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
渭河裡麵,一大群的鴨子在那裡遊來遊去,時而發出響亮的“嘎嘎”聲,時而鑽入水裡麵,仿佛在慶祝春天的到來。
幾隻燕子從河麵飛過,停落在剛剛發出嫩芽的柳梢上,讓人感受到一股蓬勃向上的氣息。
觀獅山書院的正門就坐落在渭河邊上,兩個巨大的石碑,已經成為今春渭河邊上新的一景。
為了平息事態,魏征已經通過非官方的渠道告知了今年參加明算科的生徒,讓他們如有不服氣的,可以去觀獅山書院挑戰今年中榜之人,如果有人能夠勝之,楚王殿下會把他招納到市舶都督府任職。
這麼一來,大家懷疑觀獅山書院集體作弊的想法基本上是消失了七八成,但是卻是有不少人湊熱鬨的要去看看是否真的有人不服,看看這些人是否能夠戰勝中榜之人。
如果沒人能夠勝出,那麼不用說了,人家肯定不是作弊的。
當然,也有一些沒有參加今年明算科科考的,但是自覺算學水平不凡的,也來到了書院,準備挑戰劉元等人。
輸了不丟人,人家可是高中的。
贏了可以進入市舶都督府,那可是朝廷正經的衙門,一切官員任命,吏部都是承認的。
王盛和李諺就是在這麼一個情況下,出現在了觀獅山書院的大門口。
王盛就不用說了,哪怕是要證明自己昨天不是失心瘋,觀獅山書院是真的有作弊嫌疑,他今天也要來挑戰一把。
至於李諺,純屬是出於對算學的好奇。
作為李淳風唯一的兒子,他可是自小家學淵源,熟讀各種算經,長安城中鮮有人能夠在算學之道上超過他的。
如今,明算科出現了多年難見的場景,一下就讓他提起了對觀獅山書院的興趣,自然就要過來看看。
劉元和陳興站在書院門口,身後站著算學院的不少同窗,準備迎接挑戰。
而李寬想看看今天都有誰跳出來找死,也早早的就來到了書院。
“王爺,人越來越多了,要不要再調一些護衛過來?”
許敬宗有點擔憂的看著門外的場景,目測一下,至少有幾百人站在那裡,並且遠處還有人不斷的過來。
莫不成,所有參加明算科的生徒都來了?
還真當自己沒上榜是其他人的問題啊?
其實,一定要是是彆人的問題,也不是沒有道理。
你們都太強了,所以我才沒有上榜,這不是我的問題。
有些人的腦回路,總是比較獨特的。
“不用,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就這些人,湊湊熱鬨還行,真要襲擊本王,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
李寬覺得今天多來一些人也不是什麼壞事。
一方麵,這是再一次讓大家見識觀獅山書院的牛掰。
另外一方麵,李寬也著實有意招募幾個頭腦靈光的生徒到市舶都督府,那裡麵對精通算學的人才,還是非常迫切需要的。
“在下李諺,久聞觀獅山書院在算學之道上有獨到之處,今日特來見識見識。敢問楚王殿下,今天的挑戰,是什麼一個章程?”
沒等王盛醞釀好台詞,李諺先跳出來了。
搞得他心中大喜,還以為是自己大哥王傑幫忙給自己安排的幫手。
“很簡單,本王出一道題。在場的各位,隻要能夠在半個時辰之內解答出來,本王就再出第二道題,連續三道題目都能答出來,那麼本王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不管是來市舶都督府還是楚王府做事,都可以;哪怕是你想要一萬貫錢,本王也沒有意見。不過,本王覺得今天出一道題就夠了!”
“我們怎麼能夠相信這個題目不是王爺故意拿出來為難人的人?”
王盛深吸一口氣,從人群中站了出來。
李寬看到雙眼通紅,眼圈發黑的王盛,臉色露出了蔑視的一笑。
“本王不需要你相信!你們願意挑戰就挑戰,不願意挑戰就找個光滑平整的地麵,慢慢躺下來,雙腿彎曲,兩手抱頭,身體儘量卷縮成一個球形,然後輕輕的晃動左右肩膀,再突然全身發力即可。”
王盛一臉茫然,有點沒有反應過來李寬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而有些實誠的吃瓜群眾,卻是真的按照李寬說的話,一步一步的操作了起來,直到整個人真的在地麵上滾動了幾下。
“哈哈!”
這個時候,大家也總算是明白了李寬話中的意思。
就連許敬宗也愣了一下,算是見識了自家王爺的另外一麵。
王盛反應過來之後,滿臉鐵青,但是還真不敢在李寬麵前怎麼樣。
他隻不過是太原王氏旁支的一個子弟,王傑叫他一聲四弟,也隻是因為他有望奪得明算科狀元。
真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一個親王,嗬嗬,李寬就是讓他今天豎著過來,橫著回去,也沒有人好說什麼。
“都聽好了,你們隻有半個時辰的時間。本王的題目是這樣的,一個水池有甲、乙兩處進水口和一處排水口。單開甲口需五刻鐘注滿水池,單開乙口需十刻鐘注滿水池。如果單開排水口,需六刻鐘將整池水排儘。”
李寬開始出題之後,很快的就有人拉了一個大木板過來,將考題的內容快速的寫在了木板上。
“有一天,池中沒有水,打開甲進水口若乾刻鐘之後,發現排水口未關上,隨即關上排水口,同時打開乙進水口,又過了同樣長的時間,水池的一半的一半注了水。如果繼續直至注滿水池,前後一共要花多少時間?”
伴隨著李寬話音的落地,場中至少有一半的人都是一臉懵逼。
這些人是連題目都沒有聽懂,就被甲進水口、乙進水口的給繞暈了。
剩下的一半,也都是盯著黑板一動不動,想要挑戰一把。
不過,看了半刻鐘時間,至少又有其中一半的人放棄了。
還是連題目都沒有讀懂啊。
黑板上的每一個字,自己都認識,但是連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就連李諺和王盛,也都是眉頭緊皺的盯著木板,一時沒有任何頭緒。
沒有學過方程的人,哪怕是燒掉無數腦細胞,一時半刻,也彆想解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