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雲思和娟兒先後為陳默誕下一子一女,次子陳征,乃雲思所出,小女陳鈺是娟兒所出,雖非嫡子,不過陳母依舊很高興,嫡子也罷,庶出也罷,那都是陳家的血脈。
至於陳默本人,雖然嫡庶有彆,但因為自己出身的關係,陳默內心裡是有些厭惡這一套規矩的,都是自己的親生兒女,何必要區彆對待?是以陳默雖然沒說,但卻在淡化這一點。
“晉兒,這是你的弟弟和阿妹,以後晉兒就是兄長了,作為兄長,要保護好弟弟和妹妹喲~”陳默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帶著陳晉來逗弄兒女,陳晉如今已經三歲,早已能說話。
“嗯~”小家夥狠狠地點點頭,一臉興奮地看著尚在繈褓中的嬰兒。
“主公,文優先生來了。”典韋從院子外進來,對著陳默一禮道。
陳默示意蔡琰過來照顧孩子,雲思和娟兒如今身體還虛弱,蔡琰畢竟有過經驗。
“夫君當以公事為重,莫要以家為念。”蔡琰微笑著點頭道。
陳默沒再多說,起身跟典韋離開。
李儒正在廳堂等候,陳默帶著典韋來到前廳後,看著李儒一臉愁色,不由笑道:“何事能讓文優這般愁眉不展?”
“主公!”李儒苦笑著對著陳默一禮道:“此事,恐怕與主公有些關係。”
“哦?”陳默有些詫異的看向李儒:“與我有關?”
“兗州如今已大半平定,不過還有少數城池尚在堅守,據我軍在兗州安排的細作來報,張超如今被曹操圍困在雍丘一帶,仍在堅守,不過恐怕難以久持。”李儒躬身道。
張超?
陳默點點頭,張超跟他確實有些交情,當年曲陽時,若非老師願意收自己為徒的話,更大的可能就是跟了張超,不過張超可並沒有太多收陳默為徒的想法,最多也就是跟楊叔一樣,在曲陽領個差事什麼的。
關係的話,隻能說一般,如今張超被圍,在陳默看來,也屬於咎由自取,這是曹操跟兗州士人之間的戰爭,既然當初你們選擇趁虛而入,反了曹操,那現在曹操回來就是滅你全家,陳默都不會覺得有什麼過分的。
這跟自己有什麼關係?難不成還要自己救他?
陳默疑惑的看向李儒,卻見李儒一臉擔憂,很快,陳默反應過來了。
自己自然是不會救張超的,沒這個義務也沒這個想法,但自家老師可不一樣。
陳默可記得當初邀請臧洪留在河東時臧洪所言,自家老師最重視的不是什麼天下大義,作為弟子,陳默對於臧洪的想法還是了解一些的,天下自有其定數,漢室能否中興,那得看天意,相比於這個,自家老師更重視的是自身的情誼。
比如和自己的師徒之情,和張超之間的情誼。
如今張超有難,自家老師恐怕不會坐視不理。
目光看向李儒,顯然李儒也是有些擔心這個:“若子源先生請主公出兵的話……”
“不會!”陳默搖了搖頭笑道:“老師會去請袁紹出兵,但不會來找我。”
如果當初臧洪選擇留在河東的話,遇到這件事,肯定會找陳默幫忙,但臧洪沒有,而是回去繼續幫張超,後來張超跟著張邈去了兗州,臧洪為袁紹所重,先為青州刺史,後又是東郡太守,遇上這事,自然是找袁紹出麵。
“主公覺得,袁紹會答應?”李儒詢問道。
“不會,不說袁紹與曹操本就頗有交情,如今曹操殺張超,說起來,是張超理虧在先,袁紹怎會幫忙?以袁紹的性格,多半會拖著此事,等事情結束。”陳默搖了搖頭道:“張超必死。”
不過陳默眉頭卻微微皺起,張超若死,自家老師會怎樣反應?
這問題就有些……
陳默不可能去勸曹操放了張超,易地而處,張超既然選擇合謀反叛,那如今局勢逆轉,被殺是必然的,如果現在處於劣勢的是曹操,張超也不可能放過對方。
李儒點點頭,他也是這樣認為的,這件事到了如今的時局,除非張超能自己破局,否則就是必死之局。
“安排人注意老師那邊動向,隨時彙報。”陳默歎了口氣道,張超的死活他可以不管,但臧洪的死活陳默沒法不管。
“喏~”李儒答應一聲,躬身離開。
陳默又在家中陪妻兒過了幾天後,便起身趕往馮翊,今年陳默最主要做的就是主持羌民融合之事,這大半年一直在做,朝中的事情自有其他人在管理。
如此又過了數月,已經到了年關跟前,長安那邊李儒派人傳來消息,雍丘被破,張超三族被滅。
“德容!”放下了竹簡,陳默幽幽一歎,對著坐在下手的張既道。
“主公有何吩咐?”張既抬頭,看向陳默道。
“這融合羌民之事,今年你已隨我做了一年,大致了解的也差不多了,現命你為平羌中郎將,繼續負責此事,我該回洛陽了。”陳默笑道。
“多謝主公,末將遵命!”張既連忙拜道。
陳默點了點頭,每年年關,隻要沒什麼大事,陳默都是跟家人過的,這幾天,他本來也是準備回長安與家人團聚的,次日一早,便帶了典韋和親衛,一路趕回長安。
興平二年已至歲末,關中經過一年休養生息,民生已經漸漸恢複甚至有幾分興旺之相,回到長安城時,能夠明顯感覺到長安城氣氛熱鬨了許多,街上行人不絕,車水馬龍,身處其間,能夠感受到那股人們發自內心的安穩和滿足情緒。
“年關過後,我準備去洛陽視察一遍,順便回河東看看。”陳默將李儒、徐庶還有賈詡等人招來,笑道:“關中之事,文優和元直主持,文和左右無事,隨我去洛陽看看吧。”
看洛陽是假,陳默真正要做的,恐怕是關心臧洪吧。
“主公,之前已經傳來消息,子源先生已經與袁紹決裂,於東郡自立,如今袁紹已經派兵去攻東郡,怕是……”李儒有些擔憂的看向陳默道:“如今,我軍尚未做好與袁紹開戰的準備。”
“放心,公私我還分得清。”陳默點點頭,他自然明白李儒的意思,眼下關中主要以恢複民生,厲兵秣馬為主,不適合跟袁紹這樣的霸主開戰,沒有好處。
甭管袁紹優柔寡斷,但袁紹的勢力在那放著,絕不是一戰能下來的,而且此刻陳默若與袁紹開戰,很可能讓旁人鑽了空子,非智者所為。
陳默確有救援臧洪之心,但不會把自己給搭進去,他去洛陽,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把臧洪給救出來。
李儒聞言點點頭,不再多言。
“文和先生。”陳默看向一旁有些糾結的賈詡,微微一禮道:“此事關乎家師性命,有些時候,默可能救人心切,失了方寸,此番帶文和先生在身邊,便是希望若默有失當之處,還望文和能夠及時指正。”
人在心急狀態下很容易做出錯誤的決定,這也是陳默準備帶著賈詡的原因,賈詡見事極明,帶他在身邊,陳默有失誤也能及時指正。
賈詡苦笑著點點頭,這件事,其實不摻和是最好的選擇,但關乎臧洪身家性命,顯然不可能。
初三過後,陳默便帶著賈詡、典韋以及張繡出發,率領親衛以及一千騎兵趕往洛陽。
河洛之地經過鐘雲這兩年的治理,加上陳默不少惠民政策的實施,也逐漸恢複了一些人氣,自然無法跟鼎盛時期相比,但與當初董卓遷都後相比而言,如今的河洛卻是好了太多了。
“主公,東郡之事,如今子源先生已經被困兩月,袁紹並未能夠攻破,可說暫安。”偃師,鐘雲將陳默迎入衙署之後,直接將自己最近所得的情報交給陳默,皺眉道:“不過東郡本就是袁紹屬地,袁紹大軍趕來,各城望風而降,子源先生如今困守於東武陽,已是孤城之勢,若要救人,以在下來看,當儘早為之,遲恐……”
如果等袁紹將東武陽圍的水泄不通時,那到時候再想救人可就難了。
陳默點點頭,坐於主位之上道:“先讓人送封書信去吧,我與那袁紹,多少還留了些情麵在。”
名義上來說,現在陳默和袁紹之間還屬於同盟關係,雖然張揚的事是袁紹所為,但名義上,張揚是獨立的,也算是陳默和袁紹之間的遮羞布,陳默不確定自己這封書信送過去,袁紹會是個怎麼反應,但先禮後兵,人陳默是肯定要救的。
“另外也送一封書信於家師處,派人去將家師的家眷接來關中安置。”陳默想了想又說道。
“主公,或許可以先將那張揚滅掉,遷河內之民入河洛,而後再將河內贈予袁紹換取子源先生。”賈詡看著陳默笑道:“公孫瓚未滅,袁紹如今,恐怕也不願與主公為敵。”
陳默聞言目光一亮,點頭道此事倒是可行:“通知餘昇,命他出箕關,主動出擊,最好能攻其不備!”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