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
“快開門!”
“不開!”
“你們快走開!”
平壤城門口,潰退的幾千騎兵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總算是撿回來一條命。
今天的場景,實在是太可怕了。
不過,這些人剛剛鬆了一口氣,卻是發現平壤城的城門,一點都沒有要打開的意思。
啥情況?
他們不知道城牆下的是誰嗎?
那可是高句麗的精銳,莫離支的親信部隊啊。
如今居然連城門都不讓進?
眼看著遠處唐軍的追擊方陣是越來越近,這些人變得暴躁了起來。
城牆下的騎兵跟城牆上探出腦袋的守城將士,在那裡進行著沒有意義的交流。
“嗖!”
城牆下麵一名情緒奔潰的弓箭手,直接朝城牆上射出了一箭。
這家夥雖然情緒奔潰了,但是箭術卻是著實了得,一箭就直接將一名守城將士射殺了。
有了他的帶頭,一些心中早就不滿的逃兵,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也跟著朝城牆上射擊了起來。
這還了得!
城牆上麵的守軍自然不敢示弱。
你們這幫逃兵,居然敢這麼囂張?
找死!
不等將軍們出來約束,高句麗人就自己打了起來。
一場莫名其妙的攻城戰,就這麼詭異的開始了。
高句麗騎兵雖然飛不到城牆上去,但是這些人的箭矢,卻是拚命的朝著城牆上射去,一時之間,慘叫聲不絕於耳。
不遠處正帶著大軍緩緩前行的薛仁貴,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莫不成,潰退的高句麗人裡麵,有大唐的奸細?
不可能啊!
雙方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正式接觸呢。
哪怕是唐軍有心混進入,也沒有機會啊。
而在天空之中,越來越接近城門的熱氣球營,看到這一幕也有點猶豫了。
自己到底要攻擊哪一邊?
要不要先看一看熱鬨?
“舞旗!所有熱氣球跟著我往城門口行動!”
朱富裕跟在李寬身邊這麼多年,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莽夫。
這個時候,他猛然意識到打開城門的重要性,似乎又上了一個等級。
隻見他親自操作著熱氣球,飛速的往城門口而去。
其他接到旗語的熱氣球,自然也是跟著過去。
“轟!”
“轟!”
朱富裕的熱氣球,開始往城門口附近投彈。
為了讓火油彈儘可能的落在城內的城門口周圍區域,朱富裕冒著危險將熱氣球降到了一個比較低的高度。
好在城牆上的守軍雖然發現了天空中的不速之客,但是因為正在跟城下的騎兵對射呢,根本就無法阻止起像樣的人馬來狙擊熱氣球營。
雖然這一次攜帶的火油彈不是很多,但是上百架熱氣球一起往城門口投彈,威力還是非常嚇人的。
不過是幾分鐘時間,城門口的守軍就死的死,跑的跑。
身負特殊任務的朱金,果斷的降低熱氣球高度,在氣球快要落到跟城牆差不多高度的時候,直接通過纜繩快速的滑降到了地麵。
其他人也有樣學樣,快速的降落在城門口。
然後也不管周圍的守軍是投降還是準備反抗,隻要看到高句麗人,直接就手弩伺候。
就這樣花費了五分鐘,朱金來到了城門口。
眾人簡單的清理了一下城門口的障礙物,就緩緩的打開了這座古城的城門。
“快撤!往城牆上跑!”
城門口剛剛打開了一半,朱金就發現自己的雙眼跟外麵一名高句麗人對上了。
這個時候,他立馬就反應過來了。
也不用再繼續開城門,外麵的人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城門口,彆做了高句麗潰軍的蹄下冤魂!
嘚了!
嘚了!
殘存的高句麗騎兵,看到打開的大門,自然是蜂擁著往城裡去。
這個時候,他們也不管自己剛剛做了什麼,身後有什麼追兵。
反正先進城,然後找家鋪子,搶點錢財,趕緊從北門逃離才是正道。
一時之間,高句麗的街道上都是馬蹄聲、哭喊聲。
這些殺紅了眼睛的潰兵,看到自己中意的東西,立馬就上前搶奪。
對方但凡是有點反抗,馬上就送上一刀。
特彆是看到衣著華貴的勳貴,以前這些人都是高高在上,如今更是讓潰兵們找到了報仇的機會。
亂!
很亂!
全亂了!
平壤城中,原本就已經慌亂的局麵,在潰兵進城的那一刻,就徹底失控了!
雖然淵蓋蘇文得到消息之後,立馬親自帶著一支兵馬出宮,試圖重新控製城中的秩序。
不過,這個努力,顯然是白費了。
在潰兵的影響下,在楚王府情報調查局的人員的煽動下,許多城中下九流的人員,借著這個機會,開始了燒殺搶奪。
人性,有的時候就是這麼經不起考驗。
哪怕是一些原本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百姓,如今都爆發出了自己內心中的陰暗麵。
反正當薛仁貴和席君買小心翼翼的帶著一萬大軍進城的時候,是完全看不懂城中的局勢。
除了接受俘虜,維持秩序,唐軍幾乎就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
那些潰兵就不用說了,哪裡還有膽子抵抗?
看到唐軍的影子,就趕緊跑了。
而城中原本的將士,看到大勢已去,再想到城中突然流傳的各種說法,也都紛紛投降。
這場勝利,來的有點稀裡糊塗啊。
“君買,我們兵分兩路,沿著平壤城中的主要大道,快速的平定騷亂。高句麗的援軍很快就要到達了,我們一定要在他們到來之前,將平壤城穩穩的控製在手中。”
薛仁貴倒是沒有被眼前的勝利衝昏了頭腦,而是敏銳的感受到了危機。
現在開心的越早,以後可能遭遇的損失就越大。
大唐畢竟隻有一萬多可以下船作戰的將士,如果不依靠平壤城,到時候麵對幾萬高句麗邊軍,還真是不見得能夠贏得勝利。
彆看今天的戰事那麼順利,但是這裡麵具有太多的不可重複性。
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所有的戰事都是獨一無二的,都是在特定的情況下發生的。
“明白!街上但凡是拿著兵器的,隻要不投降,立馬斬殺!所有人員全部回到家中,半個時辰之後,還在街上行走的高句麗人,也全部斬殺!”
席君買可是比薛仁貴要乾脆利索的多了,直接提出了自己的強硬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