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戰場顯然要比之前太平教攻城複雜的多。
這一次沒有訓練員,陳默以一個小兵的身份出現在戰場上,他是一名弓箭手,安全性上,陳默覺的要比衝鋒在最前方的刀盾手、長矛手安全的多。
不過這裡可比之前他所經曆的戰場嚴苛的多,聞鼓不進,鳴金不退者,立斬!
身在其中,一股壓抑的令人窒息的氣氛湧來,明明是在夢境之中,陳默卻能實實在在的感受到那股讓人透不過氣來的壓抑感。
“弓箭手,目標前方八十步,準備!”
耳畔一聲炸雷般的怒喝之聲響起,陳默感覺自己半個腦袋都懵了。
嘩啦啦~
嘎吱~
一張張長弓在弓箭手的發力下被拉滿,陳默也連忙將自己手中的長弓拉滿,這種弓,若是放在外麵,他拉不動,但現在,夢境中進行了調整,陳默可以輕易地拉開。
沒有目標,隻給了一個前方八十步的空泛距離,陳默心中默默估算一下,輕微的調整著長弓的角度,不知道這樣做有何意義?能射中人?
一名武將立在馬背上,目光冰冷而凶殘,像極了一頭隨時準備暴起傷人的野獸,陳默看不到前方戰場的情況,隻能被動的等待著命令。
“放!”武將高高舉起手中的寶劍,隨後狠狠劈落。
“嗡~”
不知道多少張弓弦同時響起,所產生的嗡鳴聲讓人心煩,一枚枚冰冷的鋒矢掠地而起,在陳默震驚的目光中,無數枚箭矢在空中交織成密集的箭雨,同時陳默也看到對麵同樣騰起了箭陣朝著這邊帶著死亡的尖嘯攢落而下。
“噗噗噗噗~”
冰冷的箭簇不斷落入前方的陣中,刀盾手頂著盾牌,不時有人倒地,卻沒人亂跑,似乎身邊同伴的死亡並不能給他們帶來恐懼。
陳默記得之前在太平教攻城的時候,第一天守城將士隻是放出一排利箭,便讓數萬人大亂,而眼下,這般規模的箭陣覆蓋下,竟無一人動搖。
世上真有這般軍隊?
陳默呆呆的看著這一幕,有些難以置信。
“弓箭手前行二十步,開弓!”武將坐在馬背上觀望敵陣,四周設有箭塔,上麵有人拿著令旗在不斷揮舞。
陳默有些疑惑,這麼大的戰場,是如何迅速傳令的?不過眼下,他顯然不能多想,弓箭手的方陣已經開始前行,他身在其中,必須緊跟著陣營前行。
“停!”
二十步後,那武將再度怒喝,隨即一名名弓箭手迅速彎弓搭箭,陳默也跟著拉開了長弓,隻是下一刻,陳默看著那鋪天蓋地朝著這邊攢落下來的密集箭陣,腦子裡已經忘了這裡是夢境戰場,幾乎是本能的貓下腰想要躲避。
“大膽!”
耳畔傳來一聲聲音,是陳默在這場夢境之中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一枚冰冷的箭簇射穿了他的頭顱,意識也隨即消散。
……
四周再度恢複白茫茫一片,陳默有些心有餘悸的看向四周,雖然沒有懲罰,但在那軍陣之中,死亡的感受可並不好受。
“第一次戰場模擬失敗,宿主有十分鐘休息時間,十分鐘後,將開始第二場戰場模擬。”
耳畔傳來係統神仙冰冷的聲音,十分鐘是什麼?陳默不知道,聽起來跟時辰差不多,此刻陳默的心中有些後悔選擇了這戰場生存技巧了,死亡的體驗,哪怕是在夢境之中,依舊不是太好。
很快,第二場夢境戰場模擬開始,相比於第一次,這一次陳默穩定了許多,不過這一次,他不再是弓箭手,而是一名手持長矛的刀盾手。
站在自己的方陣之中,雙方的戰陣很快接觸,陳默學著彆人那般不停地將手中的長矛刺出,他雖未學過長矛,但棍術方麵卻有些造詣了,原以為可以輕易掌握,隻是當真正交手的時候才發現,兩丈多長的長矛拿在手中,矛鋒會不停顫動,想要準確的刺中目標很難,稍有不慎會刺中袍澤。
這並非一次完美的體驗,戰場生存技巧,但真正的戰場上,不可能如同之前太平教的戰場那般讓你亂跑,陳默現在終於明白為何張闓對於太平教如此不屑,這樣的軍陣,怕是千人便能將太平教那樣的軍隊給輕易擊潰吧?
長矛手的體驗並沒有持續多久,混戰中,他衝的太猛,脫離了部隊,被四周湧上來的敵人亂刃斬殺。
戰場生存顯然並不是讓你逃命,而是要讓你懂得如何與友軍配合殺敵的同時,保證自己不死,這是陳默在經曆了十次戰場模擬之後生出的感悟,不過饒是懂得了這個道理,在那樣凶殘而血腥的戰場上,想要活下來也不容易,尤其是他這個除了弓箭之外,並沒有任何其他能力傍身的人。
不過戰場上一些規矩,陳默在被各種武將斬殺了幾次之後也慢慢明白了,戰場之上,進退都得聽號令,這號令有很多種,鼓聲、號聲、鳴金聲,還有那些箭塔上的旗官打出的旗語,當然旗語這種東西,是給武將看的,他們這些士兵最重要的還是聽武將的命令。
一場戰爭並不是簡單地兩軍廝殺,其中有著複雜的指揮,也是兩軍主將的較量,身在其中的陳默沒法體會到其中的全部,但已隱隱有所感覺。
夢境中,陳默都不知道自己死了多少次,隻知道在某一場戰爭中僥幸活下來之後,係統神仙宣布此次模擬訓練結束的時候,陳默整個人都有種虛脫了的感覺。
“呼~”
床榻上,陳默霍的坐起身來,臉色有些蒼白,額頭還滲出了冷汗。
“公子無礙否?”娟兒看到陳默醒來,明顯鬆了口氣,連忙遞上濕巾讓陳默擦汗,剛才她進來時,正看到陳默麵色發白,渾身冒冷汗,著實嚇了一跳,叫也不理,推也沒反應,若非陳默醒來,她都想去叫醫匠了。
“無礙,隻是夢到一些東西。”陳默搖了搖頭,臉色依舊有些發白,任誰連續經曆上百場戰爭,而且死了上百次,那感覺絕不會好。
“奴婢服侍公子更衣。”娟兒覺得陳默看過來的眼神有些嚇人,不敢看陳默的目光,隻是低眉順眼道。
陳默本想拒絕,不過身上卻是半點力氣都沒有,隻能無奈道:“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