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氣溫的不斷下降,長安城的百姓們都開始為過年準備年貨了。
冬天是臘肉的好時候。
這時候的天氣,濕度很低,氣溫很低,不管是使用豬肉還是鴨肉來製作臘肉,都不用擔心會壞掉。
整個長安城,似乎都籠罩在一片喜悅之中。
不過,這個時候坊間卻是突然小規模的開始流傳了一個說法。
這個說法雖然剛聽起來像是無稽之談,但是有心人聽了卻是嚇了一大跳,立馬就感受到了背後似乎有一股不一樣的東西在裡頭。
“阿耶,這個李寬怎麼可能會知道這個消息?您不是說當年的知情者,都已經被處理了嗎?”
長孫衝有點慌亂的站在長孫無忌麵前。
這幾天,坊間突然傳起了“李寬是陛下的長子,李承乾是次子”的流言。
不懂真實情況的人,聽了之後可能不會太當回事。
但是對於長孫衝這些知道實情的人來說,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這個事情,為父也想了好一會了。從最近兩年的情況來看,楚王府對我們是越來越強硬了。
所以李寬知道了這個秘密,也是不奇怪的。
至於他是怎麼知道的,我也好好的想了一想,最有可能的就是德妃告訴他的。”
長孫無忌的神情也比較的嚴肅。
這個事情,他做的非常隱秘。
如今被傳開了,意味著什麼,他比誰都清楚。
李世民會怎麼看待這件事情?
德妃之前有沒有把這個情況也告訴他?
對自己會有什麼影響?
長孫無忌發現自己的心,居然有點亂了。
“德妃娘娘?她知道這個秘密嗎?如果知道的話,那還真是有可能。
不管是當初李寬站出來救了李祐,還是專門安排了齊王港給李祐落腳,這都值得德妃把這個秘密告訴李寬。”
長孫衝的臉色也變得更加難看了。
原本以為隻有自己父子兩人知道的事情,現在卻是被傳開了。
這對長孫家的影響實在是太大,太惡劣了。
“當年秦王府中,那些知情的下人都被處理了。但是德妃當時也在府中,她可能知道一些什麼的。
以前我隻是有一點懷疑而已,現在看來,很有可能她是真的知道,或者是猜到了。”
長孫無忌突然有點後悔當初自己為什麼要做那樣的事情。
哪怕李寬是長子,那麼在李承乾這個嫡子麵前,也是沒有優勢的。
現在反倒是被動了。
“阿耶,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了一幕。當初陛下在渭水碼頭送德妃娘娘下西洋的時候,德妃娘娘專門讓陛下屏退左右,跟他單獨說了一會話。
你說會不會那個時候,她就已經跟陛下說過這個事情了呢?”
長孫衝這話,讓長孫無忌的心情又變差了幾分。
如果真的跟長孫衝說的那樣的話,那麼說明最近一年的許多事情,都需要重新思考背後的意義了。
比如前段時間的朝廷機構改革,陛下內心中到底是怎麼考慮的?
最近自己跟李治走的比較近,共同對付李寬,陛下會不會有什麼想法?
長孫無忌的心,有點亂。
“有這種可能性。衝兒,這段時間你要多留意長安中的動靜,讓府中的那些人多去收集一些信息,好好的分析一下。”
長孫無忌深呼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心情變得平靜起來。
……
味之素。
許敬宗難得的跟馬周聚在了一起。
雖然他們兩個都是楚王府的大將,但是由於性格不合,平時雖然沒有什麼矛盾,但是也很少有交集。
可這一次不一樣。
長安城裡頭的傳言,普通百姓估計隻是當做茶餘飯後的笑話來聽,但是他們不一樣啊。
這可是天大的事情。
“延族,你這一次找我,莫非是為了坊間的那些流言?”
稍微寒暄了片刻之後,馬周就直接進入主題。
他跟許敬宗沒有特彆多其餘的東西想聊,想來想去,隻能是這個事情了。
“馬周,你覺得坊間的那些東西,真的是流言嗎?”
許敬宗這麼反問,顯然是相信李寬真的是李世民的長子了。
哪怕這真的隻是一個流言,他也願意把這個流言當成是真實的內容。
甚至他暗自懊悔,自己怎麼就沒有早一點想到這個可能,讓這個消息在坊間早點流傳呢?
如果在李治還沒有被冊封為太子的時候就有這個傳言在長安城流傳的話,那麼當時陛下還會冊封李治為太子嗎?
許敬宗覺得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當然,現在李治還沒有登基,一切都還有機會。
所以昨天聽到這個傳言之後,他立馬就約上馬周,想要商量一下今後應該如何辦。
他們兩個身上的楚王府痕跡太過明顯,如果將來楚王府的下場不好,他們的結果也好不到哪裡去。
哪怕是到時候他們當了小人,當了叛徒,人家也不見得真的就那麼大度的收留你,也不見得能夠真正的相信你。
反正人才這個東西,說少很少,但是說多也很多。
兩條腿的豬不好找,但是兩天腿的人到處都是。
“雖然我不知道這個流言是從哪裡開始的,但是想一想王爺跟李承乾的出生時間,王爺是長子的可能性,確實是存在的。
隻是當初為什麼會有變成李承乾是長子呢?”
“這個我也專門去緊急了解了一番,王爺出生的時候,陛下並不在長安城。
整個秦王府中,是長孫無忌在管事。你想一下,如果你是長孫無忌,陛下的兩個兒子同一天出生了,那麼你希望誰是長子呢?”
許敬宗這麼一說,馬周倒是立馬就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如果隻是在普通的勳貴人家,可能大家更多的隻是在乎嫡子,對於長子不長子的,沒有那麼大的感覺。
但是在皇家,那就不一樣了。
這是真的有江山要繼承的啊。
“按照你這個說法,那就是長孫無忌在其中做了手腳了。
想一想這些年長孫無忌一直都跟王爺過不去,特彆是早些年,彼此之間的矛盾並沒有那麼大,他完全可以沒有必要那樣做。
但是長孫無忌仍然義無反顧的跟王爺對著乾,當時我還有點想不通,現在再看一看,一切就說的過去了。”
馬周沉默了一會之後,緩緩說道。
“沒錯,王爺小的時候沒有什麼特彆的表現,就是一個紈絝子弟,所以誰也不是特彆在乎。
當時當王爺開始展露出不一樣的才華的時候,長孫無忌的態度立馬就有了巨大的變化,這已經很能和說明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