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訓隊之間的暗號交流隨著大家相處的時間久了,越發的詳細複雜,周大牛伸著懶腰哼哼唧唧的時候,儘管周圍的特訓隊員們還在對抗訓練,卻也全部在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有情況。
隻是手頭的對抗訓練仍舊不停,大家的注意力不著痕跡地向不遠處的周大牛轉移了過去,隨後便看到周大牛伸懶腰的右手舉過頭頂,快速地伸出三根手指,又轉過身子扭了扭脖子。
楊傑對此一無所知,就在他的注視下,正在進行對抗訓練的包太平、胡成文、朱大誌、許敬友四人故意打著打著繞到一處隱蔽的死角,緊接著消失不見,另外的幾組倒是對抗的更凶了,很快將楊傑一行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排長,好像少了幾人。”過了一陣,眼尖的小王忽然低聲說道。
楊傑一愣,“少了誰?”
小王小聲道:“不知道,或許是在那背坡後麵吧!”
兩人的話語還沒有落下,四道黑影幾乎是同時撲了上來……身體的各大關節被死死地擒拿住,稍微動一下就劇痛無比,楊傑頓時明白小王說的那幾個不見的人是去了哪裡,竟是發現了自己一行,來活捉了自己,這可真是莫大的侮辱。
“吆,原來是排長啊!”動手的胡成文斯斯文文的模樣,被他鉗製的楊傑試了幾次,卻一點也掙紮不得。
趕到的韓烽笑道:“我說老胡,既然認出來是咱排長,還不快鬆手?”
“哦哦哦,忘了忘了,主要是誰能想到,堂堂一個大排長,居然會來偷窺咱們訓練呢嘿嘿!”
胡成文說著將手上的力道鬆開,起身,扶了扶自己的眼睛,“我忽然覺得自己最近有些近視了,居然沒有第一時間認出排長來,真是罪過,罪過啊!”
楊傑聳了聳肩,渾身被胡成文鉗製的疼痛感這才少了些,另外三個戰士也已經被鬆開,全部一臉畏懼地靠攏在他的身邊。
韓烽望著楊傑道:“我的大排長,你不在團裡好好待著,怎麼想起來跑到這深山老林裡偷看我們訓練了?”
楊傑冷哼道:“你還好意思說,整日裡帶著三班不見蹤影,這要是真的有仗打,你們能趕的回來嗎?”
韓烽笑道:“排長放心,我們絕對會及時出現。”
“不說這些,你們在這裡特訓我不說什麼,可是你們方才的訓練我看了,那哪裡是訓練,簡直就是實戰刺殺,這要是戰士們傷著了,看你怎麼辦?”
韓烽語重心長道:“排長,這是特殊時期,隻能采取特殊辦法,我的兄弟們可以在對抗訓練中傷著,就是戳斷幾根肋骨那也沒什麼,總比上了戰場被小鬼子殺了的強,咱們部隊的戰鬥力和小鬼子比為啥不行?除去彆的因素不談,缺乏軍事訓練,這無疑是很重要的一點,我不怕訓練方式獨特一點,隻要是有用,我什麼辦法都可以接受,受傷,那總比丟掉性命要好的多吧!”
楊傑不說話了,韓烽這話說的很有道理,他無從反駁,“你有你的道理,可是我也有我堅持的軍紀,你這麼天天帶著三班脫離大部隊往深山裡跑,那我這個排長還怎麼當?”
韓烽知道對付這種動不動就要砍自己胳臂的二愣子的辦法,直截了當道:“我帶著特訓隊訓練,這是團長也同意了的事情。”
楊傑道:“團長那是覺得你真有能耐,所以總是照顧你,可是在老子看來,你特訓隊是有能耐,那又能能耐到哪兒去?一個班的人數而已,真正戰鬥的時候,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韓烽笑了,特訓隊的隊員們一個個表情不善。
韓烽道:“這樣,排長,咱們打個賭如何?”
楊二愣子是不怕打賭的,他疑惑道:“什麼賭?”
韓烽道:“就用我的特訓隊和你較量一下,如何?”
楊傑道:“你的意思是你用你的特訓隊對付我剩下的兩個班?”
楊傑剛準備再嘲諷幾句,就聽到韓烽道:“排長,不是我吹牛,要是隻給你兩個班,你可就輸定了,偷襲安康鎮據點的時候,日軍炮樓裡有時候有兩個小隊的鬼子,不是一樣讓我給料理了?
咱們連有兩個排,聽說三排長和你的關係不錯,他手底下還有兩個班,你一起帶上吧!”
韓烽不等楊傑開口,接著道:“較量的方式也很簡單,我全程不會參與,就讓我的十個特訓隊員們替我完成這次比試,咱們就在一排,排長你帶著四個班對你的指揮部進行防守,大牛他們幾個負責端掉你的指揮部,時間期限三天,三天之內,大牛他們若是在偷襲的時候失手,或者是沒有出手,都算我輸,如何?”
楊傑道:“怎麼用搶?”
韓烽道:“不開保險不拉栓,掏槍隻用來證明對手已經陣亡。”
“好,我和你賭了,你既然對你的特訓隊這麼有信心,要是你的特訓隊輸了,我也不為難你,你今後就老老實實地待在一排,隨時等候上級的指令。”
“沒問題,那我要是僥幸贏了呢?”
楊傑雖然絕不願意相信韓烽的特戰隊會贏,畢竟是一個班對付四個班,卻還是道:“你要贏了從今以後,你的事情老子絕不會再過問一句。”
“好,一言為定!”
韓烽轉身對周大牛十人道:“大牛,我和排長的話也都聽到了吧?咱們來活兒了。”
周大牛嘿嘿笑道:“教官,好久沒有殺鬼子,說實話,兄弟們早就手癢癢了,這回能夠和排長他們玩一場,正巴不得呢!”
韓烽看到楊傑聽了這話臉更黑了,笑罵道:“你小子少說廢話,你們要是輸了,老子啥話也不說,特訓隊就解散了吧!”
“是,教官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特訓隊十人,包括新入隊的周胖子,挺直一排,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下午的時候韓烽和楊傑的打賭正式開始,周大牛帶著特訓隊在逐漸昏沉的暮色中消逝。
楊傑就把三班的通鋪當做了這次賭約的指揮部,端掉指揮部的標誌也很明確,就是他一排長楊傑陣亡,或者被俘虜。
韓烽與楊傑當了回室友,天色黑定之後,兩個人裹著被子在通鋪裡睡覺,楊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總覺得韓烽太平靜了,平靜的仿佛已經穩操勝券了似的,這可不太正常。
這是第一夜,楊傑翻來覆去了一陣,忽然推了推身旁鋪位的韓烽,韓烽睜開眼道:“我的大排長哎,這大晚上的你也不睡覺,儘吵攪我做什麼?”
楊傑道:“三愣子,真不知道你哪裡來的自信,你就不好奇我是怎麼布置的防守的?”
“沒興趣。”韓烽翻了個身子,“哈欠——”,“你不睡我可是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