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自家嶽父放出隔音罩，把妖王以下的隔在外麵，鹿妖就道：“各位聖爺，俺們算計一場，隻打殺個聖犀，毒和尚折損尚不大！”
布局了這麼久，聚起六位妖聖，離離原大戰卻隻泯滅和尚幾個分身、重創佛念兒，外加肅清聖猿山、北海大多數奸細，再重傷個擎天大聖，真正說來，完全未達到預期效果。
若隻為打殺聖犀，憑這幾家的實力，哪用如此麻煩？
開戰後，見形勢不妙，和尚迫不得已收來底層妖怪的佛念兒，分身本事就漲到堪比本體的程度，若收斂佛念兒的是本體，戰力會提高到什麼程度？能打滅一次是不錯，但隻要再得百十年喘息，那些佛念兒又能恢複漲大如初，不算根除！
得佛門妙法相助，被重創的老象傷勢指不定恢複也快；傳奸細一事，給渡己和尚時間，還怕滲透不進來麼？
整體來說，收獲真的不大。
和尚本尊估計現在已登入本洲，按白澤介紹的，再有五六年時間，靈山寺大隊也將完成遠航，整體搬至北俱蘆洲，到時再添個老獅子妖聖的戰力，門下元嬰不知有幾位，弟子們定然也能布出護山大陣助戰！
有過這次，往後再圖和尚家，就要艱難許多！
海域離得遠，受修士威脅最小的潮汐大聖道：“天下妖聖，如猿哥這般戰力的少，但弱的也不多！老犀牛長在防禦上，是先抽乾湖水，俺們五個妖聖磨他幾日，才磨死去，彆個哪又好打殺？離離原那老象、老熊，一身蠻力全不輸猿哥，隻法寶、法相不如而已，若要棄離離原外逃，難打殺一個！”
聖猿幽幽道：“這老犀，算是被俺害的，死冤了些......”
這一句大實話，聽得二十一等儘側目過來。
見無數視線看向他，聖猿苦笑道：“老熊、老象也冤，老象還罷了，瞧老熊行事，多半不願與俺們死鬥，未死心塌地順那和尚咒，本聖還想著，或可借白鹿妖神通，救他一救。”
當年聖猿衝入舊獅地幫忙，老熊見了就跑，現已弄清，是不想把和尚咒傳給他，聖猿倒也承情。
結怨的已身死，有恩的該報還得回報一二。
對彆家來說，能救個妖聖回來，己方實力與那毒和尚靈山寺之間一漲一消，怕不比再開妖聖席麵的好？
聖猿的想法，大家都同意，關鍵要那老熊願配合！白鹿妖才隻是妖將，要他強行救妖聖，實在太為難了些。
白澤坐在眾妖祖末位，品著靈酒，輕聲道：“聽各位聖爺說及，戰中被和尚分身喝止，老熊就未敢答話。俺想來，或就因俺走脫，幾位妖聖身上，和尚又添了手段，便老熊樂意，白鹿妖神通一時半會也淨化不得他那咒兒！”
佛念兒能使生靈身魂俱痛，難以抵抗，但輕易咒不死妖，出現白鹿妖這個異類，白澤都已逃脫，重要的妖聖身上，渡己和尚多施加一道保險手段也說不定。
論對和尚咒的了解，在座沒有一個比得上他，白澤出聲後，聖猿、龍王、西望、白鹿妖等都轉過頭來，等著下文。
白澤丟下酒杯，再道：“俺想來，要救撼地大聖，非先打得渡己和尚扛不住，連妖祖、妖聖識海中佛念兒一並召回去，淨魂才有望！”
撼地大聖就是老熊的聖號，之所以隻提他一個，是因按表現猜測，老熊該與白澤一樣，未完全屈服於渡化咒，最有機會，老象則應已皈依。
聽完白澤的話，幾位妖聖都皺起眉，海靈聖母出聲道：“和尚已轉到明麵，再打他家，各家修士定又會來救，往後卻難再得機！”
白鹿妖適時插嘴：“聖母，其實不難！”
與他並肩而坐的十七娘略偏頭，瞧過來。
膽小謹慎時，這夫君隻憑狐疑猜測，咬定二十一老祖地界離修士家近，久居不安穩，死活要搬來此地；膽肥時，便妖聖們麵前，他也敢侃侃而言！
自家身為龍王嫡女，妖王境界，在此等場合裡都覺得壓抑，小心翼翼生恐失卻禮數，他這大妖將倒半點不虛！
還有平時行事，極小家子氣的性子，但這次回來，聽於微等言，鹿老爺給山場妖丁加了體己，兜風嶺管事妖丁能領到的，便龍宮海妖中，妖丁也沒法比；還有昨晚妙音竹林邊，他開口與自家商議，“萬相星輝術”該傳哪些心腹！這哪有小氣了？
真是個...古怪的...夫君！
猿婆子說他徒兒有大氣運，憑幽陽淨魂和采日華、神通廣學、煉器有成諸般事，海靈聖母也覺得有道理，未覺大妖將冒犯，正色問：“為何不難？”
白鹿妖答道：“俺以為，打不下離離原，或是因聯盟的妖聖尚不夠多，再拉幾個來，還怕他家？”
原來就要依仗妖多勢眾碾壓，簡單卻最有效的法子！海靈聖母點著頭，又歎道：“可惜你那幽陽，難得再進一步，不能多引幾家！若不然，兜風嶺小妖削減些名額？”
兜風嶺小妖、妖丁與妖聖家親近妖王、妖將並肩采日華，或是各家最不滿意的事！
白鹿妖卻隻搖頭：“現今采日華的兩千零十二名妖中，兜風嶺妖丁、小妖才隻四百出頭，全削減去，最多再拉一二家，抵不得甚事！”
拉兩個妖聖家還抵不得你一山小妖用？
讓妖聖們聽得不爽，但他這般說，想已有些應對之法，老魚鷹、老猿、龍王夫婦、老黃魚都來了興致，龍婆問：“怎說？”
鹿妖答道：“預訂！與有意遣門下采日華的說明，現雖沒有位兒，但俺幽陽得再大進之後，采日華名額可預訂出去！”
前世最簡單的提前消費，幾位妖聖卻想了一會才明白過來。
白鹿妖也稍暫停，才再道：“應得晚的，便下次也沒他家的份！此外，在座五家出力最大，再邀請彆家也靠你等，不如添補些花銷，助俺老鹿磨煉神識，待進步之日，各家也可擴些名額！”
老魚鷹疑問：“本聖門下妖祖，好些比不得你富，大妖將還要甚花銷？”
鹿妖笑答：“真龍涎香！就以各家上兜風嶺學神通之妖數，每年各收二兩真龍涎香作‘管束費’罷！”
聖猿山隻夭夭一個來學，更沒什麼親近妖等著增擴名額，西望不信這徒兒敢收自家的“管束費”，她與老猿就沒吭聲。
海靈聖母、潮汐大聖兩家是海妖，麾下妖祖、妖王中都有龍族血脈的妖，不缺真龍涎香，且他倆才各隻一個後裔求學神通，每年二兩而已，數額不大，也不做聲。
論數量，就龍宮塞上山來的最多！
十七娘隻覺得先前白感慨了，狠狠瞪過來一眼。
龍王怒氣勃發，不過由龍婆出聲罵：“甚‘管束費’收到親戚們頭上？沒得見你窮酸樣！妖聖級望月犀角還借用四十一年，怎有臉說這話？”
遷到聖犀穀，按之前分配，老猿能分到支妖王級望月犀角，已被白鹿妖死皮賴臉討要到手，害得聖猿隻好再去安撫虺虺麾下的荊山王，告知他白鹿妖在教望月犀妖王發源“再生”，待再取到角，先還上荊山王的那支。
白鹿妖討到的妖王級犀角拿給龍王兩口兒先用，借那支妖聖角四十一年才不怎麼虧心，此時討要“管束費”也理直氣壯。
被丈母娘嗬罵，鹿妖平靜著答：“老泰水，無須龍宮庫裡出！舅兄、姨姐們都領著體己哩，要上山學神通的，“管束費”可自家出，不願學的，自留在山下耍就是！”
從十六娘、十七娘身上就可知，龍宮子弟，各個每年都能領到真龍涎香用的。
聽完鹿妖主意，龍婆火氣才稍小些：“那也不當收，各都是十七娘血親！”
鹿妖再解釋些：“龍宮這大家子親戚，若不知肉疼，還隻當是在親戚家白住，各事都是應該，都要開口討，泰水也知俺老鹿是窮山妖，怎受得住？”
這般說還是不堪，龍婆追問：“便俺們龍族，一年有五兩真龍涎香也足用，你收這許多作甚？”
鹿妖如實道：“俺老鹿有生死賭約，用起來不好太省；平日又不得空，神通都是狗寶教，怎好不分潤他些？再則這渾家隨了俺，也不好年年向龍宮討，總要為她備齊；此外俺還養著個女鬼兒哩，也要耗真龍涎香！”
十七娘的用度也在這其中，便當兄姐們扶持他兩口兒也是應該，龍婆才熄了火，不再吭聲。
與招夫婿過活的姐姐們可不一樣，自家這外嫁的，能憑本事掙到手，當然好過向龍宮去討要，還要聽十九娘那等刻薄的閒話，聽明白白鹿妖意思，十七娘嘴角才輕翹起，先前的不快全消散乾淨。
龍宮火氣平息，改由老魚鷹發問：“那真龍涎香，俺大荒山可沒產出！”
鹿妖對他道：“大荒山也臨海哩！俺曾聽師父說，幾萬年前，聖鶚爺就引了位聖雕過來，占下今聖猿山，後他鬥不過聖犀，才逃回海外去，聖鶚爺豈沒有海裡的交情？你家學神通的才兩位嫡孫，便實在無計，拿彆的寶物與俺嶽丈家、聖母家、潮汐大聖爺家置換些也不難！”
聖鶚才輕點頭。
ps：第二章還是晚，等不得的明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