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俟城外,李靖一鼓作氣的擊潰了吐穀渾的部隊,斬殺超過三千人,俘虜四千多人,隻有少部分潰逃。
不過,雖然戰果不小,物資俘獲卻是非常的少,甚至趕不上牛心堆的一小半。
“大總管,前鋒營如今朝西追擊伏允,但是從俘虜口中得知,伏允是往西南而去,是否派人快馬前往通知他們改變方向?”
“來不及了,吐穀渾地廣人稀,出了伏俟城,幾個探馬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前鋒營。本將倒是不擔心他們追錯了方向,我是擔心他們一頭撞上了伏允的大軍,那樣就麻煩了。”
李靖看著軍帳之中的輿圖,推算著前鋒營和伏允行軍的路線,覺得他們雖然現在的方向不一樣,但是十幾天後卻是很可能會相遇。
雖然這種遭遇戰,對於唐軍來說並沒有什麼可怕的,但是吐穀渾伏允身邊至少有幾萬大軍,幾千前鋒營要是碰上了,那就凶多吉少了。
“侯尚書從南邊出發追擊,我們在北麵,越往西,路就越不好走。如今積雪還沒有化開,馬料不一定能夠支撐大軍行走多遠。如果在大軍彙合之前沒有攔住伏允,後麵的戰事就很艱難了。”
“是啊,所以本將是既擔心前鋒營撞上了伏允大軍,有希望他們能夠撞上。”
……
一群羚牛在雪地裡不斷的拱著積雪,就為了積雪下麵的那些枯草。
運氣好的話,還能找到一些耐寒的嫩草,雖然才剛剛冒出,也算是這二月天裡難得的食物了。
突然,領頭的一隻羚牛變得一動不動,似乎在傾聽附近的聲音。
“嗖!”
還沒等它反應過來,一支利箭就要了它的小命。
而這一箭仿佛是一個信號,立馬就有一陣箭雨飛來,這群二十來隻羚牛組成的小種群就滅種了。
“哈哈,有朱富裕幫忙,我們這打獵變得方便了很多啊。”
白茫茫的雪地裡,突然站起來幾十號人,領頭的正是薛禮。
前鋒營從牛心堆出發已經大半個月了,剛開始還能偶爾碰到一些部落,到了最近五六天,那是一個活人都沒有碰上。
因為也不確定後麵追擊的路途還有多長,李寬開始有意識的讓薛禮帶著斥候捕殺一些獵物,即算是給大家補充新鮮食物,也算是緩解乾糧的消耗。
李寬可不想到時候因為沒有吃的,逼得自己用寶貴的積分去換點吃食。
那就太肉疼了。
如今那個破係統,除了完成任務時給些積分獎勵,平時居然找不到增加積分的方法,搞得李寬輕易不敢去裡麵兌換東西。
“這些羚牛雖然比不上黃牛壯實,但是一隻也有幾百斤,今天一下子獵殺到了二十多隻,足夠大軍飽食幾日了。”
這麼冷的天,倒也不怕東西變壞。
把羚牛肉切割後,隨便放在哪裡,就跟放在純天然的冰櫃裡一樣。
“這破地方,難怪段將軍去年會無功而返,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待的。”
薛禮緊了緊自己的領子,覺得從小到大就沒有感受到這麼寒冷的時候。
“王爺說,再走五六天,應該就能趕到吐穀渾的一個據點,那裡是吐穀渾天柱王的封地,應該儲藏了大量的牛羊馬匹和乾草。如果能提前占據那裡,一定能夠大大的震懾吐穀渾各部。”
天柱王是伏允最為信任的大臣,毫不客氣的說,他是吐穀渾的二號實權人物,近年來侵襲大唐邊疆,就是他出的主意。
……
伏允騎在一匹駿馬上麵,冒著嚴寒往西北方向而去。
這一次,他心裡有點後悔了。
唐軍在後麵緊追不舍,自己已經收到好幾個部落傳來的消息,好幾路大軍殺進了吐穀渾,要不是自己果斷的放棄了伏俟城,估計都已經被唐軍俘虜了。
“可汗,唐軍長途奔襲,堅持不了多久,如今也隻不過強弩之末,隻要我們再堅持一段時間,他們自然就退兵了。”
天柱王看到伏允的情緒不是很佳,便在一旁安慰著說道。
“這次不一樣,大唐去年才剛剛出兵,這才過了大半年,再次派遣大軍攻打我國,看來這次是認真的。”
在隋朝的時候,伏允就經曆過吐穀渾幾乎滅國的局麵,雖然仗著隋末大亂,重新收服了失地,但是心中對中原王朝的忌憚卻是一直存在。
當然,這種忌憚有點矛盾。
一方麵,他也是讚同天柱王提出來的不斷侵襲大唐邊疆州府,虜獲人口和物資,壯大吐穀渾的力量。
另外一方麵,他又不敢堂堂正正的和大唐一戰,他知道吐穀渾國力不如大唐。
“不行我們就直接往且末而去,那裡距離伏俟城有將近兩千裡,越是後麵,越是荒無人煙,哪怕是我們吐穀渾人也不敢隨便闖入一些無人區,唐軍如果敢跟過來,不用我們出手,老天爺就會替我們收了它。”
“為今之計,隻好如此了,隻不過這一路的各個部落,恐怕就要遭殃了。”
“可汗,沒關係的,我們可以讓那些部落反抗一下,如果打不過就投降,唐軍一向是不敢濫殺無辜,隻要投降了,基本上還能繼續在那裡放牧,無非就是名義上屬於大唐而已。等到王師重新回來,一切就又回到從前了。”
天柱王根據過往的經驗,提出了自己的方案。
“好,大軍加快一下行軍,三日後趕到天柱城,補充物資之後立馬往且末而去。”
……
西北高原,空氣稀薄。
哪怕是李寬做了充分的禦寒準備,前鋒營還是有幾十人永遠的倒在了行軍的路上。
“王爺,前方就是天柱王的封地,剛剛朱富裕說一支兵馬已經往西而去,我們在那裡不見得能夠補充多少物資。”
薛禮臉色露出了擔憂的神色,吐穀渾腹地的惡劣氣候,超出了他的想象。
如今前鋒營已經距離涼州超過一千裡,跟大總管帶領的大軍也失去聯係十來天了。
“伏允走的匆忙,一時之間,吐穀渾各部的兵馬不可能都集合起來。我估計他最多帶了兩三萬兵馬,隻要我們死死地咬住他們,遲早能收拾他。”
李寬估計的一點也不錯,不管是李靖的北路軍還是侯君集的南路軍,都已經和吐穀渾的兵馬交戰了幾次,這些都是沒來得及往西撤退的部落。
隻是,聽了李寬的話,薛禮還是不明白三千多人怎麼對付兩三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