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後,洪洞縣皇協軍中隊長吳寶繼去酒樓裡吃完酒離開的時候,走在縣城的巷道裡,四周無人,幾道黑影突然撲了上來……
吳寶繼消失的第二日,他的表哥,皇協軍大隊副官吳通,在自己家的後院裡被人打暈,裝了麻袋扛走。
又過了一日,皇協軍小隊長李康也莫名其妙的失蹤。
一時之間洪洞縣皇協軍大隊人心惶惶。
大隊長林長忠嚇得躲在日軍憲兵隊不敢出門兒。
洪洞縣城內,日軍最高指揮官大尉中隊長左治明三為了加強縣城的治安與防禦,將部隊與憲兵隊合並在了一起。
作為軍人,怕死的皇協軍大隊長林長忠讓他覺得十分反感,隻是少佐離開的時候交代過他,皇協軍就是皇軍養的一條狗,狗不僅要打,還得時不時地給點兒甜頭。
左治明三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他壓抑著心中的怒火,笑著對林長忠說道:“林君,你的不要擔心,副官吳通和中隊長吳寶繼,連同小隊長李康莫名其妙失蹤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你放心,我會加派人手幫你搜索。
躲在我的憲兵隊可不是解決的辦法,你先回去吧!皇協軍裡還有很多事物等著你去處理呢!”
林長忠還在副官和中隊長等人消失的恐懼之中,他嚇的打了個哆嗦,搖頭道:“大尉,這事情太詭異了,我那副官是在自己家裡失蹤的,我估計是有什麼人故意針對我們,我要是走出這憲兵隊,估計要不了多久也會跟著失蹤的。”
左治明三這時候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難不成是敵人滲透到了縣城裡來?
可是敵人怎麼能夠無聲無息的就讓這麼多大活人消失呢?
左治明三拍著林長忠的肩膀安慰道:“林君,你的放心去吧,回到家裡之後,把院子四周都安排上警衛,就算是真有敵人來,也拿你沒有辦法,另外,我會加強縣城的警戒和搜查。”
“嗨!”
林長忠無奈答應,他也看得出來,左治明三是對自己有些不耐煩了,唯今之計,也隻有如此。
又過了兩天之後,皇協軍大隊再也沒有人消失,林長忠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隻是這事情十分詭異,副官吳通,中隊長吳寶繼,小隊長李康和鄭達,始終找不到蹤跡,他們究竟到什麼地方去了?
這天下午,和往常一樣,林長忠從憲兵隊彙報完情況之後,一路懷著忐忑的心思返回自家的院子,身旁還有兩小隊偽軍隨行。
“你們就在院子四周給我守著,誰也不許離開半步。”
“是!”
交代完院門口的警戒,林長忠這才稍稍安心,返回自己家中,這一次,就連庭院裡,甚至是自己的臥房和客廳裡,他都安排了幾個警衛。
將近黃昏,林長忠從書房裡走出來,伸了一個懶腰,望望昏暗的天色,謹慎又膽小的他又開始擔憂起來。
院子外麵和院子裡邊的警衛都在,這些警衛他都專門安排了人手輪班換崗,就是不能給敵人任何可乘之機。
可不知為何,望著這昏暗的月色,就像是在黑夜裡有魔鬼襲來,他的心底竟是沒由來的又生出幾分恐懼。
“大隊長——”
院門外忽然響起了喊聲,林長忠嚇了一跳,院門打開一看,原來是小隊長陳祥底下的一個士兵。
林長忠沒好氣的罵道:“你個蠢貨,大喊大叫的乾什麼?”
士兵見林長忠動怒,連忙道歉。
林長忠道:“好啦,說吧,什麼事兒?”
“大隊長,我們隊長說有事兒請您去商量商量。”
“什麼事兒?”
“好像是關於副官和中隊長他們失蹤的事情,我們隊長查出來了一些東西,隻是不好當麵說,就請您去他家裡喝酒,順便向您彙報。”
陳祥也是跟了自己多年的老人了,以前在地方保安團的時候,就是自己的老部下,林長忠對於陳祥並沒有任何懷疑,他點了點頭,“知道了,我等會兒就過去了。”
士兵離開之後,林長忠就點齊了兵馬,兩支小隊隨身保護,浩浩蕩蕩的向著陳祥家而去。
見麵的地方還是陳祥與李康喝酒的那間客房。
林長忠見了陳祥,二話不說,開門見山地問道:“小陳,你是不是查到了關於副官和中隊長他們消失的什麼線索了?”
陳祥警惕地四處看了看,林長忠以為他是出於小心,在偵查這周圍是否有敵人或者日軍。
殊不知,陳祥隻是在偵查林長忠帶來的人馬,院子外麵有一隊多,院子裡還有七八個,就連客房門口站著警衛的都有兩人,好在院子不小,兩方離了一段距離。
陳祥擦擦腦門子上的冷汗,將客房的門輕輕關上,門口站著的兩個警衛的背影,還可以透過紙糊的門窗看得分明。
“你小子,這麼小心做什麼?”
陳祥低聲說道:“大隊長,小心為上,您說的不錯,我探查到了一些消息。”
“什麼消息?”
陳祥越發地拉低了聲音,“我懷疑,副官和中隊長,還有我康哥的失蹤……與八路軍有關!”
“八路!”
林長忠失聲,嚇了一跳,“你的意思是,有八路混到咱們縣城裡來了?”
陳祥凝重的點了點頭。
“可是他們抓副官和吳寶繼他們做什麼?縣城的防守嚴密,他們是怎麼進來的?又怎麼可能在悄無聲息中就把吳通他們抓走的?”
陳祥苦笑道:“大隊長,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那些八路軍向來不好對付,神出鬼莫的,您說,他們這一次若是真的摸到了縣城裡來,該不會就是專門兒為了殺我們的吧?
畢竟現在咱們洪洞縣兵力空虛,萬一真是……”
林長忠臉色輕變,黑著臉道:“彆自己嚇唬自己,縣城有皇軍把守,八路還能插著翅膀飛進來不成?”
陳祥露出苦笑。
一個黑幽幽的槍口頂在了林長忠的腦袋上,一隻突如其來的左手順勢捂住了林長忠的嘴巴和鼻子,強有力的勁道之下,林長忠想要發聲求救,卻根本做不到,奮力掙紮,卻掙紮不脫,在這種窒息的痛苦之下,他幾乎快要絕望。
在這個強悍的人手底下,他就像是一個孱弱的嬰兒。
一道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你要是想死,可以大聲的叫出來,也可以掙紮的更強烈一些!”
林長忠渾身大震,頓時老實了,再不敢掙紮,捂住他口鼻的強有力大手這才緩緩鬆開。
林長忠大口的喘著粗氣,扭過頭來,有些驚恐的望著背後的身影,隻是麵對那黑黝黝的槍口,向來惜命的他再不敢有半點反抗的心思,隻是拿眼睛望了望門口的兩個警衛,似乎還在疑慮,為什麼這兩人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韓烽冷笑道:“你不用動心思了,門口的兩位兄弟早已經換人了。”
林長忠一驚,韓烽這次說話並沒有刻意壓力聲音,門口的警衛如果還是他的人,自然可以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卻沒有任何回應,看來果然像是眼前這個可怕的青年所說,他的人早已經在悄無聲息之中被人乾掉,並掉了包了。
可他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林長忠猛然驚醒,陳祥的身子要比他高一些,方才剛好站在自己麵前,擋住了門口的視線,應該就是在那段時間。
可是這樣的時間相當短暫,再聯想到韓烽剛才控製自己的手段,林長忠心有餘悸之中心灰意冷……“這下子可真是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