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種理論手冊的事情暫時擱置,畢竟一場風波的醞釀總需要時間。
隻知道韓烽寫的三本關於特種作戰的冊子被送到司令部之後,黃埔一期畢業生陳司令員通讀過後,在司令部發出一聲感慨:韓烽同誌,真乃罕見之軍事天才呀!
司令部不敢私藏,連忙又把三本手冊轉送到了八路軍指揮總部。
一時之間,八路軍各級軍事指揮機關,因為這三本冊子躁動起來。
然而在新三團這裡,仍舊是一片風平浪靜。
兩周之後的下午,韓烽接到司令部陳旅長的親自來電。
內容簡潔明了,上級派了一位同誌,到新三團做副團長。
這種事情自然也沒有什麼意外的,新三團副團長的位置可不是韓烽這個團長能夠決定的,一般都是由上級或者總部直接委任。
這麼久以來新三團副團長的位置一直是空著的,大家還以為上級是不準備派副團長來了呢!
哪成想,事情來得這麼突然。
不過上級給新三團派了副團長的事情,也就像是在平靜的水麵上丟下了一顆石子,僅僅是蕩起了片刻的漣漪而已,漣漪過後,新三團的生活照常恢複平靜。
韓烽對於此事更是持平靜的態度,因為一個副團長的到來就亂了神,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說起來,副團長的職位要比團長和政委還要低了半級,職責也就是輔助團長管理、帶兵等。
要不然當年老團長害怕上級派政委來給他念緊箍咒,卻從來沒有怕過什麼副團長,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兒。
趙政委在的時候,老團長李雲龍就是想打仗,按照他那暴脾氣,也不還是得老老實實的向上級打報告,彙報情況。
可是趙政委重傷住院的那段時間,副團長邢誌國雖然也在,不還是沒能阻止李雲龍強行攻打平安縣。
所以說,一位副團長的到來,對於新三團來說,影響並不算太大。
但好歹也得給上級麵子,給副團長同誌麵子。
總部派來的新三團副團長陳保良出現在太嶽村的時候,韓烽當然不會學李雲龍那故意刁難人的臭脾氣,坐在屋子裡蹺著二郎腿等著人家趙政委進門相見。
相反,韓烽帶著政委和幾個營長連長,熱情地接待了副團長陳保良。
“副團長同誌,歡迎啊!”韓烽的手和陳保良的手熱情的握在了一起,他抬頭望去,這陳保良大約三十來歲,眼角的皺紋挺深,原本就不算大的那雙眼睛,一見人就笑,一笑就再也見不著了。
陳保良在來新三團的路上就聽說了這支瘋三團的名聲,這支隊伍成立不到兩年,短短的時間內便打出偌大的名聲,在百團大戰之中更是立下大功,聽說日軍21旅團就是敗在了這支隊伍的手上。
團長韓烽更是一段傳奇,人送外號韓瘋子,據說當年一個人憤怒之下追著半支日軍大隊打,一路走來,曆經數十場大小戰役,無一敗績,更是日軍中將筱塚義男視為眼中釘的對手。
聽說筱塚義男為了懸賞韓烽的人頭,更是許諾15萬大洋。
一個小小的八路軍團長而已,居然值得日軍中將如此興師動眾,不斷報複,也真是抗戰史中少見的了。
這樣的人物,便是耳濡目染的陳保良也不禁來了好奇心。
在上級的命令下來之後,陳保良便開始期待起來,他倒是想親眼見識一下這位傳的神乎其神的韓瘋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
然而一見麵,陳保良就愣住了,不像是縣城裡的說書先生們傳的那樣三頭六臂,也沒有像是他心中所想的那樣老持穩重,倒不是說浮躁,而是這位讓陳保良神交久已的韓瘋子同誌,實在是太年輕了。
自己的手被對方熱情的握著,這位韓瘋子同誌雖然年紀輕輕,話語一出口,卻像是許久不見麵的老友似的,一點不顯生疏。
陳保良老毛病一犯,笑得眼睛都沒了,“團長同誌,早就聽說你韓瘋子的大名了,百聞不如一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年輕有為呀!”
韓烽拉著陳保良的手往團部走,一邊道:“什麼大名兒不大名兒的,都是為了抗戰打鬼子,保良同誌,你來的正好,我們新三團現在是兵強馬壯,什麼也不缺,唯獨就缺一個能乾的副團長,你這一來,可真是齊活兒了。”
陳保良笑道:“團長說哪裡話,我隻希望自己不犯錯就好了,我初來乍到,團裡的很多事物都不太熟悉,還希望團長和政委多多指教,不要嫌我笨才是。”
韓烽擺手,“說這些就見外了,什麼團長不團長的,老陳你年齡比我大,直接叫我小韓就行了。”
陳保良嚇了一跳,連忙搖頭,韓烽的熱情讓他一時之間有些受寵若驚,先是“副團長同誌”,緊接著是“保良同誌”,這就變成“老陳”了。
“團長,這可使不得,咱們都是革命同誌,既然團長這樣說,那咱們就平輩相稱好了,我就喊團長老韓。”
“好,老陳,彆愣著了,咱們先進團部再說,我今天聽說你來呀,專門兒交代炊事班蒸了一大鍋饅頭,算是給你接風洗塵,晚上咱倆再鬨點兒酒,喝兩杯。”
陳保良忙道:“團……老韓,這可使不得,組織是有紀律的,軍中不能飲酒,這酒我看咱們就彆喝了。”
韓烽笑道:“老陳,你倒是一個守紀律的好同誌啊!好,我向你學習,這酒就不喝了。”
“多謝團長!”
“你看看,你又來了不是。”
“哈哈哈,老韓。”
“這就對了。”
“徐政委,這是我的委任文書。”
“老陳,老韓有句話說的沒錯,咱們都是革命同誌,就彆喊得這麼見外了,直接叫我老徐就是了。”
“老徐。”
……飯局結束之後,韓烽認為陳保良一路過來舟車勞動,便令人專門領到了騰出來的屋子去休息,陳寶良又是再三道謝之後離開。
短暫的沉默過後,徐梓琳開口道:“老韓,你看老陳這人怎麼樣?”
韓烽道:“你覺得呢?”
徐梓琳道:“要我直說?”
韓烽笑道:“屋子裡就我們兩個,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了。”
“好,我看老陳這家夥謹慎的很嘞,說什麼話都小心翼翼的,就像是生怕犯了什麼錯似的,是個老狐狸。”
“都是革命同誌,日久見人心,不管人家怎麼樣,咱們總得做咱們的不是。”韓烽對於徐梓琳的評價不置可否。
徐梓琳突然壓低了聲音,“老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的工作與政治無關,可能不太敏感,但老陳此人,我總覺得總部派他來肯定是有目的,你平日裡說話也稍微注意一下,彆再被人抓了什麼把柄。”
韓烽笑著點了點頭,見慣了套路,經曆過職場,磨礪過人生,參與過勾心鬥角的他,又怎麼會不懂呢!
他隻是覺得有些突然,有硝煙的戰爭還沒有結束,沒有硝煙的戰爭似乎這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