紇乾承基自認為自己是個聰明人。
從東宮到刑部大牢的路上,他不斷的回想著自己跟陰弘智接觸的點點滴滴,並沒有發現自己有留下什麼容易被攻擊的首尾。
刑部總不能因為自己幾年前跟陰弘智有來往,就說自己參與了叛亂吧?
講真,自己真的跟齊州叛亂沒有關係啊。
所以,雖然自己進了大牢之後就被綁起來了,但是紇乾承基並不怎麼慌亂。
“師兄,紇乾承基可是太子殿下的人,你可千萬不能對他用刑,要不然會給師父惹麻煩的呢。”
狄仁傑身邊,已經十一歲的盧照鄰也跟著過來見世麵。
不過,劉德威並沒有聽從狄仁傑的建議,而是留下來繼續觀看。
狄仁傑倒是無所謂,看就看吧。
可盧照鄰就有點擔心了,到時候要是狄仁傑當著劉德威的麵對紇乾承基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指不定會留下什麼首尾呢。
“劉尚書,在刑部大牢裡頭,把紇乾承基綁著的話,不算違反大唐律吧?”
狄仁傑麵上露出一個符合社會期待的笑容。
“隻是綁起來的話,是沒有問題的。”
劉德威細細的品味了一下狄仁傑說的話,沒有發現有什麼陷阱,這才接著回答他的問話。
“那就好!把這十字架墊起來一些,讓紇乾承基的腳尖著地,但是腳掌懸空。”
狄仁傑聽了劉德威的話,立馬借機再提出了自己的“合理要求”。
很快的,牢頭就按照吩咐完成了狄仁傑的安排。
“劉尚書,你想一想就清楚,我怎麼肯能跟齊州叛亂有牽連?長安城中的局麵比較特彆,太子殿下知道你是秉公執法,但是其他的人指不定以為你是故意跟東宮作對。這肯定不是你希望看到的結果吧?你不是說把我帶回來問話嗎?那你有什麼問題就趕緊問吧。”
紇乾承基見劉德威似乎要把自己交給兩個半大小孩來處理,心中突然多了幾分擔憂。
這些人要是沒輕沒重的,給自己一些手段,到時候這虧就白吃了啊。
狄仁傑和盧照鄰,他不可能不認識,這可是楚王殿下的弟子啊。
在這個關頭,太子殿下絕對不會為了自己跟楚王殿下過不去的。
說他紇乾承基希望劉德威儘快親自審問自己。
“紇乾承基,趁著你現在還有精力,就多囂張一會吧,我怕你到時候連說話的想法都會沒有。”
狄仁傑看到紇乾承基居然敢暗暗威脅劉德威,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不快的表情。
這要是劉德威聽了他的話,不讓自己繼續做實驗的話,豈不是可惜?
自己雖然不是找不到人來做實驗,但是絕對沒有刑部大牢裡頭的要犯來的有效果、有說服力啊。
如果這次實驗成果了,到時候絕對可以在《科學》雜誌上發表一些列的重磅論文,自己就有望提前獲得觀獅山書院研究生院的畢業證書了。
跟著李寬混了幾年,狄仁傑的眼見和學識都完全不同,他已經迫切的想要儘快去實踐一番了。
“懷英,我雖然答應了你祖父讓你介入到這次案子審理之中,但是不管是審理的手法還是事件,都需要非常的注意。紇乾承基是太子殿下的貼身護衛,身份特彆,雖然燕弘信交代的嫌疑人當中有他的名字,但是到底什麼情況,你還是要儘快的問清楚。”
劉德威沒有搭理紇乾承基,反而轉過來跟狄仁傑說話。
說是看在狄仁傑祖父的麵子,實際上主要還是因為他是楚王殿下的弟子,身份很特彆。
再加上他的天才之名,同時還是大唐科舉的進士,將來出將入相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劉德威想要結個善緣。
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嘛!
“劉尚書,您說的我都懂,您放心,兩天後,我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案。如果兩天後還沒有結果,我跟您道歉,然後再也不提參與審理案犯的事情了。”
狄仁傑自然也知道劉德威麵臨的壓力,倒也沒有多說什麼。
“行吧,那我就看看你怎麼審理的。”
“不著急,先等兩個小時再說。”
劉德威:……???
這麼個審理案犯的手段,自己沒有碰到過啊。
他不知道時間很緊張嗎?
“哼!狄郎君,你是楚王殿下最聰明的弟子,不僅名滿觀獅山書院,還是大唐的貞觀十六年進士科的狀元,前途不可限量。你為什麼要跟我這樣一個護衛過不去呢?莫不成楚王殿下準備出手對付太子殿下?”
紇乾承基並沒有把狄仁傑放在眼中。
在他看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也許讀書比較厲害,但是審理案子?
嗬嗬!
“說吧,你使勁說吧,隻要你願意說話,說什麼我都不管。升之,把牛肉乾拿出來,我們先填一填肚子,要不然一會沒有力氣審理了。”
狄仁傑的表現,沒有氣到紇乾承基,倒是讓一旁的劉德威鬱悶了幾分。
這就是大唐年青一代的俊傑嗎?
沒看出來啊。
自己真的要留在這裡一起看著他怎麼審理案子?
算了!
讓人盯緊點就行,齊州叛亂的案子,最大的案犯是陰弘智,現在一直都沒有鬆口,還是自己親自過去審理一下吧。
就這樣,當狄仁傑真的坐在那裡開始嚼著牛肉乾的時候,劉德威離開了牢房。
“紇乾承基,我們打個賭怎麼樣?”
狄仁傑看著麵色不善的紇乾承基,覺得應該給自己找點樂子。
要不然就這麼盯著他看兩天的時間,也太無聊了啊。
“你想問什麼就趕緊問,問完了放我回東宮;太子殿下那裡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做呢。”
紇乾承基沒有接狄仁傑的茬。
“我賭你最後一定把我想知道的所有東西都說出來了,甚至連小時候偷看鄰居寡婦洗澡的事情都主動交代。”
“嗬嗬!”
紇乾承基看到狄仁傑如此自負,心中更是淡定了幾分。
就這點水平,不說自己沒問題,就是有問題也審理不出什麼來啊。
“師兄,要不我先練練手,萬一他提前招供了,也省的你在這牢房裡跟著待兩天?”
盧照鄰聽了紇乾承基的“嗬嗬”,覺得有點不爽。
這是看不起自己師兄弟啊。
“你要是不怕浪費口水,那就去問唄。”
狄仁傑不置可否,他雖然沒有親自在真人上麵實施過這個審理方案,但是已經親自模擬了好幾回。
通過分析,他認為先晾著兩三個小時之後再開始問話,效果會更好。
因為如果不用刑,前麵問了也是白問,問不出什麼出來。
“紇乾承基,你跟陰弘智是什麼關係?”
盧照鄰見自己師兄同意了,立馬一點也不謙虛的先上了。
“沒有什麼關係,隻是認識而已;真要說關係,那就是一起吃過幾次飯的關係。”
都已經到了刑部大牢了,紇乾承基倒也沒有玩起“沉默是金”的把戲。
他也有點好奇這兩個才名遠播的人,能有什麼手段。
“沒有關係,陰弘智為什麼回去請你吃飯?這位牢頭,你跟陰弘智吃過飯嗎?”
盧照鄰轉過頭對著身邊的牢頭說道。
“沒……沒!沒!沒!”牢頭臉色一變,一邊揮手一變否認,“陰弘智怎麼可能請我吃飯呢?”
“那我再問問你身邊的這些衙役,陰弘智請你們吃過飯嗎?”
“沒!”
“沒有!”
“我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們啊!”
“他怎麼可能請我吃飯?”
很快的,牢頭身邊的衙役紛紛否認。
“你看,陰弘智沒有請我吃過飯,也沒有請他們吃過飯,但是他偏偏請你吃過飯,你還說跟陰弘智沒有關係,沒有關係人家請你吃飯乾什麼?”
盧照鄰臉上很是淡定的盯著紇乾承基。
雖然他很自負,但是也想過幾句話就能問出什麼來。
先折騰唄。
“我是東宮的人,長安城裡想要跟太子殿下攀上關係的人,可是多了去了。陰弘智也不例外,他想跟太子殿下表達善意,僅此而已。”
紇乾承基說著半真半假的話。
反正他是真的跟陰弘智沒有什麼見不得光的密謀,根本不怕盧照鄰他們在這個方麵去糾結。
“沒關係,隨便你怎麼回答,反正我現在也沒有指望你的回答有什麼用。隻是你自己記清楚了哦,可彆等一下我再問一樣的問題的時候,你的答案變了。”
“什麼時候刑部大牢居然成了楚王殿下的後花園了,讓你們兩個無官無職的人在這裡審理我?你們最好希望我走不出這個牢房,否則到時候太子殿下在陛下麵前彈劾你們師父,看你們怎麼交代!”
紇乾承基莫名的覺得盧照鄰那個笑眯眯的樣子,很招人恨。
再說了,劉德威離開了牢房,讓狄仁傑和盧照鄰兩人來審理自己,這也讓紇乾承基感受到了一絲侮辱。
看不起我啊?
那你們抓我進來乾什麼?
“我師父最不怕的就是彈劾了!不過你到底能不能走出這間牢房,還真不好說呢。不說齊州的叛亂跟你有沒有關係,但是這些年,你手上肯定沒有少做違反大唐律的事情,這些絕對夠讓你一直蹲在刑部大牢了。怎麼,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有沒有什麼要交代的?”
盧照鄰一邊按照狄仁傑之前跟自己演練的方法審理著紇乾承基,一邊注意著紇乾承基情緒的變化。
就這樣,盧照鄰跟紇乾承基你來我往的說著一些沒有什麼營養的話,誰也沒有拿到什麼有利的東西。
“升之,你喝點東西,休息一會,接下來讓我來吧!”
眼看著盧照鄰跟和紇乾承基扯皮了兩個多小時,狄仁傑覺得自己可以先試試水了。
“行,天色很快就黑了,我吃點東西睡一覺,到時候你叫我!”
盧照鄰很乾脆的放棄了繼續審理的想法,而是打開食盒,開心的吃起了東西。
……
“狄仁傑兩師兄弟,昨天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吧?”
第二天,劉德威剛剛來到刑部的時候,就找人把一名牢頭叫了過來。
“劉尚書,昨天他們兩就輪番跟紇乾承基詢問著話,屬下也沒有看出來他們的問話有什麼特彆的,甚至問的都還沒有我們厲害。不過,他們兩倒是乾勁十足,昨晚一個晚上都沒有停歇,一直在跟紇乾承基說著話,說到最後麵,紇乾承基都不想說話了。”
“一晚上都沒有歇著?”
“是的!一刻鐘都沒有停止,狄仁傑和盧照鄰互相換著上,哪怕是紇乾承基要求睡一會,他們都沒有同意。至於吃東西和喝水,那就跟沒有允許了。”
“不給吃喝?”
劉德威仿佛找到了狄仁傑對付紇乾承基的關鍵點了。
“是的,不給吃喝,不讓休息。”
“你盯著點,不要玩出人命了!狄仁傑說兩天時間,我就給他三天時間,隻要三天後還沒有任何結果,刑部大牢就不能任由他們鬨下去了。”
劉德威想了想,有點沒有搞明白昨天狄仁傑哪裡來的自信。
“劉尚書,您放心,紇乾承基要是死在了牢房,狄仁傑師兄弟可能不見得會有什麼大事,但是我們這些衙役肯定沒有好果子吃的。”
……
“師兄,這個審理方案的見效速度有點慢,要不要我去找點蜂蜜和螞蟻過來,稍微加快一下速度?”
刑部大牢裡頭,狄仁傑跟盧照鄰已經輪番轟炸了紇乾承基十幾個小時了,但是並沒有取得什麼明顯進展。
“不著急!這麼好的實驗機會,我們要一個一個方法的來。”
狄仁傑顯然是想要確認每一個方案的真實效果。
一旦把這個問題搞清楚了,那麼以後各個方案的組合就很簡單了。
反正幾十種方法,總有一款適合你。
“你還說不用刑,這不讓我吃喝,跟用刑有什麼區彆?”
看著兩個正在**美早餐的家夥,紇乾承基臉上開始有了怒氣。
正當壯年的他,雖然熬了一夜,但是精神還算可以。
就是不知道他還能堅持多久。
“你放心,我不會然你餓死的!觀獅山書院醫學院做過實驗,一個人如果不吃不喝,至少可以活三到五天,甚至可以堅持七天。我相信你熬個五天是沒有問題的,所以不用擔心自己會餓死。”
狄仁傑很是恰意的夾了一個蝦餃放到嘴中。
這可是楚王府最近才推出來的早點,雖然采用的是登州運過來的凍蝦,但是味道依然很不錯。
“紇乾承基,你要是想要嘗試一下大刑伺候是什麼感覺,也不用著急。等你招供了我們問的問題之後,到時候想要什麼大刑,劉尚書都會滿足你的。”
盧照鄰顯然也是認定了紇乾承基這次是走不出刑部大牢了。
事實上,進了刑部大牢之後,還能順利的走出去的人,本來就不多。
盧照鄰有信心敲開紇乾承基的嘴,讓他說出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情。
“哼!”
紇乾承基不想再回答狄仁傑跟盧照鄰的問題,閉上了眼睛。
“把他的眼睛給我掰開!你們都盯緊一點,隻要他趕閉上眼睛,就給我用手掰開,然後再把這個十字架墊高一點,隻讓腳拇指能夠接觸到地麵。”
狄仁傑看到紇乾承基居然想要閉目養神,這怎麼可以?
師父教授自己的“疲勞審訊法”,裡麵最關鍵的就是“疲勞”兩字啊。
讓你兩天兩夜不閉眼,還不吃不喝,關鍵是旁邊還有人像是蒼蠅一樣的嗡嗡嗡的問著你各種各樣的問題,你要是能夠不說漏嘴,能夠一直堅持下去,那算你厲害。
顯然,沒有受過專門訓練的人員,是不可能有多厲害的。
當夜色再次降臨的時候,紇乾承基已經非常疲勞了。
但是,牢頭很勤快,完全聽從狄仁傑師兄弟的指示,一分鐘都沒有讓紇乾承基休息。
“紇乾承基,如果你把自己做過的所有的違法亂紀的事情說出來,就可以不用受這麼多的罪了。反正最後都是要說的,為什麼不早說呢?你這不是在折騰自己嗎?”
狄仁傑睡了一覺之後,換下了盧照鄰,開始改變了問話的方式。
不過,紇乾承基隻是瞥了一眼狄仁傑,沒有說話。
他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
這個時候,他隻想睡覺。
彆說躺在舒服的床上,哪怕是這樣被綁著,隻要牢頭不要一直掰開自己的眼皮,他覺得自己多能睡著。
“我既然接下了審理你的活,就一定要拿出一點成績出來的。你要是什麼都不說,那就看誰先撐不住了。齊州叛亂的案子,哪怕是跟你沒有關係,也不意味著你可以順利的出了刑部大牢。在長安城這麼多年,我就不信你沒有做過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
“是不是我說了,你就能放我下來,讓我喝口水?”
紇乾承基本來想繼續撐著,但是嘴裡很渴,肚子裡很餓,身體很累,他實在是有點要堅持不住了。
如果狄仁傑一上來就是大刑伺候,也許他還能撐得住。
偏偏這樣隻是綁著不讓自己睡覺,這個威力到現在反而更加厲害。
“隻要你招供,該吃該喝,都不會少你的!”
狄仁傑想到自己來刑部之前,師父親自交代自己的那些事,心中開始高興起來。
總算是看到了一絲曙光啊。
“我曾經仗著自己是東宮侍衛,在酒肆裡頭吃飯不給錢!”
狄仁傑:……
“前幾天,我在街上碰到一個漂亮的小娘子,忍不住摸了一下她的屁股!”
“紇乾承基,你倒是知道避重就輕啊!那你就再熬一個晚上,明天我繼續問你吧!你自己好好想一想,還有沒有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
狄仁傑突然有點後悔,自己早早的在那裡浪費口水乾什麼?
應該一開始就吩咐好牢頭,不要讓紇乾承基休息,然後自己兩天後直接過來問話,估計就什麼問題都問出來了。
果然,等到第二天天剛蒙蒙兩的時候,狄仁傑重新開始了問話,這一次紇乾承基的表現就不一樣了。
這個時候,他已經有那麼一點神誌不清了。
當然,最主要是他太困了。
紇乾承基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麼想要睡覺,哪怕隻是閉上眼睛休息一分鐘也好。
“隻要你老實招供,你馬上就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覺,至於醒來後會發生什麼,現在哪裡管得了那麼多呢?”
對啊,隻要現在能夠美美的睡上一覺,哪管以後的事情呢?
紇乾承基聽了狄仁傑的話,腦中忍不住跟著狄仁傑的思路在走。
“我知道齊州叛亂的事情,跟你可能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其他的呢?你有沒有參與?”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自己做事非常隱秘,但是這個世界上,哪裡有真的隱秘的事情?”
“你以為你們在密室裡頭偷偷的商量事情,就沒有人知道了嗎?”
“你以為長安城中,大家都像你想象的那麼傻嗎?”
“隻要老實交代,你就是功臣,不僅可以免去一死,說不準還能立功,獲得額外的賞賜呢?”
“你那麼堅持,目的不就是不想丟了性命,不想丟了官職嗎?現在有更好的機會,你就不知道珍惜?”
“你不覺得我們花費這麼多精力來審理你,是有原因的嗎?”
狄仁傑圍著紇乾承基轉動,嘴裡輕聲的說著各種各樣的話。
這些話,就像是雷鳴一樣在紇乾承基的腦海裡炸開!
事發了!
太子殿下身邊有人泄密了!
自己要怎麼辦?
太子殿下對自己不薄啊!
自己要不要告發?
不告發的話,會不會有彆人先告發了?
到時候自己是不是就沒有機會了?
“紇乾承基,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可彆怪我沒有提醒你哦。”
當狄仁傑再次問出這話的時候,紇乾承基總算是下了決心。
“我說!我全部都說!齊王的叛亂,真的跟我沒有關係,但是太子殿下準備做的事情,跟齊王殿下比起來,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伴隨著紇乾承基的話,刑部大牢裡頭陷入了詭異的寧靜。
其中一名衙役臉色發白,在紇乾承基剛剛開口的時候就溜了出去!
風雨欲來風滿樓,長安城,要出大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