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破局之策(1 / 1)

庶族無名 王不過霸 1578 字 24天前

相比於曹操那便忙碌著攻城的事情,陳默這邊相對而言卻輕鬆許多,看陳默和曹操兩人,會發現他們有些地方很像,但有些地方卻是南轅北轍。

一樣都有大氣魄,一樣求才若渴,但陳默比曹操更自信一些,這份自信在用人上能夠體現出來,曹操用人更謹慎,或者說多疑,並不能完全放下,但陳默卻更願意放開手腳,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陳默自問做不到,但他自信可以做到掌控全局,不管出了什麼問題,他都有能力及時補救。

這一點,體現在戰爭狀態的時候,曹操會殫精竭慮,不說事事親為,也要大致知曉,不讓事情超出自己的控製。

而陳默卻能放手,比如城外的防禦在做好大致架設之後,具體的事情都是高順等人在處理,而鄴城之內,他將守城交給張濟,城內雜事交由楊修,巡視城內則交給王彪,一切井井有條,至於怎麼打,除非兩軍大戰或是某一處被敵軍攻破,陳默才會來解決問題。

尋常時候,若出現疏漏,陳默也能及時查證。

若說曹操不如陳默,那有些偏頗,得看哪方麵,有些事情,陳默沒有經曆過,但曹操經曆過,陳默的自信源於他的年輕,他的能力,他相信再大的問題自己都能解決,解決不了他還年輕,耗都能把差距補回來;而曹操的警惕和多疑,源於以往所經曆的背叛,還有他日漸衰頹的身體。

陳默如今春秋鼎盛,而曹操已經年過不惑,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步入老年行列了,無論精力還是體力,下滑嚴重,但他還有太多事情沒有做完,留給他犯錯的時間和機會都不多了,而天下卻還有陳默這樣一個大敵。

夜深人靜,眾人已經退去休息,曹操卻是無心睡眠,踱步來到帳外,看著那漆黑的天空,目光幽幽。

“主公在想何事?”郭嘉拎著酒壺,來到曹操身邊,笑問道。

“奉孝怎還未睡?”曹操扭頭,看著郭嘉笑了。

“無心入眠。”郭嘉隨意的找了處地方坐下,動作有些僵硬。

“奉孝也在擔心鄴城之事?”曹操詢問道。

“嗯。”郭嘉點點頭道:“此前在帳中所言退兵之事,卻也並非全是框那許攸,陳默此人……不怕主公笑話,嘉這一生,從未有過這般無把握之時,這鄴城能否奪到,嘉並無十足信心。

陳默如今占儘地利之便,若他隻是困守孤城,我倒不是太擔心,要困一城,哪怕是鄴城也不難,最重要的是人心,若他退守鄴城,那鄴城軍民便會生出不敵我軍之念,但他似乎從一開始便沒有想過隻是守城,而是想要打敗我軍,那鄴城或許在他眼中,也不過是一座堅固些的軍營而已。”

遇上這樣的對手,郭嘉也頭疼。

“他以前就是這般剛愎自用!自以為是。”曹操哼了一聲,朝著鄴城方向罵道,好像陳默就在眼前一般。

“他有這個資格。”郭嘉灌了一口酒,歎息道:“主公,嘉本以為,有嘉在,終有一日,能助主公擊敗陳默,稱雄於北地,進而光複天下。”

“那是自然。”曹操聽出了什麼,麵色一沉,隨即灑然笑道:“奉孝比我年輕,與那陳默相差不大,操還在想我哪日去世,若那陳默還在,留你來輔佐子修。”

曹昂作為曹操的接班人,這點基本已經沒了疑慮,無論能力還是德行,曹昂基本已經被曹操視為最佳繼承人了。

郭嘉聞言沒有回答,隻是仰頭灌了一口酒,笑道:“除嘉之外呢?”

“就你一個,其他人不行。”曹操扭頭,瞪著郭嘉道。

“主公,為人君者,慎獨。”郭嘉向後仰了仰身子道:“那醫匠都說了……”

“庸醫之言,奉孝何必在意,我已命人去尋那華佗、張機,便是綁也要綁來!”曹操冷哼一聲,就是當初那庸醫之言,讓郭嘉好似看透生死一般。

“唉~”郭嘉有些無奈的看著曹操,心中既是感動,又是無奈:“說說鄴城吧。”

曹操點點頭,沒有作聲。

郭嘉拿了根樹枝在地上勾勒著鄴城以及周圍的大概方位,明滅不定的火光下,並不是太清晰,但大致的位置已經勾勒出來了。

郭嘉想了想,在四周點了點道:“既然陳默不願固守鄴城,而是要在城外禦敵,以如今的打法,對方騎兵來去如風,頗為麻煩,而且耗日持久,倒不如集結兵力,攻其一點。”

“如此一來,豈非……”曹操突然怔了怔,沒有再說下去,目光看著郭嘉。

“城外作戰,再如何也比攻城要容易許多,而且還有袁尚在側,陳默必然不敢拚儘全力,但我軍卻可,如此一來,那陳默便隻有兩個選擇,退守鄴城,或是主動與我軍決戰。”郭嘉在鄴城東邊的平原位置點了點笑道:“出城決戰自不必說,但他若退守鄴城的話……”

“那便困死鄴城,不管鄴城之中有多少糧草,終有用完的一天,拖得越久,對我軍便越有利!”曹操笑道。

“正是如此。”郭嘉撫掌笑道:“不過依陳默往日行止來看,多半不會選擇退守鄴城,到時候誘其出城,再通知袁尚,嘉以為,袁尚不會放過此機會。”

這占據之變,莫測萬千,取得先機也未必就能笑道最後,就如曹操先輕取平原,占了先機,到頭來反被陳默奪了鄴城,陷入被動,而如今,曹操、陳默相爭,看似最後得利的可能是袁尚,但無論是曹操還是郭嘉看來,鄴城在袁尚手中,遠比在陳默手中更有利。

至於袁尚得了鄴城之後的局勢,那隻有到時候才能知曉了,說不定到時候還要跟陳默聯手,到時候大家各憑本事,看誰能先拿下鄴城。

“便依奉孝之計,看那小糞郎這次要如何應對。”曹操哈哈笑道。

糞郎嗎?

郭嘉看著西方,歎了口氣,世人多以此來貶低陳默,但看看關中這幾年的收成,曹操如今都是一邊罵一邊讓人將那糞肥之術學來自己用,也隻有那些無知之輩,整天抓著這點不放。

“有時候,嘉就在想,當年陳默拿了家師書信來尋,嘉未曾避而不見,會是何結果?”郭嘉突然笑道。

“那……”曹操想了想,一個陳默已經夠讓他頭疼了,身邊再出個郭嘉的話,嘖嘖,扭頭看向郭嘉,好笑道:“那我乾脆自縛,去投了那糞郎便是,以我二人關係,再次也能混個三公吧。”

“對天下來說,或許是幸事。”郭嘉聞言笑道。

“嘿,當年虎牢關分彆之時,我可是誠意相邀,卻被那廝拒絕。”曹操笑罵道:“若他投我,不也一樣?”

“所以說,這天下英雄太多,於民而言,卻也未必就是好事。”郭嘉歎道:“而且,主公與長陵侯,未必能夠融洽。”

有些理念上的東西,陳默和曹操是有分歧的,或者說陳默和曹操都有些極端,比如這次鄴城屠殺,郭嘉相信,陳默如此做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但太極端也太過激進了,所帶來的後患很大,好處也不少,但就算這次陳默奪了冀州,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可能都要被鎖死在冀州無法他顧了。

“誰知道,這世上哪有那般多可能,操相信,如今的局勢,就是最好的。”曹操站起身來,朗聲笑道:“這次,定要給那糞郎一個教訓。”

……

“阿嚏~”鄴城,剛剛歡好完,摟著佳人酣睡的陳默,沒來由的打了個噴嚏。

“夫君可是染了風寒?”甄宓有些擔憂的起身,任由身上的絲被滑落,時間久了,那害羞的情緒也就少了,此刻更關心陳默的身體。

“無事無事,莫要起來。”陳默將軟綿綿的甄宓重新拉回來:“大概是天寒,改日叫人做個壁爐,屋子裡會暖和許多,早些睡吧。”

相比於曹操的忙碌和頭疼,陳默這些天可是輕鬆寫意,大小事務分派下去,自己隻需掌控大局,不該操心的事情他從不操心,生活也頗為規律。

每日早上起來打熬力氣,上午去衙署處理公務,下午回府中與佳人談詩作賦,晚上入睡也絕不會超過子時,沒理由染上風寒,打個噴嚏而已,這女人也太過大驚小怪了。

“早些睡。”陳默將女人拉進懷裡,抱緊一些,重新拉上絲被道:“這樣反而容易凍著,我這身體怎會如此輕易染了風寒?安心睡吧,來入我懷中,暖和些。”

“嗯~”甄宓乖巧的選了個舒服的姿勢縮進陳默懷裡,很快便酣然入睡。

陳默卻是有些睡不著了,剛剛的睡衣似乎被這一個噴嚏給噴沒了。

嘖~

有點兒難受,算起來,孟德兄也差不多該選擇決戰了吧?隻是袁尚那邊……先破了曹操,袁尚好對付。

思索著眼下的局勢,陳默重新閉上了眼睛,大不了先把鄴城讓給袁尚,等收拾了曹操,再重新打回來,反正城中糧草已經差不多都運出去了,剩下的,就看臨敵應變了。

屋中重新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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