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這次動了大陣勢,分明是想一鼓作氣直接攻破陣地,甚至是活捉韓烽一行人。
所以從一開始,明白山本心思的日軍中隊長野菊便不遺餘力,整整一個中隊分成兩部分先後壓進,這場進攻可以說是動用了野菊中隊的全部實力。
結果卻被山東外那區區二十幾人給打退了回來。
先是震撼,震撼過後便是濃濃的恥辱感。
大感丟了臉麵的野菊憤怒不已,之後找到山本,請求再次發起衝鋒,並發誓,下一次若是再拿不下陣地,自己寧願剖腹自儘以謝罪。
山本這個時候倒是不急,儘管他對韓烽一行的戰鬥意誌之頑強大為震撼,他此刻成竹在胸,在他看來,韓鋒不過是他的甕中之鱉罷了,想什麼時候捉了就什麼時候捉了。
就像他說的那樣,“何必急於一時呢,這也是個令人尊敬的對手。”
山本再次讓人給他找來了大喇叭,衝著陣地上方的韓烽一行道:“韓團長,貴軍的戰鬥意誌之強悍令人敬佩,以區區二十來人便擊退我一個中隊的進攻,倘若中國軍人都像韓團長的部下這般彪悍,這場國家命運之爭的結果已經是可以預料的了。
可惜的是獨木難支,像韓團長這樣的部眾太罕見了。
我想即使韓團長你打退了我們的這一次進攻,自己付出的代價也不小吧!
你們還能剩下多少人?二十多人?還是十多人?或者是最後幾個人?
可在下還有一百多人馬,你們又能再堅持住幾次進攻呢?
在下還是那句話,韓團長,包括你的部下在內,隻要願意投降,我答應你的事情仍舊不會改變。”
趙飛虎等人無奈搖頭,實力懸殊太大了,根本看不到這支隊伍能夠繼續堅持下去的可能。
這時從山上傳來平靜的回應,仿佛先前降臨在他身上的戰鬥,壓根兒就沒有影想到他似的。
“多謝山本先生掛念了,不過你放心,老子還好的很呢!
另外,山本先生方才的話語之中,我想,有不少地方都大錯特錯了。”
山本稍怔,“哦?願聞其詳。”
“你所謂的兩國命運之爭,結果早就是注定了的,非正義的一方遲早會落敗,我華夏民眾有著五千年的曆史沉澱,為民為國的豪傑之輩向來層出不窮,如同我等這般不怕死的大有人在,縱然不能人人如此,也遠足以把你們這彈丸小國驅除境內了。
若是不信的話,山本先生看著,我敢以性命與你做賭。
況且以你山本在日軍的地位,對於眼前這場戰鬥,日軍已經落入的劣勢,你心裡大概比誰都清楚吧!
日軍敗亡與投降,隻是時間問題。
山本先生不是問我們還能堅持多久嗎?
那我倒是要反問一句,像山本先生這樣的日軍侵略者,還能在我國的土地上堅持多久呢?”
韓烽字字誅心,山本又向來自以為深謀遠慮,韓烽的話語正是戳中了他的心底的擔憂。
“你……”
山本的臉色一時微變,在周圍的偽軍包括很多日軍將領都不解的情況下,原本還談笑風生的山本竟是失了風度,氣急敗壞道:“進攻,進攻……”
山頂上傳來一陣肆無忌憚的狂笑聲,山本的第二次進攻就在這樣的情況下開始了。
……
另一麵。
山本這老小子倒是猜的一點不錯。
突擊連一行的確是擊退了野菊中隊,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甚至是失了陣地,又重新奪了回來,自然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包括許牛多等四名幸存下來的偽軍在內,突擊連目前隻剩下十四人,就這,還有三人受了不輕的傷,其他的一個個也掛了彩。
子彈打沒了大半,抱在手上的自動式步槍隻覺得槍管滾燙,誰也不知道這步槍會在什麼時候因為溫度過高而直接炸膛。
說起來,這關東軍的戰鬥力比起偽軍來說的確強了太多。
這一波衝鋒進攻直接攻破了韓烽一行在山洞外的防禦陣地不說,等到韓烽帶著隊伍重新打出山洞,奪回陣地,擊退野菊中隊之後。
野菊中隊的士兵們即使敗退回去,居然也能在機槍的掩護下快速的收回己方士兵的遺體,甚至是帶走散落的槍支彈藥,然後撤離山坡。
因此,這一場戰鬥結束之後,韓烽一行不僅傷亡慘重,就連彈藥也並沒有得到太多補充。
唯一的繳獲還是落在工事裡的那十幾具日軍來不及帶走的屍體。
“呸,這些狗曰的關東軍,一個個還真他娘不怕死,有個小鬼子腸子都快被老子打爛了,居然還把手上的手雷扯響了丟過來,奶奶的。”
朱國壽的身上掛了彩,嘴巴上卻不肯饒人,衝著山下的鬼子罵罵咧咧,他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在地上,唾沫星子裡夾帶著殷紅。
戰場之上,子彈不長眼。
韓烽也受了傷,左臂膀被飛速射來的炸彈碎片刮傷,傷痕觸目驚心。
徐梓琳不知道從哪裡扯了一塊兒布料,想要幫韓烽包紮。
韓烽望著同樣滿臉灰塵的徐梓琳,笑著握住她的手道:“不用了,如果擋不住這一波進攻,包紮的再好,豈不是也浪費了。”
史小全露出自己的腹部,那裡的衣衫已經被鮮血染紅,他咧嘴嘿嘿笑道:“政委嫂子,團長嫌麻煩,俺可不嫌麻煩,要不你給俺包紮包紮吧!”
韓烽瞪眼。
史小全連忙道:“算了算了,俺怕團長回頭又捶俺了。”
大家都跟著笑了起來。
韓烽又望向許牛多幾個,道:“怎麼樣,殺了幾個鬼子?”
許牛多的腦袋被自己身上扯下來的粗布包著,殷紅的血滲透了粗布,即使是借著月光也能看得分明。
“嘿嘿,俺足足打死了五個鬼子。”原本因為受傷耷拉著腦袋的許牛多說到這話的時候,整個人立馬煥發了精神,變得神采飛揚起來。
“你們呢?”
“我打死了三個鬼子。”
“我殺了兩個,他麼的,真過癮,什麼狗屁的小鬼子,老子一槍下去,照樣能看到他的腦漿。”鄭經不屑道。
“感覺如何?”
“!”四個偽軍異口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