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喜得貴子,對於如今整個陳默的勢力來說,自然是一件喜事,這可不僅僅是陳家添丁,說實話,陳默走到如今的地步,已是有了一方霸主之相,哪怕陳默年輕,陳默有後也是一件關乎整個勢力的大事情。
緊跟著便是年關,今年的年關因為這件事情,比往年要熱鬨不少,能回來的都回來慶賀,像鐘雲、郭縕這些正處於忙碌中無法抽身的,也會派人送上賀禮。
“主公,這是華雄送來的賀禮。”典韋抱著個盒子進來,還在門外便高聲喊道。
“噓~”滿寵對著典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了指正在出神思索的陳默。
典韋會意,默默地把禮盒放下跪坐在滿寵身邊低聲道:“伯寧,你說這些時日主公這是怎麼了?不就生了個兒子嗎?至於這般魂不守舍?”
“初為人父,都是這般,你不是也有兒子麼?”滿寵瞥了典韋一眼,搖頭道:“最近也沒什麼事做,主公他心裡有分寸的。”
“我?”典韋回想了一下搖頭道:“我家那婆娘當時生了那小崽子,家裡又多了張口,還有我兄長斷了腿,一家子要照顧,要不是每隔幾天能獵頭老虎回來,家裡都揭不開鍋了,我們那邊山上的老虎,幾乎都被我家給吃光了,尤其是那小子長大一些後,那飯量,嘖嘖……幸好主公慷慨,讓我在這邊吃,否則我現在這點俸祿,都不夠家裡吃食的。”
“那是……”滿寵沒好氣的道:“你一人的飯量,都快趕上一什了,軍中要都是你這般的,主公恐怕也得去乞討了。”
“我一個人還頂不上一什?”典韋不服道:“這吃得越多,本事越大,不信你我練練。”
“彆,你我所擅長不同。”典韋擺了擺手,陳默麾下眾將之中,若論武藝的話,恐怕也隻有徐晃和高順能跟典韋抗衡一下了。
年關附近,來拜訪的人也多,河東豪紳就不提了,弘農楊氏也會派人來拜訪,還有並州包括上黨在內有些名望的家族都會派人前來拜訪,甚至有不少都是家主親自前來,要說閒,那氣勢也是對滿寵這些人來說的,陳默這段時間反而是一年來最累的,如今跑來衙署就是為了躲個清淨。
“主公,衛遠先生來了。”巴塔乾進來,對著陳默一禮道。
“請他去偏廳吧。”陳默有些無奈的站起身來,其他人可以不見,不過衛覬如今已經出仕在陳默麾下,雁門在衛覬的治理下也有回暖之色,如今河東這邊是衛遠再管,這個麵子,陳默還是得給的。
“你說往年也沒有這麼多人來拜訪。”典韋看著陳默離開,聲音大了一些,看著滿寵疑惑道。
“人都是如此,如今主公不但牧守並州,更是手握軍政大權,這地位不同了,人們對他的態度自然也不同了,何況還有軍中將領,各郡官員,以後會更多的。”徐庶在一旁整理完文案,起身笑道。
“元直何去?我前日獵了頭虎,一起吃?”典韋見徐庶起身,連忙叫道:“滿兒拜師之事……”
徐庶走的快了幾步,匆匆離開。
典韋:“……”
扭頭看向滿寵,滿寵連忙搖了搖頭道:“典滿在書院都都揍老師了,我這身子骨,怕吃不住。”
“伯寧彆怕,我已經揍過他了。”典韋一把摁住想要起身的滿寵,滿是橫肉的臉上堆起了笑容道:“伯寧,你我都是隨主公最早的老臣了,你說,我老典待你如何?”
“尚可。”滿寵掙紮了兩下,起不來,無奈的看著典韋道。
典韋噎了噎,隨後點頭道:“好,就算是尚可,但滿兒他也不大,用主公的話來說,這少年人,哪有不打鬥的,正因他不懂禮,我們才該教啊,你看那小子雖然莽是莽了些,但也是塊兒璞玉吧,主公說了,細細雕琢,以後說不定便是文武雙全的將才!以後也能為主公鎮守一方對吧。”
“要不……”滿寵看著典韋道:“我有一計,或許可行。”
“快說,計將安出?”典韋連忙道。
“找主公啊。”滿寵拍開典韋的手道:“你忘了,主公最是擅長這個,再厲害的人,在主公手中也沒了脾氣,那曹操之子當年不也是個桀驁少年?但在主公那裡,你看如今如何?那曹昂對主公比對他父親都要敬重。”
“也對。”典韋點了點頭,思索道:“不過主公能答應?”
“那就看你了。”滿寵笑道。
“我?”典韋愕然道。
“不錯。”滿寵點點頭道:“莫看主公平日裡常對你喝罵,但我等都看得出來,主公其實很器重你,你去求主公,說不定這事就成了,主公的本事你是知道的,便是蔡公、盧公這等人物對主公都頗為讚賞,能得他相授,多少人都求不來的。”
“也對。”典韋摸索著下巴打量著滿寵道:“這麼一說的話……”
滿寵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這貨憋著什麼屁,這典韋就是屬狗臉的,除了陳默之外,彆的人那可是說翻臉就翻臉。
“若是成了,這一頓酒可是不能少!”滿寵看著典韋笑道。
“平時有好吃好喝的,也沒少了你的。”典韋拍了滿寵一巴掌道:“去吧去吧,忙你的,我一會兒還要跟主公說事,給你留條虎骨,這東西泡酒喝,強壯身體,你這身子骨……嘖嘖。”
滿寵一臉無語,剛剛還摁著不讓走呢,這轉臉便一臉嫌棄的樣子,實在讓人忍不住想錘他,當下起身道:“告辭!”
說完,抱著一卷竹簡匆匆走了,在門口正遇上送走衛遠回來的陳默。
“主公。”滿寵對著陳默一禮道。
“伯寧這是何往?”陳默看著滿寵笑道。
“洛陽的戶籍還差一些沒送來,我去催催,這年關一過,春耕將至,還有糞肥的推廣弘農、河洛都要開始,在下需去其他衙署走走。”滿寵笑道。
“彆太累,這年關時也該拜訪拜訪長輩。”陳默笑道,眾人的家眷如今多數已經都接到這邊來了,該走懂得,還是都要走動走動的。
“主公放心,很快便能做完。”滿寵微笑著應了一聲道。
陳默回到衙署,準備小憩一會兒,卻正看到典韋杵在自己身邊,一張大臉看著自己嘿嘿直笑,森白的牙齒中間還能看到夾著的肉沫。
“有話直說,彆這般看著我,滲得慌!”陳默一邊回到自己的位置一邊道。
“主公喝水。”典韋連忙給陳默添了一杯水笑道。
“正好有些口渴。”陳默點點頭,看著一臉殷勤的典韋,接過他手中的水杯道:“不過我怎麼覺著這杯水分量不輕?”
“就是一杯普通的白水,能有多重?”典韋連忙笑道。
“有事說事,不然這杯水,我不敢喝~”陳默端著水杯看著典韋道。
“主公,是這樣,我家那混小子,在書院打了人,還衝撞了伯喈公,如今在家回家反省……”典韋有些尷尬的摸了摸手道。
“這事兒我知道,不太好辦,書院雖然是我開的,不過我那嶽丈的性格你也知道,滿兒性子爭強好勝,其實也不能說是壞事,人總得有些爭強之心才行,但書院的規矩,尊師重道是第一條,其他都好說,但違背了這一條,便是我,也不好開口。”陳默皺了皺眉道,這事如果好解決的話,也用不著典韋開口他便幫忙解決了,但典滿的性子爭強好勝,就算這次憑陳默的麵子送回去,恐怕不久還得被趕出來,到時候再開口可就難了。
“不是,我是說……”典韋小心的看了陳默一眼道:“主公若是有暇,可否您幫我教教他?”
“我!?”陳默指了指自己,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典韋道。
“主公,彆急,我是這般想的。”典韋連忙道:“您看,這公子如今也出生了,將來主公肯定是要親自教的,不過主公不知道,像我那崽子這般年紀,人嫌狗厭,要不是我親生的,有時候我都忍不住想掐死他,這誰家孩子都得經過這一遭,所以啊,我想主公先在我這裡練練手,以後公子到了這般年紀,主公就知道該如何對付了。”
“不錯嘛!”陳默上下打量著典韋笑道:“你如今說話都頗有章法了。”
“主公教得好,您看,您連我這等愚笨之徒都能教好,一個小崽子,那一定沒問題的。”典韋嘿笑道。
“行吧,就如你所說,不過有一點你得答應我。”陳默看著典韋道。
“主公放心,那小崽子要是敢冒犯主公,往死裡打,打死老典我也認了。”典韋拍著胸脯道。
“不是這個!”陳默搖了搖頭道:“其實這學問就是做人,我教他這沒問題,但你得跟著一起學。”
“我!?”典韋愕然的瞪大了眼睛道。
“不錯,其實這孩子最好的老師,就是他爹,看到滿兒現在這樣子,我敢肯定,你這年紀的時候,也一定跟他一般。”陳默點頭道。
“怎麼可能?”典韋擺擺手道:“末將小時候可乖了,那十裡八鄉的,哪家不說我好?”
“就這一點,能做到,我就教,不能做到,你也免開口。”陳默笑道。
“行吧!”典韋猶豫半晌之後,露出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點頭道:“末將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