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壽雖然在服用龍虎金丹之後已經晉級煉虛之境,身上還有數件靈寶護身,但他畢竟修行時間不長,並且主修的還是劍道,對於那些探查類的法術並沒有涉獵。
所以,讓他主動出擊找到那個害人的妖邪之物,基本上沒有可能。
在這一點上,他跟同樣身為劍修的峨眉弟子相比,就要差得遠了。
當初齊元在金鼇島的時候,就曾專門向趙公明學過不少探查氣息追查蹤跡的秘術,並且規定但凡峨眉弟子都要從中挑選幾樣學習,為的就是避免出現這種情況。
文始真人雖然道行深厚,但在這些細節上,就沒有齊元考慮的這麼多了。
所以文始真人隻是提升了任壽的修為,賜予了他威力強大的靈寶護身,卻是沒有考慮到這一點,這才讓任壽空有一身強橫的靈寶,卻沒有辦法找出那個妖邪,連那幾個已經被吸乾血液的道士都不如。
那些道士雖然道行不算高,但他們經驗豐富,在尋找妖邪蹤跡上很有一手。
幾個官員聽到任壽詢問他們那幾個遇害的道士修為如何,頓時麵麵相覷。
他們對於官場之上的蠅營狗苟倒是門清,可對於修行上就沒有什麼了解了。
眼看這少年眉頭一挑,麵露不豫之色,其中一個官員連忙說道:“這幾位道長在附近數十裡都是頗有一些名氣的,其中清風觀的清風道長擅長除妖,一把青鋒劍曾經連斬南山七怪,為附近的百姓除了一大害。
餘道人擅長捉鬼,十年前城西亂葬崗出過一頭百年老鬼,吸魂奪魄,殘害百姓,就是被餘道人給捉拿去的。
青陽道長擅長禦使火焰,曾經活生生的燒死過一隻闖入城郊為禍的豬妖。”
說到這裡,這官員還忍不住咂了咂嘴,有些回味當時那豬妖的肉香。
任壽對於那什麼百年老鬼,以及闖入城郊的豬妖都沒有在意,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麼厲害的妖怪鬼物。
不過,那南山七怪又是什麼,他卻沒聽說過,也不知道具體實力如何。
於是就問道:“這南山七怪又是什麼怪物,有何本事?”
官員連忙回話:“小道長不知,那南山七怪並非是妖怪出身,而是七個修煉了邪門法術的人族,老大號稱飛天鬼蝠,其人天生異象,目生重瞳,隱現白芒,就是……不能視物。
不過他聽風辯位的本事極為高強,善使飛刀,而且還圈養了一隻嗜血鬼蝠,為人極為狠辣,動輒殺人。
老二人稱鬼手,出手快如閃電,取人性命隻在瞬息之間。
尤其是還有一個女子,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禦劍之術,百步之內,殺生害命,易如反掌。
這幾個邪魔外道的妖人在南山占據一處山頭,殘害生靈,掠奪財物,官府也曾派兵圍剿數次,結果非但沒有抓住他們,反而損兵折將,讓其氣焰更加囂張,最後還是清風道長出手,以一己之力將這七怪斬殺,為這附近的百姓除了一大禍害。”
說到此處,這幾個官員臉上都露出了佩服之色,隻可惜那清風道長現如今也已經遇害了,以後再有這等惡人,不知道又要去何處請人降服。
任壽耐著性子聽了半天,卻也不知道應該從何處著手,才能將那個害人的妖邪找出。
偏偏有人哪壺不開提哪壺,其中一個官員問道:“小道長,現在那吸血的妖怪已經鬨得滿城人心惶惶,不知小道長可有把握將其除掉?”
“當然有。”
任壽雖然心裡有點發虛,不過嘴上卻是相當硬氣的道:“區區邪物,我還不放在眼裡,隻要它還敢出現,我保證將它斬殺就是。”
他雖然不知道怎麼尋找那個妖邪,不過卻也有著一個笨辦法,可以等到夜間,等那妖邪再次出現的時候,直接堵住其去路,一劍將其斬殺就是。
當然,前提是任壽得發現的了那個妖邪才行,若是對方潛蹤匿跡,隱身而行,以任壽的本事,還真未必就能找得到對方。
幾個官員也不知道是否聽出了他的潛台詞,不過現在去外地邀請奇人異士的差役還沒有回來,也就隻能將希望放在這少年身上。
隻希望這少年真像他所說的那樣,能夠斬殺的了那個妖邪,不然再要這麼鬨下去,這滿城百姓遲早也會跑個乾淨,到時候,他們肯定會不要說官位不保,甚至還會被拿去問罪,落得個身首兩處的下場。
夜間,任壽直接飛身上了官府之中最高的一棟建築上,凝神四望,將神識探出,一旦那個妖邪再敢出手,他就直接祭出紫青雙劍將其斬殺。
雖然以紫青雙劍的威力用來斬殺這等小妖小怪有些浪費,不過他畢竟還是第一次外出遊曆,也是第一次斬妖除魔,所以並不想就此失手而歸,不然這件事肯定會在他心裡留下一個梗。
隻是,任壽此時畢竟還有些年少氣盛,經驗不足,隻想著自己實力不弱,紫青雙劍更是厲害之極的靈寶飛劍,用來對敵應該輕而易舉。
但他卻是忘了,向他這般肆無忌憚的放出神識掃蕩四方,雖然能夠觀察到城中各處動靜,但也會輕易被其他存在察覺。
所以,一直過了大半夜,任壽已經感到元神疲累,神識之力消耗了大半之後,依然沒有發現任何妖邪氣息,這讓他頓時氣餒不已。
即便他內心再怎麼驕傲,也不得不收回神識,不然再這麼下去,一旦神識之力耗儘,他就得花費極大的功夫才能慢慢恢複。
結果,就在他剛剛將神識收回沒有多久,猛然察覺靠近城南的方向傳來一陣異樣的波動,這頓時讓他心中一喜,連忙飛身而起,向著城南遁去。
暗中,齊元楊嬋兩人莞爾一笑。
以他們的道行,自然早就發現了躲在暗中的那個妖邪。
隻是兩人發現那所謂的妖邪,並非什麼妖魔鬼怪,而是一個修煉了邪法之人。
此人一身道行不高,隻是氣息詭異,散發著淡淡的血腥氣。
齊元心念電轉,很快就認出了這種氣息的來曆。
這是魔道血影神功特有的氣息。
早年李英奇下山遊曆之時,也曾遇到過一個號稱聖使家夥,修煉的就是這種魔功。
李英奇回山之後就將這件事情稟報給他,他為此還專門請天庭的人前去那座山穀探查過一番。
可惜魔教中人極為精通隱蹤匿跡之術,所以並沒有發現什麼痕跡,最後隻能不了了之,沒想到在這裡竟然又發現了魔教的蹤跡。
不過齊元並沒有直接出手將其擒拿,畢竟此人道行不高,一看就知道不過是個小嘍囉而已,根本問不出什麼有價值東西,所以他打算跟在後麵看看能否找到這家夥背後的勢力。
但他也不願再看到這家夥害人,眼看這小魔頭潛入一戶人家,打算掠奪精血之時,齊元就悄悄使了個法術,讓任壽察覺到這裡的氣息。
任壽的修為雖然隻有煉虛境,但他身上有靈寶護身,輕易不會遇害,正好讓這驕傲的少年前去試探一番,為他們探探路,免得他們兩位太乙玄仙一出現,就將對方背後的家夥給嚇跑了。
此時,任壽還不知道自己被齊元當做了探路工具,興衝衝的駕起劍光飛了過去。
城鎮並不算太大,以他的遁術,頃刻之間就已經飛到了那道血影所在上空。
眼見那道血影就要潛入房屋之中,連忙大喝一聲:“妖孽,休得害人,看劍!”
說著,一道劍光帶著犀利之極的鋒銳之氣,向那血影斬去。
血影見了,頓時在心中暗罵一聲。
自己已經在城外等了大半夜,等他收了神識之後才入的城,怎麼還被他發現了?
先前看這家夥傻乎乎的以神識之力到處探查,還以為這家夥是個雛呢,沒想到自己才剛剛入城就被他發現了蹤跡。
難道說,這小子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陰貨?
不過,任壽在飛遁過來的時候動靜就不小,更何況在動手之前還大喊了一聲,所以血影早就已經在防備著他了。
眼看劍氣襲來,血影身形一閃,劍氣擦身而過,並沒有傷到他分毫。
但是,在劍氣跟他擦身而過的那一瞬間,血影卻是瞬間感受到了讓他毛骨悚然的氣息。
那道劍光之中竟然蘊含著危險到了極致的犀利劍氣,遠不是他所能抵擋的。
這讓他瞬間明白,這個少年肯定禦使著一件極品飛劍,否則絕不會讓他生出隨時麵臨死亡的感覺。
察覺到了這一點之後,血影在驚駭之下,頓時不敢停留,身上血光一閃,瞬間向著遠處遁逃而去。
而且這家夥相當狡詐,不時地轉變方向,免得被任壽的劍光刺在身上,同時也是為了探查除了這個少年之外,是否還有其他煉氣士在場。
結果幾個圈子繞下來,將任壽弄得有力無處使。
他隻感覺前方這個妖人滑溜的就跟河溝裡的泥鰍似的,滑不留手的難以鎖定對方的身形,多次出劍都沒有傷到對方一根毫毛。
心急之下,任壽張口喝罵,讓對方停下身形跟他正麵對決。
不過,他一個沒有經曆過多少世事的少年,如何能在口頭上占到魔教中人的便宜,很快就被對方給罵的七竅生煙,暴跳如雷,禦使紫郢劍一陣瘋狂的劈砍,險些沒將一處山林給徹底毀了。
前方那個血影心中震撼不已。
這是什麼飛劍,威力竟然達到了這等地步?
見識到了飛劍的威力之後,血影馬上就閉嘴不敢再罵,不然惹得少年發起瘋來,真要被他的劍氣斬在身上,絕對會倒大黴。
如果不是因為他所修煉的血影神功極為詭異,對於遁逃保命之術極為擅長的話,他早就被後方那少年給斬殺了。
不過,他倒是也看出了,這少年應該是哪個大門派下山遊曆的嫡傳弟子,不然身上不會擁有威力如此巨大的飛劍法寶。
這讓他心中暗喜,若是將這少年引入秘地,一舉將其擒獲,說不定就會獲得更大的好處。
甚至,若是能將對方引誘入魔的話,那他的功勞可就大了。
轉了這麼久的圈子,也沒有在發現彆人,於是前方的血影不再繞來繞去,直接向著一個方向飛去。
任壽跟在後麵緊追不放,誓要斬殺了這個膽敢辱罵自己的魔道妖人。
半刻鐘之後,他們飛進了山中一座山穀之中。
山穀四周懸崖聳立,草木茂盛,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
可是,當任壽一頭紮進這座山穀之後,頓時詫異的發現,先前所見竟然隻是幻象,這座山穀之中,既無草木也無生機,給人一種荒涼死寂的感覺。
同時,還有著一道道血色身影從四周圍了上來。
這些人一個個身上氣息都不弱,最差的也有著煉虛境的實力,其中比較強橫的幾個,更是有著天仙以上的實力。
任壽心中一跳,知道被剛才那道血影引到了對方的老巢當中。
他有心先退出去。
雖然他覺得自己有紫青雙劍在手,還有九戒仙幢護身,應該能夠保證自身安危。
但是他的道行不夠,並不能將這些靈寶的威力全部發揮出來,何況對方人手太多,道行深厚者也不在少數,一旦陷入對方的圍攻當中,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重創。
隻是,他以往沒有絲毫經驗,跟著先前那道血影一頭闖了進來,現在才想退,卻是已經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