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野小村是個素來麵色冷酷,內心殘暴的家夥,苟霍哲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平安縣城駐紮日軍最高指揮官大隊長。
據說,淺野小村剛到平安縣的時候,平安縣還不是日軍占領區,平安縣城內的抗日力量也有不少,直到那一個下午,淺野小村屠殺了三千八路軍之後,平安縣城這才算是徹底“安穩”下來,抗日力量逐漸退出平安縣這個舞台,日軍開始牢固地盤踞於此。
平安縣的百姓們提到淺野小村,個個是談虎色變,他們也都知道淺野小村一下午屠殺了三千八路軍的事情,可是百姓們都說,淺野小村殺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八路,而是普普通通的民眾罷了。
他不過就是想通過殺戮來震懾平安縣的抗日力量,壓迫百姓們的不屈,讓民眾們從心底生出恐懼。
淺野小村見了苟霍哲之後,對於這個朝著自己卑躬屈膝的懦弱中華人態度冷淡,他小瞧中國軍人,卻更是蔑視這些連民族氣節都丟儘了的卑微者。
淺野小村的話語冷淡:“你就是苟霍哲?”
“是的是的,正是鄙人,太君,您我什麼吩咐?”
“你在柳莊的時候,消滅過一支八路?”
苟霍哲心裡一驚,麵色不變道:“是這樣的,那一戰我帶著兄弟們殊死奮戰,與敵人激戰了數個時辰,我還中了槍傷,這才……”
“我沒有問你這些,你消滅的這支八路軍是獨立團的隊伍?”淺野小村不耐煩地打斷了苟霍哲的敘述,在他看來那些不過都是卑微的狗向主人邀功的廢話。
“是的!”苟霍哲看出了淺野小村的不耐煩,他不再多說,儘量使話語簡短,淺野小村問什麼,他就回答什麼。
“你還知道這個八路軍獨立團的什麼情況?”
“報告太君,我對八路軍獨立團知道的情報很少。”
“好,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他會問你有關這個八路軍獨立團的事情,你知道什麼就全部都告訴他。”
“是!”
苟霍哲被淺野小村帶到山本一木麵前時,他的心底正在好奇,眼前這個麵容嚴峻,身材魁梧的男人也不知道是什麼身份,肩上扛的肩章已經是大佐級彆,可是看他的年齡,也不過三十出頭模樣。
淺野小村見了山本一木,不複方才的冷酷,一臉恭敬道:“大佐閣下,人帶來了。”
山本一木微點了點頭,轉過身來麵對苟霍哲時,露出的態度比淺野小村的緩和的多,隻是那雙銳利的眸子嚇人,直勾勾地盯著苟霍哲看,看的苟霍哲是渾身都不自在。
好歹也是從夾縫裡求生混出來的,苟霍哲還能穩住方寸,“太君!”他朝著山本一木恭恭敬敬地敬了個軍禮。
山本一木這才淺淺地開口:“你就是苟霍哲君?”
“不敢當不敢當,正是在下,正是在下。”
“聽說你消滅過八路軍獨立團的一個連?”
苟霍哲沉默了一下,在淺野小村和山本一木的凝視中苦笑著開口道:“太君說笑了,這個獨立團十分的厲害,一個連偷襲出操的太君小分隊,我帶著人還沒有來得及出手,太君小分隊就全部犧牲掉了,後來我帶著我的中隊與這支八路死戰,最終消滅了這支八路軍大部,隻是讓剩下的八路給跑掉了。”
山本一木道:“那麼你是和這支獨立團交過手的,苟霍哲君,對於這支獨立團,你還知道些什麼?”
苟霍哲一怔,心底開始極速地思考起來。
“猶豫什麼?快說!”淺野小村催促道。
苟霍哲道:“太君,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我隻是知道,這個獨立團的團長叫李雲龍,哦,李家坡戰役中,就是這個獨立團乾掉了山崎大隊。”
“還有呢?”
被銳利目光盯住的苟霍哲茫然道:“太君,我知道的就隻有這些了。”
山本一木冷笑道:“不止這些吧?”他在試探,山本一木接觸過審訊,他知道犯人們說謊的時候,眼神的飄忽不定和語言的滯頓感都很能說明問題。
苟霍哲拍了拍腦門道:“哦我想起來了,這個獨立團裡似乎還有一支很厲害的小隊,簡直是神出鬼沒,非常厲害。”
這句話可是苟霍哲憑著良心說的,甚至腦子裡立馬浮現出韓烽一行的身影,他覺得,韓烽一行或許還在平安縣逗留。
山本一木一點了點頭,他沒有從苟霍哲的身上判斷出他撒謊的任何痕跡,況且這苟霍哲知道的情報與山本一木掌握的差不多,山本逐漸清楚,這個獨立團的確是存在一支厲害的小股作戰部隊不假了。
再聯係到上一次特工隊一組被偷襲覆滅的情況,頭腦過人的山本一木甚至推測出一種最符合的可能:就是獨立團的這支小隊伍,打掉了自己一個組的精銳。
山本一木道:“好了苟霍哲君,你可以離開了,今後你的人就負責收集有關這個獨立團和獨立團那支小隊的情報,你要是做得好,我山本可以絕對保證你在平安縣的安危和地位。”
“多謝太君!多謝太君!”苟霍哲感恩戴德地離去。
苟霍哲離開之後,淺野小村看出了山本一木的思索,他疑惑道:“大佐,您是覺得這個苟霍哲有問題?”
山本一木道:“隻是直覺。”
“需要我派人盯著嗎?”
“不用了,我的人會去監視他的。”山本一木望著苟霍哲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苟霍哲從日軍大隊離開的時候,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被跟蹤了,也不怪他,跟蹤他的是特工隊的一位追蹤高手,更是專門負責特工隊的情報工作。
這位特工隊員一直跟蹤著苟霍哲到了苟霍哲家的院子,親眼看著苟霍哲進了家門,然後就穿著便衣,若無其事地現身,坐在離了苟霍哲的家幾十米的地方假裝吃麵。
……對此一無所知的苟霍哲進了家門。
他在自己的書房來回地踱步,他現在手頭裡掌握了不少的信息,他覺得這將是一份很重要的情報,他想將這份情報遞送出去。
隻是出於一貫的謹慎,苟霍哲一般會若無其事地過上三五天,然後再傳遞情報。
可這一次,苟霍哲總覺得那個日軍大佐的目光銳利地像條毒狼,隻怕不好對付。
猶豫再三,苟霍哲衝著書房門外喊道:“管家,管家!”
管家出現,是一個五十多的老頭子,跟著苟霍哲已經有大半輩子了,苟霍哲是果軍的時候這老頭就是苟霍哲的管家,苟霍哲做了漢奸之後,人人喊打,落得一世罵名,唯獨這管家還是一如初衷,繼續兢兢業業地守在苟家。
苟霍哲對於自己這位管家的信任,甚至超過了自己的家人。
“老爺,您叫我?”
“管家,給我買一份棗糕,要正宗的,還是去老地方吧!把裝棗糕的籃子拿上,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苟霍哲把籃子遞給管家。
管家接過鋪著潔淨油紙的籃子,就向著一家棗糕鋪而去。
管家出了門,那吃麵的身影眼睛就亮了起來,不著痕跡地尾隨在管家的不遠處……
(新年了!祝大家元旦快樂,再送大家一句話,我自己體味出的一句話“人活著,最重要就是灑脫,拋卻天地間束縛,活出真我,活出自己,隻有心中暢快,方不白活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