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和馬騰這段時間因為地盤的關係,兩人之間的勢力摩擦不斷,比如成宜,不久前剛剛在戰場上吃了個虧,差點被年紀輕輕的馬超給弄死,成宜昔日可是割據關中的將領,後來陳默以極快的速度先後拿下李傕和郭汜,關中眾將紛紛歸降,成宜卻不想投了陳默,以他當時的勢力,投了陳默以後,根本不可能被陳默重視,甚至兵權都可能被陳默直接收走,所以後來投了韓遂。
終究是割據過一方的人物,卻被馬超這樣的小輩差點打死在戰場上,這臉麵上如何下得去?
今日,馬騰來見韓遂,護衛是馬超帶領的,成宜回來複命的時候,正好看到馬超,這心裡還沒完全消散的火氣,蹭的起來了。
有心找馬超的不痛快,但又擔心不是馬超的對手,而且莫看這裡是金城,但馬騰在這邊的威望同樣不小,韓遂就算想要暗害,馬騰也走得掉,否則馬騰也不可能這麼大搖大擺的跑到韓遂的底盤上來,更何況還有馬超帶領的護衛相隨。
這金城之中,不少羌人都是向著馬家的,以馬家父子的聲望,真鬨起來,振臂一呼,城中羌人都亂起來,他們可未必占得了便宜。
因此,成宜找來了閻行,作為韓遂麾下的第一猛將,閻行跟馬家作戰最多,原本在羌人中的聲望也是很高的,但後來隨著馬超的逐漸長大,勇名就漸漸蓋過了閻行,加上馬騰韓遂雖然比較克製,但西涼就這麼大的地盤,相互之間大戰沒有,但小衝突卻是從未斷過,閻行跟馬超也算是老對手了。
這次在自家地盤兒遇上了,成宜和閻行自然想收拾收拾這目中無人的小鬼。
閻行也不是蠢蛋,知道成宜想利用自己,畢竟現在馬騰和韓遂可是結了異姓兄弟,雖然不可能真的親如兄弟,但兩家再度結盟是肯定的,這個時候跟馬超找不痛快討不了好,最後韓遂肯定是大事化小。
不過成宜顯然沒準備這麼算了,這邊跟閻行商議,那邊已經暗中派人去挑唆馬超。
馬超正是年少氣盛的時候,受不得挑撥,根本不管這裡還是韓遂的地盤,直接便動上手了,成宜派去的人,原本隻是想撩撥一下就走,卻被馬超直接用投槍紮死了。
這下子,自然沒法善了了,成宜直接帶人圍了馬超。
“我當是誰,原來是手下敗將!”馬超對於成宜的圍困卻不怎麼在意,斜睨了成宜一眼,不屑笑道:“怎的,以為這裡是金城,我便不敢殺你!?”
“小畜生,休要張狂!”成宜看著馬超這般樣子,心中恨意更深。
莫看他是韓遂部將,但跟尋常部將不同,他這種帶著軍隊來投的,在韓遂手下有著很高的自主權,韓遂對他們也是十分倚重,韓遂正是憑著成宜、候選、楊秋這些昔日關中將領的加入,方才能跟馬騰平分秋色,但缺點就是成宜等人自主權過大,有時候直接回擅自出兵。
“我便狂了,你待怎的?”馬超哈哈一笑,也不管對方人多勢眾,直接帶著人便殺奔成宜而來,反正是他們先圍的自己,韓遂就是事後追究自己也有話說,先好好收拾收拾這成宜再說。
成宜大概也沒想到馬超在韓遂的地盤上說動手就直接動手,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點規矩都不懂,連忙命人合圍,但馬超已經占了先手,直接便奔著成宜殺來。
成宜是昔日割據關中的軍閥之一,要說武藝也是不錯的,但那也得看跟誰比,馬超十二歲便隨父親征戰沙場,如今的名聲,都是一刀一槍殺出來的,加上他本身天賦就強,殺入人群中,手中長槍大開大合,所過之處,人仰馬翻,單是那氣勢,都能讓尋常武將未戰先怯,須臾間,便殺到成宜麵前,成宜自知不敵,連忙調轉馬頭便跑,同時大叫道:“彥明救我!”
閻行自然不能看著成宜就這般被馬超在自家地盤上砍了,卻也沒有直接動手,而是隱藏在人群中,待馬超過來之際,突然發難,手中長矛又快又狠,直接紮在馬超的脖子上。
“哢~”
馬超穿的鱗甲可是當年諸侯聯盟時,袁紹為了拉攏馬騰送來的魚鱗甲,連脖子都是由一片片鐵片組成,長矛刺在上麵,並未刺穿,反倒因用力過猛,直接斷開,馬超猝不及防之下,直接往一邊栽去,閻行趁機牆上,拎著斷矛便打。
“卑鄙小人!”馬超雙目噴火,丟掉手中長槍,自馬背上抽下兩根投槍便掄起來與閻行鬥在一處,十幾招一過,閻行手中的斷矛便有些支撐不住了。
馬超是人來瘋那種,人越多他越興奮,此刻被圍,反而越戰越勇,直殺得周圍成宜部曲四散亂逃,這種類型的人很少,至少閻行不是,一開始還能跟馬超有來有往,但十幾招一過,就漸漸支撐不住,左臂被馬超的投槍紮了個口子,鮮血直流,隻能勉強借著四周將士跟馬超硬撐,不管怎樣,今日過後,這西涼第一勇將之名,跟他閻行是沒什麼關係了。
幾乎是被壓著打,閻行自然是心裡憋屈,但也沒辦法,現在身邊圍了十幾個人,卻被馬超一個人壓著打,他就是再不甘,此刻也隻能逃命。
“住手!!”也在這個時候,馬騰和韓遂聽說外麵打起來了,連忙趕來,正看到馬超拎著兩杆投槍追著一群人打,兩人麵色都不是太好看。
畢竟馬超直接在自己的地盤兒動武,如今看來,是自己的人被欺負了,韓遂心中自然不會太痛快,而馬騰心中也有些慍怒,自家兒子怎麼可能沒事在彆人的地方尋釁?定是韓遂麾下的人自己找不痛快。
兩人出來,四周的將士自然很快停止了撕鬥,不過馬超卻沒有,依舊追著閻行打。
“兄長,這……”韓遂扭頭,看向馬騰。
“孟起,住手!”馬騰點點頭,對著馬超喝道。
馬超這才一腳將閻行踹倒停下手來,看了看閻行,又看了看馬騰,將手中的投槍扔在地上,對著馬騰一禮道:“父親,這些人尋釁在先,那閻行更是暗中偷襲孩兒,若非有鎧甲護身,孩兒方才怕是便要死在這亂軍之中了!”
“知道了。”馬騰揮了揮手,示意馬超回來,扭頭看向韓遂道:“文約……”
“兄長放心,此事定會給兄長一個交代!”韓遂點點頭,現在有陳默大敵當前,兩家必須聯手,否則這件事可沒這麼容易了,不管事情怎樣,剛才看到馬超追著一群人砍的時候,對韓遂來說是自己這邊吃虧了。
“事情就先這般吧,你我各自準備,至於何時動兵,且看那陳默是否願意鬆口吧。”馬騰點點頭,這件事如今不好追究,隻能先放一放。
“好,我送兄長。”韓遂點點頭,臉上重新掛起了笑容。
馬騰也沒拒絕,帶著馬超和護衛便往外走,韓遂一直送到城外,看著馬騰的人馬漸漸消失在視線中,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消失。
“主公,這馬家根本沒將我等放在眼中!”成宜此刻扶著閻行來到韓遂身邊,咬牙切齒道。
“我自有計較,將軍且去休息吧。”韓遂看了成宜一眼,點點頭,沒說什麼,這些關中將領雖說給自己帶來了足夠與馬騰相抗的實力,但也讓韓遂對軍隊的掌控力大不如前,得想個法子將兵權給收到自己手上。
“喏!”成宜自知理虧,訕訕一笑,躬身告退。
韓遂帶著閻行回到府中,閻行猶豫了一下,跟韓遂將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這個時候就隻有他二人,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嶽父,這馬家父子在金城都能來去自如,雖說此事乃我們尋釁在先,但若這馬家真有歹心,恐怕……”閻行看了韓遂一眼,對著韓遂躬身道。
“嗯。”馬騰點點頭,閻行說的他自然知道:“如今長安朝廷已開始暗中針對西涼布局,恐怕不久便有戰事發生,此時正該聯手,不可再主動尋釁。”
“喏!”閻行聞言,點頭答應一聲,隨即皺眉道:“嶽父,行有一言望嶽父三思,如今右將軍手握三輔,威震天下,我等雖與馬騰共治西涼,然終究也不過是那馬騰附庸,既然如此,何不主動投效朝廷,助朝廷平定西涼?”
“你不懂!陳默這次,是在掘我根基啊!”韓遂歎了口氣,他又何嘗沒有這個想法,隻是陳默這次出手太狠,他若是投了陳默,可沒有如今這般快活了,最多也不過是被陳默留在長安,做個富家翁,想要如現在這般擁兵自重,叱吒西北是不可能了。
在羌人中的人望都被陳默給掘了,就算以後能夠重回西北,恐怕也沒辦法再像現在這樣隨便便能拉起數萬兵馬。
陳默要的是西涼穩定,但對韓遂來說,隻有西涼亂了,他才能從中牟利,至少現在,韓遂是不希望西涼過早平定的。
“你去備戰吧。”良久,馬騰才歎了口氣,對著閻行道。
“喏!”閻行見無法再勸,隻得點頭,躬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