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光石是一件異寶,幾乎出手必中,打中之後雖然不會傷及性命,但卻有著錐心刺骨的疼痛。
即便狻猊乃是龍子出身,體魄強橫,在被五光石打中之後,也是疼痛難忍,身形不穩之下,險些一頭栽倒地上。
終歸他道行深厚,這才勉強穩住了身形。
不過他手中的那兩把大錘卻是掉落下去,將地麵砸出了兩個大坑。
就在狻猊感到疼的腦袋嗡嗡作響的時候,齊一卻是已經先一步趕到下方,將那些孩子護住的同時,含怒一劍向他斬來。
數百丈長短的劍氣犀利無比,劍氣還未來到身前,狻猊就已經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
如此一來,他頓時顧不上疼痛了,連忙祭起身上的靈寶擋住這道劍氣。
同時,借助劍氣之力向後退去,身形化作一團火光,就想施展火遁之術直接逃離此地,連地上的兩把銅錘也顧不上了。
隻是,還沒等他的遁術徹底施展開,就見身前身後上下八方俱都湧現出無數劍氣,將他困在其中。
猛然間見到了如此之多的犀利劍氣將自己圍住,頓時將狻猊駭的心膽俱喪,如此多的劍氣,他如何抵擋得了?
“我命休矣!”
狻猊暗叫一聲,心中後悔萬分。
直到此時,他才記起當初族中長輩告誡他的話語,讓他戒驕戒躁,修身養性,不可再依仗神通肆意橫行。
隻是他一直沒有往心裡去過,再加上這些年來也沒有遇到過真正的大敵,沒吃過虧,所以也不曾理解長輩的苦心。
他散去身外的火光,停下遁法,等候身死道消的那一刻到來。
反正麵對這麼多的劍氣,他根本就抵擋不住。
左右都是個死,還是死的硬氣一點,免得給龍族丟臉。
如此之多的劍氣,也不知道對麵這兩個才成仙不久的小輩是如何施展出來的,恐怕就算修成了太乙玄仙,也未必就能一下子斬出這麼多的劍氣出來吧!
嗯?
不對!
狻猊突然反應過來。
齊一兩人的劍氣雖然犀利,戰鬥力強悍的讓他也不是對手,但他們兩人的法力修為絕對沒有強到這一步。
一下子發出無數劍氣,將他身周所有空間都封鎖的嚴嚴實實,讓他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這等強橫實力真的是他們能夠發揮出來的?
好像在附和他的疑惑一般,四周那密密麻麻的犀利劍氣,在接觸到他身上的那一瞬間,紛紛化為幻影,消失不見。
唯獨有一道仿若靈蛇一般的細小劍氣,帶著無儘的鋒芒刺入他的體內,從他胸前一穿而過,同時也在他體內留下來一道靈動的劍氣肆意破壞著他的法體。
“幻術?!”
劇烈的疼痛徹底的讓狻猊醒悟過來。
原來那滿天的劍氣竟然是幻術。
而他竟然因為這些虛幻的劍氣,而錯失了逃離的良機。
鄧嬋玉眼中含著煞氣,心中對於自己適才這一劍頗為滿意。
早年在她領悟出自身劍道之後,就已經將七彩幻珠融入到她的靈蛇劍中,而後借助雷劫之力,在自身渡劫成仙的時候,順便也帶著靈蛇劍一起渡過天劫,將其祭煉成為仙劍,威力大增的同時,也能讓她將幻劍之道的威力徹底發揮出來。
隻不過她更喜歡將幻劍當做底牌,留著在關鍵的時候使用。
要不然使用的多了,被人看出虛實,恐怕也就難以建功。
七彩幻珠原本就是外海妖仙七彩幻貝準備晉級太乙玄仙之後,在祭煉成本命法寶的寶貝,幻術能力自然強大,再被她和自己的本命飛劍融為一體之後,同樣也能將其中幻術能力全部發揮出來。
所以才能分化萬千劍氣幻影,將狻猊震懾當場,雖然才是她第一次在鬥法的時候使用,但不可否認這些幻術的強大,果然讓人真假難辨。
狻猊發覺那滿天劍氣都是幻術之後,頓時後悔萬分,隻是此時再想逃走,已經不可能了。
因為,齊一已經帶著狂暴的氣勢衝了上來,禦使飛劍接連斬出十九道劍氣,縱橫交錯之間,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這一次跟剛才的幻術截然不同。
因為他現在有點分不出虛實,所以將神識探出。
結果就在他的神識接觸到那一道道劍氣的時候,瞬間就被那些狂暴的劍氣斬去聯係,讓他的神識受損。
同時他胸口處被靈蛇劍斬出的傷口中,靈動異常的劍氣正在肆虐,攪得他法力運轉不暢,無法使出全力應對。
他心中暗歎,這一次,恐怕真的在劫難逃了。
就算抗下齊一的這些劍氣,他也將會身受重傷,失去再戰之力,任人宰割。
“吼……”
狻猊仰天咆哮一聲,身形猛然一變,化為原形,變成了一隻頭生雙角的雄壯金獅。
之所以化回原形,是因為他本體的防禦力更加強橫一些。
同時,在他頭頂上方盤旋著一枚赤紅如火的方印,散發著道道火紅色的靈光,化作一道屏障擋在他的身外。
不過畢竟是倉促之間布下的防禦,如何能夠擋得住齊一如此多的劍氣?
在接連擋住了十二道劍氣之後,屏障破碎,其餘劍氣紛紛攻到狻猊身上,給他留下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瞬間讓他身受重傷,再無多少反抗之力,就連頭頂上方的那枚赤紅方印,也在哀鳴一聲之後,被劍氣打飛了出去。
眼見二人再次揮劍殺來,狻猊再也忍不住心中驚懼,叫道:“兩位道友手下留情,我乃龍族狻猊,還請饒我一條性命……”
“唰……”
齊一的劍光險之又險的擦著狻猊的頭顱飛過,帶走了一縷金色毛發。
鄧嬋玉的靈蛇劍則是圍繞著狻猊身外上下飛舞,旋轉不休,犀利的劍氣刺的狻猊身上金毛倒豎,心中發寒。
“師兄,怎麼辦?還要不要殺了他?”
鄧嬋玉開口問道。
齊一皺眉,回頭看了那些孩子一眼。
狻猊心中一慌,連忙說道:“兩位道友道法高深,我並沒有傷到你們任何一位,還請兩位高抬貴手,我……我族中還有一位金仙長輩,他……”
話音未落,就被鄧嬋玉一聲冷哼打斷:“你在跟我們比後台嗎?我們還是截教弟子呢,師門長輩道行高深者不知有多少,還會怕了你不成?”
說話間,她柳眉倒豎,眼中狠色一閃,就要動手斬殺了狻猊。
“不不不……彆誤會。”
狻猊駭的亡魂大冒,連忙叫道:“我的意思是,我那長輩很疼我,他肯定願意拿出寶貝換取我的性命。
沒想到兩位道友原來是截教弟子,我龍族和你們截教向來友好,從來不曾得罪過貴教,還有不少同族跟貴教一些道友關係不錯,還請兩位看在這份關係的份上,不要跟我計較了。”
“……”
鄧嬋玉心中無語,這家夥先前看上去囂張跋扈不可一世,怎麼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
不過卻也停下手中劍訣,看向師兄。
齊一沉吟片刻,這才說道:“念在你還沒有傷到人的情況下,饒你一命也不是不行。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且隨我回山,至於是鎮壓你幾萬年,還是其他刑罰,到時候再說。”
“啊?”
睚眥愣了愣,原本還盼著對方能夠放自己一馬呢,沒想到竟然說出這番話,頓時讓他在心中叫苦不迭。
鎮壓數萬年?
他可不想被封禁起來受那鎮壓之苦,沒有絲毫自由可言,豈不是憋屈的厲害。
隻不過現在就連性命都掌握在對方手中,哪裡敢說一個不字。
剛想再求饒,想說讓族中長輩用寶貝將他贖回去,隻是還沒開口,就被齊一冷冽的眼神將話給逼了回去。
齊一對狻猊的印象極為不好。
當初他前往火龍島的時候,這頭狻猊就跳出來要殺他,今天突然遇上之後,這家夥更是二話不說就對他出手,全然不顧他身邊那些孩童的死活。
適才為了逃命,更是打算以這些孩童性命威脅他們,若不是師妹先以五光石打中了他,讓他的動作緩了緩,自己都未必一定能夠趕在他之前將這些孩子護住。
隻不過龍族畢竟是一個大族群,族中強者不少,而且還真有不少龍族跟他們截教的一些長輩交好。
甚至就連現任東海龍王,跟師父的關係也極為不錯,在沒有出現傷亡的情況下,確實不宜斬殺了這頭狻猊。
隻是就這麼不痛不癢的放過這家夥,他心中也有些不甘。
所以就打算將其帶回山門,交給師父處置。
不管怎麼說,這家夥畢竟冒犯了他們,不但偷襲他們,還想挾持那些未入門的弟子,這樣若是都還不作處罰的話,恐怕以後會有更多人欺負到他們峨眉頭上。
狻猊身形一變,重新化為人形。
他雖然心中叫苦,但麵上卻是不顯分毫,先以法力鎮壓住了傷勢,而後陪著笑臉說道:“我跟道友之間並無什麼深仇大恨,當初也隻是一點誤會,這才跟道友鬥了一場。
也是道友當初並沒有報上師門來曆,不然我哪裡還會跟道友鬥法。”
“哼……”
齊一冷著臉:“你也沒給我機會說啊!”
當初他才一上島,這家夥就蠻橫的跳出來直接要拍死他,那裡給他說話的機會了。
“而且,火龍島乃是羅宣師叔祖的清修之地,即便現如今師叔祖已經去了天庭,並不介意其他人在島上修行,但你身為龍族,占了我截教長輩的修行之地,竟然還對我出手。
你腦子有坑吧,你以為你占了火龍島的修行之地,那裡就真的屬於你了不成?
真要殺了我,或者其他截教弟子,你以為龍族還能護的了你?”
“是是是,道友說的是,我族中長輩也跟我說過,我的脾氣不好,應該改一改才行。”
狻猊現在全無先前的狂傲姿態,仿佛一個和氣生財的商賈一般,隻是他那魁梧的身軀,以及滿臉的橫肉,怎麼看都不像個好人罷了。
齊一現在也有些無語了。
這家夥怎麼一下子轉變如此之大。
當初一副狂傲無邊的樣子,現在說求饒就求饒,還真讓他有點不適應。
狻猊卻也無奈,他修行數萬年,當然不想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所以這才說著軟話。
畢竟先前的時候,他可是真的感受到了這兩人身上傳來的殺意,此時自然不敢硬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