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嘚了！”
“嘚了！”
官道之中，李績帶著幾千兵馬飛快的前進。
這一次李世民讓他跟劉德威一起前往齊州平亂，可謂是送功勞來著。
齊州附近的九州府兵，少說有個四五萬人，再加上自己從長安城帶來的幾千精銳，平定齊王的叛亂，可謂是輕而易舉。
“懋功，這一戰，說好打也好打，說不好打，也不好打啊。”
劉德威騎著馬跟在李績身邊，心情很是鬱悶。
李世民安排他去了一趟齊州，結果李祐就在齊州造反了。
大家會怎麼看？
是不是他劉德威把齊王逼反的？
這討伐叛軍，到時候要是不小心把李祐給搞死了，李世民會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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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此話怎講？”
李績雖然是大唐有數的聰明人，但是齊州城裡的情況，他還真是沒有劉德威熟悉。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齊王殿下造反，跟陰弘智有莫大的乾係。陰弘智是什麼人？我現在算是想透了，對他來說，隻要齊王殿下造反了，就算是心滿意足了。如果能夠讓陛下父子相殘，那就更符合他的心意了。
偏偏齊王殿下對陰弘智信任有加，如果陰弘智繼續耍陰招，讓齊王殿下衝鋒陷陣，那麼將士們動起手來就束手束腳，到時候讓其他的野心家看到希望的話，這仗就不好打了。”
“那你剛才說好打是什麼意思？”
“自然是字麵意思！就陰弘智和燕弘信那幫人的水平，除了訓練出幾個死士之外，有什麼帶兵打仗的經驗？聽說齊王殿下貿然征集了齊州城內所有十五歲以上的男子從軍，這麼一來，直接就把原來的那些軍隊的戰鬥力給稀釋掉了。如果他們敢堂堂正正的進行對決，隻要一個衝鋒，我們就能平了他們，甚至都不需要調用九州兵馬！”
劉德威作為刑部尚書，多少也是知道一些兵事的。
“我接到的旨意是平定齊州叛亂，至於齊王殿下是死是活，不是首要關注的事情。去年底，皇後娘娘剛剛去世，陛下的心情到現在都還沒有恢複；齊王殿下在這個節骨眼上起事，哪怕是我們生俘了他，他還能不能有機會活下去，也是不好說呢。”
李績太了解李世民了。
隋唐他在全力避免出現父子相殘的事情，但是如果有什麼事情觸動到了他的底線，那麼死幾個兒子，根本就不算什麼。
如今李祐跟陰弘智攪和在一起，把陣勢搞得那麼大，李世民要是一點也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
“不管陛下最終如何處置齊王殿下，反正他不能死在我們手裡，否者指不定哪天陛下心裡麵有疙瘩，想到了這件事，那可就讓人頭疼了。”
劉德威作為刑部尚書，每天要接觸各種各樣的案子。
每個案子到底要如何處理，其實都是非常講究的。
這也練就了他一隻敏銳的政治嗅覺的鼻子。
“德威，你說的也對，眼下陛下在氣頭上，哪怕是齊王殿下戰死沙場，肯定也不會怪罪到我們頭上。但是過個幾幾個月或者幾年，陛下會不會再次想起自己有個兒子死在我們手裡，那就不好說了。”
李績覺得原本是一件送功勞的任務，似乎多了一些不好對付的事情。
不過，沒等他糾結太多，前方就有斥候飛奔而來。
“英國公，齊州城的叛亂，已經平定了！”
“嗯？”
李績愣了一下，以為是自己耳朵聽錯了。
“我們的前鋒都還沒有進入齊州地界，怎麼就平定了呢？莫非陛下還安排了其他兵馬急行軍前往登州？沒有聽說過啊。”
李績有點困惑的看著斥候。
“齊州兵曹杜行敏率領麾下人馬，並召集了一批商家和百姓，在一個半夜圍攻齊王府，最終俘虜了齊王殿下、陰弘智和燕弘信等人，如今齊州城的局麵，已經基本得到了控製。”
斥候旁邊，一名信使模樣的人站出來說明了一下齊州的情況。
“齊州兵曹？”
李績再次困惑了！
兵曹隻是一個七品芝麻官啊。
自己堂堂二品的國公帶著大軍出征，正準備大展拳腳呢，結果你跟我說叛亂已經被一個七品芝麻官給平定了！
這個世界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玄幻了？
“沒錯！齊州兵曹杜行敏！齊州在杜兵曹的帶領下，已經基本上恢複了秩序，隻是市麵上變得蕭條了許多。齊王殿下等要犯已經被關押在大牢，隨時準備根據朝廷的旨意將他們送往長安城。”
這一下，李績總算是明白，齊州看來是真的平定了。
雖然他還是有點困惑，一個七品的兵曹怎麼就把齊州的叛亂給平定下來了。
不是說有五萬大軍嗎？
一個兵曹頂多就幾百個屬下，怎麼就能把五萬大軍搞定呢？
李績心中充滿了困惑。
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去想那麼多了。
“杜……杜……”
“杜行敏！”
“對，杜行敏是怎麼平定齊州叛亂的？”
雖然杜行敏是京兆杜家的旁係子弟，但是地位實在是太低了，李績根本就記不住。
就像是後世一個國防部長，不可能記得住下麵的每一個團長啊。
“齊州城內的叛軍，隻顧爭搶好處，根本就沒有起到維護齊州秩序的作用。這段時間，商人和百姓都受了不少苦，很多人心中早已非常不滿。杜兵曹趁勢召集了一千多人，在三更半夜的時候突然圍攻齊王府，整整打了一個晚上之後，還是沒有攻下來，所以他就準備使用火攻。
因為火攻的話，齊王府裡麵的人可能都會被燒死，所以最終齊王殿下投降了，成為了杜兵曹的俘虜。”
“一個小小的兵曹居然有如此眼光、如此手段，看來‘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的話，還真是很有道理啊。”
李績升起了愛才之心，準備去了齊州之後好好的跟他聊一聊。
至於原本天下掉下來的大功勞，現在沒有了，李績雖然心中有點難受，但是也沒有太怎麼樣。
畢竟，他都已經是國公，還兼任著兵部尚書的職位，可謂是位極人臣了。
“懋功，看來我們不僅可以不用征兆府兵，連身後的幾千人，都可以讓他們回去一大半了！”
劉德威鬆了一口氣，齊州叛亂能夠以這樣的結局來劃上句號，他是非常滿意的。
“都回去吧，留下幾百親兵跟我去齊州，把齊王殿下等朝廷要犯給押運回去就可以了。”
李績有點憐憫的看了一眼身後的將士。
大家興衝衝而來，以為可以立下大功勞了。
結果，齊州的地界都還沒有進呢，就說要返回了。
這麼一來，賞賜什麼的，自然是不用想了。
哪怕是有，也不會是什麼多吸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