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衝,兄弟們給我衝啊!”
“不許退,你們不許退!”
“船上沒有幾個人的,我們堅持一下就是勝利了!”
任憑安巴尼喊破了喉嚨,在熊熊烈火之中的“天竺壯士”,紛紛打起了退堂鼓。
這也就是條件有限,要不然顧俊峰直接在碼頭上傾倒上幾桶楚王府衛隊使用的特製火油的話,這些天竺人哪怕是想要從火焰之中撤退也不可能。
因為那些特製的火油,除非燃燒完畢,否者你就是在地上不斷的翻滾,甚至跳到水裡,人家也不會熄滅。
當然,對付這些天竺人,一個建議的火焰陣已經足夠了!
“所有船隻靠岸!隨時準備追擊!”
顧俊峰跟著形勢,及時讓另外兩艘船隻往岸邊靠攏。
原本他為了謹慎起見,把另外兩艘防守力量相對薄弱的船隻停靠在離碼頭稍微遠一點的地方,現在看來,自己高估了天竺這幫人的戰鬥力啊。
要是換成自己來指揮,拚著一些損失直接衝上甲板展開白刃戰的話,他們贏的概率是非常高的。
“顧鏢頭,隻要把他們打退了,應該就差不多了,我估計安塞洛應該沒有膽量繼續對我們下手了。”
火光之中,甘迪看到碼頭上東倒西歪的倒著不少的天竺人,有些還不斷的慘叫,有些人身上已經起了燃燃大火。
這幅慘烈的場麵,甘迪一個商人哪裡見過?
“甘迪掌櫃,對朋友,我們順風鏢局那是有著春風般的溫暖,但是對於敵人,我們會有嚴寒般的冷酷!這些天竺人既然敢過來偷襲我們,準備把我們全部燒死在船上,就應該承受行動失敗的代價。
你想一想,如果此時此刻倒在碼頭上的是我們,那幫天竺人會那麼仁慈的放我們一馬吧?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回長安嗎?到時候你的娘子嫁給了其他男人,人家睡你的娘子,用你的銀子,打你的兒子,回過頭來還要罵你一聲傻子!”
顧俊峰這話一出口,甘迪立馬臉色一黑,什麼話都不想說了。
他在作坊城剛剛購置了一套大房子,還買了幾個漂亮的新羅婢,想象一下萬一自己真的死在了天竺,這些東西豈不是真的都便宜彆的男人了?
睡你的娘子,用你的銀子,打你的兒子……
算了,這些天竺人,死了就死了吧。
總好過死的是自己。
反正這些人死在碼頭上,哪怕是死的人再多,坎奇普蘭城的官員也不能拿自己怎麼樣,因為自己才是受害者啊!
再說了,安塞洛招呼了這麼多的人來攻打自己,甘迪就不相信這些人當中,就沒有一些坎奇普蘭城中官府追討的犯人。
“鏢頭,天竺人已經徹底放棄了反抗,我們要不要追擊?”
“大家組成三個進攻小組,跟我上!其他人在碼頭上準備隨時接受俘虜,這些俘虜要是運到蒲羅中,也是一筆錢財呢!”
本著廢物利用的原則,顧俊峰覺得可以把這些俘虜運輸到蒲羅中給賣了。
反正那裡的人市,每天都有無數的奴仆被賣來賣去。
“喏!”
順風鏢局的鏢師們一聲應諾之後,紛紛手持大刀,躍上了碼頭。
這個時候,除了身上攜帶的手弩,弓箭什麼的都沒有大刀好用。
而手弩是危急時刻用來保命的,顧俊峰自然不會輕易的拿出來使用。
“主人,不是我們不努力,實在是這些唐人太過狡猾了,居然在碼頭上傾倒了這麼多的鬆脂和火油,實在是太可惡了!”
安巴尼叫喊了一陣,覺得自己已經對得起自家主人了,立馬也把手中的大刀一扔,轉身拚命的往回跑。
這個時候,安巴尼真是後悔爹娘沒有給自己多生兩條腿啊。
安巴尼這一跑,其他還在堅持的少數天竺人,立馬也不淡定了。
出錢的人都已經走了,自己留在這裡乾什麼?
等死嗎?
自己死了,安巴尼豈不是連自己的那一份錢都可以少出了?
這麼一想,所有的天竺人都開始潰退了。
兵敗如山倒,用來形容這幫天竺人是再適合不過了。
顧俊峰隻不過是帶著十五人的鏢師舉著大刀追擊,結果卻是幾乎沒有碰到任何的反抗。
絕大部分的敵人,都是背部中刀,倒在了地上。
“我投降,彆殺我!”
“我投降,彆殺我!”
嚇破膽的一些人聽了下來,大聲喊道。
不過,顧俊峰看到這一場麵,反倒是嚇了一跳,難道這些天竺人覺得反正逃不掉,要放死一搏了嗎?
語言不通的情況下,顧俊峰為了防止局麵出現反轉,果斷的掏出了手弩。
“嗖嗖嗖!”
伴隨著幾聲弩箭射擊的聲音,幾名停下來的天竺人眼睛睜的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胸前的弩箭,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好在也有幾名天竺人實在是被嚇破了膽,直接跪倒在地上,不斷的磕頭,嘴裡不斷的嘰裡呱啦的說著話。
有些姿勢是國際通用的,對於這種不斷磕頭的天竺俘虜,顧俊峰直接無視了。
繼續揮舞著大刀追趕著逃跑的天竺人。
“投降不殺!”
關鍵時刻,瓦哈拉爾的聲音在碼頭上響起。
這聲音對於逃跑中的天竺人來說,簡直就是天籟之音。
很快的,剩餘的天竺人也紛紛跪倒在地上,除了少數幾個溜得夠早的,幾乎全部都死的死,降的降!
“鏢頭,除了兩個兄弟不小心摔倒磕傷了臉,沒有一個人受傷,更沒有人犧牲。而經過初步的統計,來襲擊我們的天竺人約有三百五十人,其中直接有七十多人被斬殺或者射殺,八十多人受傷,還有約一百八十名俘虜。那些受傷的,估計不及時救治的話,至少得死一半,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很快的,眾人就紛紛把碼頭上的情況給搞清楚了。
船上的船員也都紛紛下來幫忙看住俘虜。
已經嚇破了膽子的天竺俘虜,居然乖乖的一個接一個的綁住了自己的身邊的夥伴,然後在瓦哈拉爾的指揮下,一動也不敢亂動的蹲在地上。
“受傷的人讓他們自己離開,沒有辦法離開的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如果他們能夠熬到明天,我們就把它送到坎奇普蘭城的官員手中,讓他們頭疼去!”
顧俊峰可沒有那麼好心去救治這些天竺人,能夠忍住不給他們補一刀,就算是很仁慈了。
他絕對相信,如果今天輸的是自己這一方的話,下場肯定會非常的慘。
“顧鏢頭,打退了這一次的攻擊,我們是不是就安全了?”
此時此刻的甘迪,比最開始的時候情緒要穩定了許多。
剛剛他看到火堆裡被燒的慘不忍睹的屍首的時候,忍不住把中午吃的東西都給吐了出來。
“隻要我們繼續留在船上,安全就沒有任何問題,如果在城內的話,很難說那個安塞洛會不會再次的放手一搏。畢竟,一旦我們的白糖在坎奇普蘭城站穩了腳跟,今後就會有源源不斷的白糖運輸到天竺,那個安塞洛的製糖作坊,就再也沒有機會了,甚至整個天竺的製糖作坊,都隻有倒閉的份。
伴隨而來的,還有大量的種植甘蔗的天竺農夫也會跟著倒黴,這個情況,肯定是許多人都不希望看到的。所以覺得謹慎起見,剩下的時間我們白天可以考慮進城轉一轉,但是晚上還是要留在船上才安全。”
顧俊峰能夠成為一名小鏢頭,自然也是有幾分眼光的,要不然席君買也不會安排他來跟著甘迪來天竺。
“好!那就聽顧鏢頭你的安排,除非去城裡采辦必要的物資,要不然我們就待在船上了。米塔爾或者其他商家想要跟我們合作的話,就讓他們來船上談,正好可以讓他們感受一下今天晚上我們麵臨的局麵是有多麼的危急。”
甘迪心中忍不住一陣後怕,自己還是低估了安塞洛的瘋狂啊,居然搞出了幾百人的隊伍來襲擊自己。
……
“砰砰砰!主人,主人,快醒醒,快醒醒啊!出大事了!砰砰砰!”
安塞洛府中,安巴尼灰頭土臉的逃了回來之後,立馬就來到了安塞洛房間門口。
要不是看門的護衛對安巴尼很熟悉,甚至都快要認不出他,不讓他進大門了。
“慌什麼慌?我剛剛睡下,好不容易才入睡一會,就被你吵醒了。”
安塞洛今晚也是睡不著,翻來覆去的好不容易睡的迷迷糊糊,結果安巴尼就回來了。
“主人,還是您厲害啊,早早就看出來那甘迪身邊的唐人不好對付!這些唐人實在是太狡猾了啊,居然早早的就在碼頭上做好了埋伏,我帶著兄弟們跟他苦戰了好久,奈何他們提前做了準備,使用卑鄙的招數對付我們,整個隊伍都陷入了大火之中,我……我愧對主人的信任啊。”
安巴尼聽到安塞洛的話之後,立馬哭著跪在了門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今晚上發生的額事情給安塞洛描述了一遍。
就在逃回來的路上,安巴尼已經跟殘餘的十幾人對好了口供,大家一致把責任推給唐人的狡猾上麵,要不然大家都沒有辦法交差。
“什麼意思?你帶著三百多人,都還沒有把甘迪的三艘破船給燒掉?他的船難道是鐵打的嗎?”
安塞洛連衣服都沒有穿好就打開了房門,也不管床上伺寢的姑娘會不會春光外泄。
“我……我都已經衝到了碼頭邊上,可是那些唐人不僅有埋伏,船上還有大量的弓箭手,一個照麵就射中了我們十幾個人。主人,這個甘迪太陰險了,這一次他到坎奇普蘭,絕對不止攜帶了十幾名護衛,我估計可能有上百人都不奇怪,要不然不可能短時間就有那麼多的箭矢射中我們。”
自己失敗了,肯定要拚命的抬高對手,要不然豈不是顯得自己太無能?
這個套路,不管是在哪個年代,都是通用的。
“不可能!那個甘迪是來坎奇普蘭販賣糖霜的,怎麼可能攜帶那麼多的護衛?真要是有這麼強大的護衛,他就不用從客棧退到船上去了。”
安塞洛顯然不大相信安巴尼說的話。
主要是這個結局,反差實在是太大了。
“我也不相信這是真的,但是這真是甘迪的狡猾之處啊。依我看,這個甘迪在大唐待了那麼多年,早就被唐人給帶壞了,內心是壞的不能再壞了。主人,你再給我一次機會,這一次我不需要三百多人,你隻要給我兩百人。那個甘迪膽敢再來坎奇普蘭城內的話,我立馬就帶人把他碎屍萬段。”
“安巴尼,你當這坎奇普蘭城是我家的嗎?這一次我冒著這麼大的風險讓你帶人去燒毀甘迪的船隻,可是你失敗了。
到時候那個米塔爾還會眼睜睜的看著我們把甘迪的船隻全部燒毀嗎》他會眼睜睜的看著我們大模大樣的把甘迪給殺了嗎?到時候不用城內的守軍出動,單單米塔爾能夠調動的人馬就可以把我們給滅了。”
今天跟隨安巴尼出戰的人員,大部分都是花錢雇傭的,但是也有幾十號人是安塞洛家族的精銳護衛,可是越精銳,就越是舍不得逃跑,最終全部做了顧俊峰他們的刀下之鬼。
可以說,經過這一戰之後,安塞洛家族絕對是元氣大傷啊。
而他也知道,不用多久,米塔爾就會知道碼頭上發生的事情。
畢竟,那裡可是米塔爾家族的地盤。
到時候,米塔爾發現自己不僅想要殺甘迪,還想燒毀裝載了白糖的船隻,肯定會有所動作的。
因為安塞洛的做法,就是在斷米塔爾的財路啊。
不管是什麼時候,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這個仇,米塔爾肯定是要報的。
如果安塞洛今晚成功了,那麼在既成事實之下,兩家可能還可以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
可現在這個局麵……
安塞洛知道自己其實已經沒有再次出手的機會了!
不管是甘迪還是米塔爾,都不會再給自己這個機會了。
“主人,那怎麼辦?一旦白糖大規模的輸入,就沒有我們什麼事情了,到時候……”
“那個甘迪,今晚沒有看到你吧?”
安塞洛思索了片刻,心中有了決斷。
“沒有,肯定沒有!我都是讓其他人衝在最前麵的,天這麼黑,他不可能看到我的。”
這個時候,安巴尼也不提自己作戰有多麼勇敢,是怎麼衝鋒在前了。
“那就好!給我備一份厚禮,我明天早上要求拜訪那個甘迪!”
“啊?”
安巴尼傻了眼,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自己主人跟甘迪都已經打成了這個樣子了,還敢去拜訪甘迪?
這豈不是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