陰。
就當他們震驚、憤懣之際,舊日的都尉曹索出現了,讓他們看到了希望,因此他們毫不猶豫地轉投到了曹索這邊。
“好說好說。……你放心,此番我定會收複穎陰,救穎陰百姓脫離水火。”
曹索當然知道劉睦口中的‘某些人’指的是誰,聞言大感暢快。
他可不是平白無故將劉睦三人請來府上。
要知道,劉睦三人所代表的,乃是穎陰縣的鄉紳、地主、富戶、世族,即此番遭到叛軍殘酷迫害與打壓的一撮人,曹索好不懷疑,隻要他能收複穎陰,這些人定會對他感恩戴德,替他向郡裡表功,甚至於,助他與那周虎爭奪都尉之職——誰讓那周虎愚蠢地拒絕了劉睦等人呢。
看著曹索與劉睦幾人相談甚歡,田欽、廖廣、劉間三人忍不住對視了一眼。
在他們看來,相比較曾經這位曹都尉設宴時的熱鬨,今日的這場酒宴,實在是他過於冷清了,冷靜到偌大的都尉署,竟隻有他們三人敢來赴宴,就連三人相識多年的尉史韓和,如今亦倒向了那周虎——虧這韓和當初還怒斥過那周虎。
就在田欽、廖廣、劉間三人暗自感慨之際,曹索已結束了與劉睦幾人的談笑,轉頭向他們看來,口中問道:“田欽,那一萬士卒,是什麼狀況?”
田欽當即收了神,抱拳回答道:“請都尉放心,城內原三萬郡軍,皆是我與廖廣監督訓練的,在都尉養傷期間,周虎亦下令不可怠慢操練之事……總之,那一萬郡卒在實力上是可以一戰的……”
“哼。”
聽到周虎的名字,曹索閃過繼幾許不快,一閃而逝,他轉頭問尉史劉間道:“與軍械庫的交涉進行地如何?還有糧車方麵。……雖然宋郡丞給予我等方便,但我聽說,長史陳朗這段時間與那周虎走得頗近,你要當心。”
劉間當然明白曹索指的是什麼,聞言笑著說道:“都尉放心,這些卑職今日都已經辦妥了。……事實上,陳長史今日並未出麵,來的隻是幾名郡守府的官吏。”
“哦?”
曹索聽罷很是驚訝,驚訝於那周虎竟然沒有在背後做什麼小動作。
不得不說,他太小看了趙虞——誰會多花心思在一個死人身上呢?
“很好。”
見沒有任何問題,曹索滿意地點點頭,舉杯對眾人說道:“既然如此,我等明日一早便出城襲擊穎陰,務必要一鼓作氣將其攻下!……諸位,請滿飲這杯。”
“都尉請。”
田欽、廖廣、劉間,並劉睦、林勤、林繼三名穎陰人,皆舉杯滿飲。
次日,天蒙蒙亮,曹索便帶著田欽、廖廣、劉間三人來到了西城門,見到了門侯王伉。
他吩咐王伉道:“立刻派人去城外搜尋,看看方圓十裡內是否有叛軍的斥候。若有,將其驅逐,免得暴露了我方的行跡。”
王伉猶豫了一下,抱拳說道:“請……曹都尉恕罪,周都尉曾下過命令,若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可調動四處城門的守軍,其中亦包括我西城門……”
曹索聞言大怒,瞪著眼睛喝斥道:“王伉,你這個門侯,可是我曹索任命的……”
“……”
王伉為難地低下了頭,但始終沒有答應。
畢竟他也明白,儘管這位曹都尉好似東山再起了,但都尉署尚且在那位周都尉手中,簡單地說,周虎可以隨時罷免他的官職,而曹索現如今不能。
這兩者一比較,識時務的王伉當然明白應該站在哪邊,他可不想像南城門的前門侯嚴升那樣。
順便一提,那嚴升居然在上一場守城戰中活了下來,但很可惜,除了拿到了二百餘錢的賞賜外,依舊還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卒,這就是得罪了那位周都尉的下場。
“都尉。”
見王伉始終不肯答應,田欽低聲對曹索說道:“不如派咱們的人出城搜尋吧,莫要誤了出城的時機。”
“唔。”
曹索點了點頭,冷冷地王伉道:“你既不肯派兵出城搜尋叛軍蹤跡,開城門總辦得到的?還是說,連這件事也需要我出示郡守大人的命令?”
王伉連忙說道:“開城門自然可以,我西城門也已收到命令,命我西城門給予曹都尉方便。”
“哼!”
曹索沉著臉冷哼一聲。
不多時,田欽派出去的郡卒便回城覆命,西城門外方圓十裡,並無叛軍的蹤跡。
見此,曹索立刻下令道:“好,事不宜遲,田欽、廖廣,你二人立刻隨我帶兵前往穎陰;劉間,我分你一千名士卒,押解糧草。”
“是!”田欽、廖廣、劉間三人紛紛抱拳。
『哼!等我回來,再收拾你!』
在深深看了眼西城門門侯王伉後,曹索沉著臉走下了城牆。
看著曹索一行人離去的背影,王伉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旋即苦笑著說道:“看來這回,怕是把這位曹都尉得罪慘了……”
但苦笑歸苦笑,他心中卻並不後悔。
畢竟在他看來,周都尉可要比這位曹都尉有能力多了。
卯時二刻前後,趙虞帶著靜女、牛橫、何順幾人聞訊來到了西城門。
也不曉得是不是為了表明心跡,王伉便將方才發生的事告訴了趙虞,而趙虞,自然是一番好言安撫。
此時,忽有城上的士卒提醒道:“那位曹都尉要領兵出城了。”
聽到這話,趙虞便帶著王伉走到城牆內側,居高俯視,看著那曹索騎跨戰馬,帶著那仿佛長蛇一般的隊伍,緩緩出城。
“都尉……”
曹索身邊的田欽立刻就注意到了趙虞等人,小聲提醒。
曹索抬頭看了一眼站在城上的趙虞,冷哼道:“出城列隊,儘快出發,我一刻都不想看到他。”
“是!”田欽抱了抱拳,立刻催促身後的士卒加快腳步出城。
隨後不久,廖廣亦在出城時注意到了站在城上觀望的趙虞。
在猶豫掙紮了一番後,他竟來到了城上,來到了趙虞麵前,朝著後者抱了抱拳:“周都尉……”
“……”
趙虞在麵具下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旋即不鹹不淡地問道:“廖士吏有何貴乾?”
隻見廖廣猶豫了一下,抱拳說道:“曹都尉於我有恩,若非如此,縱使我與周都尉意見相左,也不會……”
說到這裡,他吐了口氣,看著趙虞懇請道:“我知道,周都尉絕非是像曹都尉所認為的那般,是靠著發重賞激勵士卒才能打勝仗,此番出兵穎陰,我希望周都尉能給予一些建議。”
『……』
趙虞略有意外地上下打量了幾眼態度誠懇的廖廣,嗤笑道:“我能給你們的最大建議,就是莫要去穎陰送死,但我想你們不會聽……多帶些糧食吧,你等這一去,注定不會順利,手中有糧,至少心中不慌。”
『糧食?』
廖廣微微一愣,待反應過來時,卻見趙虞已將目光轉向了那些正在出城的軍卒,他抱拳拜道:“……多謝。”
“……”
瞥了一眼轉身離去的廖廣,趙虞微微搖了搖頭。
不得不說,郡軍上下他看得上眼沒幾個,這廖廣就是其中之一,原本他還想過好好栽培一番呢。
可惜了。
片刻後,廖廣便找到了曹索,將趙虞那‘多帶些糧食’的建議告訴了後者。
豈料曹索聞言大怒,不快說道:“這豈是建議?他是在嘲笑你我!……劉間準備的糧草,足夠我萬人吃上三日,三日還不夠打下一個僅三千叛軍駐守的穎陰麼?”
“……都尉恕罪。”廖廣不敢再勸。
『那真的是嘲笑麼?還是說,他看到了我等所沒有看到的……』
在啟程前往穎陰縣時,廖廣回頭看了一眼西城門方向,心下暗暗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