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熱的太陽高高的掛在空中,知了在有氣無力的喊叫著。
李寬躺在一顆銀杏樹下,百無聊賴的盯著一隻飛來飛去的蜻蜓發呆。
回到長安已經一個多月了。
這段時間,除了每天例行的去給李淵靈堂儘孝,其他時間都是在王府彆院之中。
長安城雖然已經重新恢複成一個熱鬨的大都市,東西兩市依舊人流如織,但是這些都和李寬沒有關係。
“王爺,渭河北邊那塊地,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在施工了,再過幾個月就可以開始使用。”
王玄策滿頭大汗的從外麵回來,立馬就來到李寬身邊彙報著情況。
去年,在李淵的要求下,李世民賞賜了一塊幾萬畝的地和荒山給到了李寬。
怎麼利用這塊地,李寬也是想了好久。
而自從坑爹的係統獎勵了一套九年義務教育教材,李寬想來想去,覺得還是不能浪費了,便乾脆讓王玄策安排興建一座書院。
隻是沒想到碰到了李淵駕崩這件事,搞得自己一直都沒有去關注書院的建設情況。
如今看來,還是先把教材給搞出來吧。
既然是書院,怎麼也不能隻是教授蒙學的那些東西。
但是,哪些東西適合拿出來,哪些東西需要換一種說法,這裡麵其實還是挺有講究的。
好在李寬現在很閒,可以慢慢的琢磨琢磨。
算學、物理和化學,這應該是最有意義的三個學科了;醫學的話,有孫思邈師徒,倒也好辦;至於農學,有初級農業技巧的加成,也能搞一搞。
“玄策,那個許敬宗你覺得怎麼樣?”
王玄策現在是李寬手下的頭號謀士,每天都有一堆的事情,讓他專門負責新建書院的日常事務,那是忙不過來的。
而那許敬宗,一直負責大明宮的興建,中間需要協調的事項非常多,但是幾乎沒有讓李寬操什麼心,個人能力可見一斑。
雖然曆史上,許敬宗是被打入了佞臣榜,但是李寬倒是不覺得怎麼。
說句不好聽的話,你要是沒點水平,你想上這個榜還上不了呢。
唯才是舉和唯德是舉之間,李寬是傾向於前者的。
至於個人道德方麵,更多的需要製度去約束他,需要製度去監督他。
“王爺,延族是個乾實事的人才,雖然之前名聲不顯,但是本事其實一點也不小。”
王玄策也不是那種怕彆人搶了自己位置的人,他很清楚,楚王府的事情越來越多,自己是不可能什麼都插一手的。
與其等李寬主動的出手,倒不如自己自覺一點。
“大明宮二期的工程也已經完成了大半了,從明天開始,你讓許敬宗也接手書院的建設事宜吧。”
“好的,延族確實很適合。”
……
楚王府的印刷作坊最近有點忙。
彆家的印刷作坊,一年也隻不過是印刷幾本新書,其他的基本都是翻印過去的書籍。
但是楚王府的印刷作坊,卻是在短短的一個月內接連收到了十幾本書籍的印刷任務,而隨著時間的變化,這個任務還在不斷的變大。
按照李寬的設想,蒙學的教育保持不變,主要是教授識字;小學的教育相當於後世的小學和初中,一共學習六年,之後就去到觀獅山學院,也就是渭水北邊正在建設的學院裡頭進行學習四年,總共學滿十年。
至於在觀獅山學院裡教授什麼內容,這個可能每年都會變化。
整體來說,李寬是希望把後世高中和大學的一些內容都放在那裡教授,當然,四書五經之類的,也是要學習的。
這麼一來,正常情況下從六歲進小學,十六歲從書院畢業。
按照這個年代的情況來看,基本上算是比較合適的。
當然,有些人要一直在學院裡學習,李寬也是不反對的。
經過了幾年的培養,楚王府各個作坊都有了自己的蒙學和小學教諭,從中挑選一些優秀的人才,自己親自給他們上一上數理化的知識,勉強也可以給新的書院用一用。
反正教育這事情,急也是急不來的,李寬還等得起。
“二哥,你這新撰寫的算學書籍,比之前課堂上說的好理解多了。”
李治拿著一本書,津津有味的坐在李寬旁邊看著。
自從接觸了算學,這小正太就一發不可收拾,據說把宮裡收藏的算學書籍全部都看了個遍。
這才幾歲啊?
“以前是想到什麼說什麼,現在是係統的整理了算學的內容,由易到難,步步深入,邏輯性也比之前要強,自然好理解多了。”
李寬嘴上是這麼解釋,心中卻是在想:廢話!這可是後世多少教師的結晶啊?自己把他們編纂的書籍改一改放在大唐,自然不是一般的書籍比得上的。
“昨天我看二哥你在學堂裡麵教授各個作坊的賬房算學知識,還有那新式的記賬表格和算盤,我就在想,為何不能讓天下的所有賬房都學這一套方法呢?”
李治一臉天真的看著李寬,畢竟還是一個小孩,他還不能理解為何好的東西卻是推廣不開來。
“人都是有慣性思維的,習慣了自己過去接觸的東西,碰到新的內容,自然而然的會產生排斥心理。但是,人都是趨利避害的,隻要他們慢慢的意識到楚王府的各家作坊采用了阿拉伯數字和新式記賬方法,使用算盤進行計算,效率比他們高很多的時候,自然就會主動去學習。”
“我知道了,這就叫做強扭的瓜不甜。”
李寬:……
“你隔三差五的往我這裡跑,師傅們沒有意見?”
李寬不想再和他討論為何自己不主動去推廣阿拉伯數字之類的問題了,在他看來,不用兩年,其他掌櫃們、東家們看到這一套東西的好,不用推廣也會去學習的。
“哎,彆提了,二哥。那些師傅整天就讓我學那個《論語》,一點意思都沒有。反正我年紀還小,就經常找借口不去咯,父皇知道我是來找你的,往往也不會怎麼樣。”
李治小大人一樣的歎了口氣,覺得宮裡的生活遠遠沒有楚王府有意思。
“你要是喜歡去我這的小學上課,那就乾脆跟陛下好好的提一提,要不然這樣子,教授你的師父遲早要向陛下投訴你的。”
李寬很期待未來的唐高宗能夠接受自己的那套教育方式,這比教授再多的學生,都更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