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團長李雲龍的思維大概不是劉正這些普通的戰士們一時之間可以理解的,畢竟李雲龍這樣的將領,便是在整個八路軍隻怕也是獨一份,劉正等人哪裡經曆過這樣的團長,一時之間有些不能適應。
簡陋的小土屋裡,三班的戰士們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半晌,徐豐收最先打破了沉默道:“班長,新團長咱們不了解,可是按照團長的意思,拳頭大就是道理,那咱們豈不是和土匪也沒什麼區彆了?”
“胡說,團長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劉正糾正道。
胡成文,就是班長劉正為韓烽介紹過的三班老兵,聽說祖上出過秀才,讀書人的後代,在劉正等人看來,那定然也是聰明絕頂的。
劉正於是試著問道:“成文同誌,你說說你的看法。”
胡成文倒是很有準備的樣子,咳咳咳——,清了清嗓子道:“班長說的對,團長當然不是要咱們去學土匪的樣子,咱們新一團總部是在意的,給咱們派來的團長當然也不會差了……”
徐豐收粗魯地打斷胡成文的話語道:“成文,你小子繞什麼彎子?有話直說。”
胡成文尬笑了笑道:“我認為,從新團長的話語分析,咱們新團長是個十分霸道的人,他的意思就是,以後在咱們新一團,就該學著他的霸氣,不能認慫!”
“嘿嘿,老胡說得好,我就喜歡咱新團長這脾氣。”最壯實的漢子周大牛開口,他的臉色如同大多數的山西人一樣,用後世話說就是,畢竟是煤礦大省,人都帶著煤黑色。
周大牛長得最壯實,打架自然不虛,聽到李雲龍那麼說,早在心裡樂開了花,這會兒子終於嘚瑟起來,農村的壯實娃兒,哪個還不敢打架了?
許敬友卻是由於身材矮小哭喪起臉,“這可太不講道理了。”
韓烽在一旁沒有開口,他聽著三班的戰士們將李雲龍很普通的一番話語分析的頭頭是道,心中暗自覺得好笑,還真是難為這些基層的戰士們了。
“三愣子,你傻笑個什麼?你是也有話說咋地?”
又是這嘴碎的副班長徐豐收,韓烽被揪了出來,自然不會示人以弱,笑道:“這個好分析,俗話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我看這李雲龍團長就是烈火熊熊的性格,那麼他自然不希望自己手下的戰士們是個慫貨,所以給大家夥開了個會,傳達一下精神,就是想讓咱們明白,以後這新一團就按照他李團長的風格來了,那些平日裡膽小怕事的懦弱戰士們啊!你們要是在哪裡被欺負了,那可彆來找你們團長,因為你們團長丟不起那人呢!”
韓烽說的三班戰士們發愣,劉正見韓烽忽然沒了聲音,笑著道:“三愣子,你分析的似乎挺有道理的,特彆是那句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你接著說。”
韓烽道:“當然,團長意思是這麼個意思,可咱們也都是一個戰壕的兄弟,團結在一起打鬼子保家國,平日裡就是戰士們之間有什麼小摩擦,全憑借著性情處理就是了,自然不用去麻煩團長。我看團長最重要的還是說的打鬼子的問題。”
“打鬼子有什麼問題?”徐豐收也被韓烽的話語吸引。
韓烽道:“團長的意思,咱們打鬼子各自憑各自的能耐,當兵的也彆太傻,隻會等待著上級的死命令,鬼子都站在你的麵前了,團長不說丟手榴彈,你就傻傻的站著嗎?管他是黑貓白貓,能夠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你就是沒聽團長的命令把手榴彈一股腦的全都扔出去了又怎麼樣?隻要你把鬼子給炸死了,唉,那你就是好樣的,團長事後非但不會批評你,說不得還要誇你小子機靈,有能耐呢!”
徐豐收反駁道:“胡說,照你這麼說,戰場之上,戰士們都可以抗命不服從指揮了?”
“徐副班長,你鑽牛角尖了,抗命可以,可是你彆忘了,你得有那個抗命之後立大戰功的能耐!”
“這……那還不是和沒說一樣!我看你分析的完全就是瞎扯。”徐豐收不讚同韓烽的觀點。
其他戰士們也沒有讚同韓烽的觀點了,部隊曆來講究的就是令行禁止,韓烽的這番分析他們才不相信。
隻是韓烽卻不在乎其他人相不相信呢!他自己反正是深深理解了李雲龍的這番話語,他隻是忽然有了些好奇,要是能惹事兒的李雲龍有一天忽然發現,他的手下居然還有一個比他還能惹事兒的兵,那該是怎樣令人期待的場景?
“分析”大會就這麼結束了,到頭來,和三班的情況一樣,新一團的班長們聽進去了李雲龍獨樹一幟的話語,卻不明白其中獨樹一幟的意思,畢竟沒有時間的經曆和熟悉,他們又怎能知曉他們這位新團長的性格呢?
唯獨明白李雲龍話語的人,在新一團大概隻有兩人,一個是本就清楚李雲龍性格的韓烽,另一個則是在早年就追隨過李雲龍的新一團一營營長張大彪。
韓烽為此放下心來,他本來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若是腦袋上總是有一個緊箍咒拴著,擱誰隻怕也不會舒服。
所以韓烽突然覺得慶幸,真要是作為一名士兵去抗日,那在誰的部下也不如在李雲龍的部下來的痛快。為啥?在李雲龍的手底下打仗,那叫一個自在,你大可以儘情發揮,隻要你真有那個本事,像什麼戰場抗命,桀驁不馴,你完全可以當做家常便飯。
想到這裡,韓烽整個人都忽然覺得清爽起來,他望見朱大誌和許敬友正在並排走著聊天,三步並作兩步便追了上去,“大誌,敬友。”
“三哥。”
朱大誌憨憨的一咧嘴:“三愣子。”
韓烽:……
他忽然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快些消除這個幾乎鎖死在自己腦闊上的外號。
“你個憨貨,叫三哥!”
“可是你比我小!”
韓烽眨眨眼:“哦!大誌,你多大了?”
朱大誌:二十二。
許敬友還沒有來得及露出譏笑,就聽到韓烽一本正經地說:“那你就乖乖的叫三哥吧!我今年剛好二十三。”
許敬友:……
“三哥,你明明說你今年才二十的。”
韓烽似乎吃了一驚:“啥?我說過?放屁,那肯定是你聽錯了,我屬狗,今年剛好二十三。”隨之是一個瞪眼衝著許敬友威脅而去,許敬友再次縮了縮脖子,然後就聽到朱大誌憨憨道:
“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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