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裡議論皇帝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你可以抨擊朝廷的政策,可以抨擊某一個大臣,甚至可以私底下大罵他奸臣這都沒有可題。
但是議論皇帝就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
無論是被人聽到,還是在個人的道德上,這都不是被允許的。
忠君愛國。
非議皇帝可不是忠君的表現。
可是眼前的這個人明顯不是這個樣子的,他說起皇帝來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史可法實在不知道眼前這是什麼人,暫且說這家夥是個精神不正常的人吧。
可明顯從穿著打扮上就能夠看得出來,這個人非富即貴。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身邊的人表情也沒有什麼變化,顯然已經習慣了。那就證明這個人的身份真的都貴到不可言了,他說皇帝大家都已經習慣了。
可是你說行,我說不行,史可法可沒有想說的意思。
自己的老師得到皇帝的信任,自己一旦走上官場,也會拿到很多的資源。這個時候非議皇帝,作死嗎?
“陛下的想法和做法,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夠揣度的。”史可法直接說道。
自己今年就要去參加朝廷舉辦的科舉了,在這個時候不能惹事。誰知道眼前這個人是不是給自己挖坑。很可能這家夥沒安好心。
所以史可法直接就拒絕了。
朱由校看了史可法一眼,點了點頭說道:“隨你吧。”
說完,朱由校站起身子來到史可法的身邊,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說完,朱由校就邁步離開了。
史可法看著這個離開的背影,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但是還沒想明白。
不過無所謂了,這個人說還會再見,那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了。以後都見不到,也沒什麼奇怪的。
不過在史可法的感覺當中,可能還是會再見的。
朱由校離開了這裡之後,並沒有再閒逛,而是直接回了皇宮。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用自己這個當皇帝的還做什麼了,下麵的人會把事情做好。
現在已經是大勢已成,沒有什麼人能夠翻天了,逆勢不可為。
自己用了這麼多年的時間,為的還不就是凝聚自己的大勢?
朝堂之上文官支持,很多地方官員都是皇家書院的出身,這些人都能夠給自己的支持。
在武將當中,不支持自己的人已經被冷落到一邊去了。皇家親軍非常的強大,有了他們的支持,自己可以為所欲為。
加上錦衣衛,東廠,自己這個皇帝的皇權得到了空前的強盛。
內務府那邊又聯係了一大批商人,沒有人能夠鬨騰的起來,因為不再有誰是無可取代的。
事情也是與朱由校所預料的一樣,全都向著他所預想的方向發展。
史可法等人還是出發了,他們聯絡了一批學子,直接奔赴各地開始宣傳,也開始一些清查,幫助百姓狀告貪官汙吏。
有了這些人的幫忙,事情的進展就更快了。而且朱由校的名聲也越來越好。
當然了,這裡麵也有朱由校安排的人,而且不少。一方麵是監督史可法等人,另外一方麵也是暗中監督辦案的人。
畢竟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做,還是提防一手的比較好。
隨著消息一個一個的傳來,朱由校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輕鬆。
大勢碾壓之下,其他的根本就不重要了。
期間也有人發動了幾次叛亂,也鬨騰了幾次,但是基本上沒什麼作用。還沒等朱由校伸手,就已經被平定了。
朱由校在南京的日子也結束了,他直接轉道去了江淮,主要監督鹽田改造的事情。
鹽田改造這件事情朱由校非常非常的上心,也由不得他不上心。這才是他的關鍵,打碎了還是要重建的。
鹽田裡麵推廣了新的技術——曬鹽,不再像以前那樣煮鹽了,大大的減輕了勞動強度。
同時內務府也開始給這些人轉正,那些灶戶變成了內務府下轄的食鹽商號的員工。
對於這些人的安排,不能夠搞一刀切。讓他們下崗的話,估計他們也沒什麼活路。畢竟沒有田地,一輩子就在這裡煮鹽,日子也不好過。所以朱由校也沒想斷了他們的活路。
至於采用的方式,那就直接從後世照搬就可以了。所有人都變成了食鹽商號的員工,該怎麼給錢給錢,該怎麼有福利就有福利。
至於他們的子女後代,可以內部招募,也可以直接去做彆的生意,戶籍上不再進行限製。
事實上,這個改動在工匠上都已經進行了很久,軍方的工匠早就實行了這個政策,工部下轄的工匠也是如此。
這其實大大的提高了工匠的地位,民間的好工匠也願意給朝廷做事。不但有豐厚的俸祿,還有獎賞,工匠評級製度也已經推出這一段時間了,效果很好。
所以灶戶轉正這一次推廣下去,沒有鬨出什麼亂子來,畢竟都是提升待遇、改善生活的事情。
一時之間,朱由校的聲望再一次提升了起來,在江南搞出來的事情很快就被抹平了。
到了兩淮轉了一圈之後,朱由校就沒有再去其他的地方。其他的地方雖然也要改革,但是朱由校不能每個地方都盯著。
把這些東西都放出去之後,朱由校就可以交給手上的人去做了,有了樣板終歸不能做得太壞,自己派出人馬暗中監督也就是了。
金秋十月,朱由校終於回到了京城。
與朱由校離開的時候一樣,京城這裡依舊繁華似錦,江南的事情絲毫沒有影響到京城,反而有了推動。
因為內務府的溝通,南北的貿易擴大了不少。江南市舶司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
這一次在江南處理了一大批商人,很多地方用的罪名都跟海貿沒關係,但是很多走私的商人都被處理掉了。
有人還鬨騰過一段時間,但是沒什麼用。
至於說沿海的倭寇,這個時候沒法鬨騰了,他們也鬨騰不起來。畢竟朝廷的水師就在海邊遊弋,倭寇根本就不敢靠近。
現在的大明已經不是以前的大明了。
回到了皇宮之後,朱由校第一時間就去見了張皇後,還有兒子。
這位大明的皇長子朱慈炫,此時是個半大小子了。
見到朱由校之後,朱慈炫一板一眼恭敬的行禮。
張皇後則是站在兒子身後,笑眯眯的看著朱由校。
“行了,免禮吧。”朱由校對兒子說道:“去玩吧,父皇還有事情和你的母後說。”
“是,父皇。”朱慈炫答應了一聲之後,轉身向外麵走了出去。
隻不過他一步三回頭,眼中也帶著好奇,似乎很想知道父皇和母後要商量點什麼。
張皇後走到朱由校的身邊,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說道:“皇兒一直在想你,這幾天就念叨你,你就這麼打發走了?”
“男孩子要堅強些。”朱由校沉著臉說道:“總是膩在父親的身邊算什麼?”
兩人在一起也八年了,彼此也非常的了解。
朱由校在想什麼,張皇後怎麼可能不知道?隻是嬌嗔的白了朱由校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朱由校從江南帶回來一個女人,這件事情張皇後已經知道了,但是她選擇不說。
在張皇後看來,皇帝的女人有些少了。這兩年外邊就已經有人開始上書,說希望朱由校多娶一點,不要總是圍著宮裡這幾個女人。
這一次皇帝出去帶回來一個女人,還是有點少。
朱由校倒是無所謂,看了一眼張皇後說道:“這次出去,朕帶回來一個人,就送到你那邊伺候你吧。她還是不錯的,一手按摩的本事很了不起。回頭讓她給你按一按,你也享受享受。”
聽了這話之後,張皇後頓時就笑了,拉著朱由校說道:“在陛下的眼中,難道臣妾就是那種妒忌心這麼強的人嗎?”
這話其實有點重。
事實上,朱由校的這種做法,很容易讓張皇後以為朱由校覺得她會嫉妒。人放在你那裡,你可彆給弄死了,這就是潛台詞。
不過朱由校真的沒有這麼想,直接擺了擺手說道:“外麵來的不懂規矩,放你身邊調教一下。”
在這個皇宮大內,張皇後的地位很高。
整個皇宮裡麵的女人本來就不多,也沒有人敢挑釁張皇後的地位。
雖然成婚八年了,可是皇帝對張皇後的寵愛那可以說是有增無減。
各種各樣的賞賜全都按時按點的送過來,平時裡麵也是多有賞賜,各種各樣的東西就沒少往張皇後這裡送,凡是有點新鮮的東西全都給張皇後。
一個月裡麵有半個月,朱由校會在張皇後這裡。
再加上有長子傍身,誰敢小瞧這樣的皇後?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位將來就是妥妥的太後。
現在去招惹她,等到人家翻身了,那就隻有死路一條!
除非你能夠在奪嫡的時候把她的兒子乾掉,否則還是老實一點的比較好。
聽了這話之後,張皇後無奈地看了一眼朱由校說道:“這傳出去外麵的人不見得怎麼說妾身呢?”
“管他們做什麼?”朱由校無所謂地說道:“行了,回來一趟,彆嘮叨這些事了。去洗個澡、衝衝身上的粉塵。你來跟朕一起吧。”
朱由校說著,就拉著張皇後向後麵走了過去。
雖然表麵上一副嬌羞不願意怎麼樣,但是張皇後還是乖乖的跟著走了,心裡麵好生歡喜。
皇宮裡麵的澡堂子是朱由校經常去的地方,也是他非常喜歡的地方。
這裡裝修的非常好,早就有人準備好了水。
這個時候就沒人伺候皇後和皇帝了,宮女和太監都在外麵,誰也不能進來。
夫妻二人在裡麵洗澡。
離開了這麼久,也說了一點體己話。
當然了,說著說著就開始動手動腳了。
最後的事情就不可言語了。
兩個時辰之後,朱由校和張皇後洗完了澡。
精神煥發的朱由校從屋子裡麵走出來,隨意的穿著一件簡單的長衫,頭發就那麼攏在身後。
張皇後跟在朱由校的身邊,妝容完整,臉蛋緋紅。隻不過衣服換了一套,顯然不是剛剛進去的時候穿的那一套了。
“這次到江南可還順利?”張皇後看著朱由校笑著可道。
她抬起頭看著朱由校,目光之中儘顯溫柔。
朱由校點了點頭,拉著張皇後坐下,語氣隨意的說道:“本來就沒有什麼事情。看起來難度很大,可是真做起來也就那麼回事。”
“朕這一次過去,真正做的就是給那些人壯壯膽子,壓一壓那些有亂七八糟想法的人。至於事情,由手下的人去做。”
事實上,朱由校到這個地步,已經不是剛剛登基的時候了。
如果不是他的權威不夠的話,這一次根本都不用去。手下的人就可以把事情辦了。
想象朱元璋和朱棣的威勢,根本就用不著親自去壓陣。而現在需要朱由校親自去壓陣,證明他的威勢還是不夠。
“對了,魏國公馬上就要進京了。回頭要在皇宮裡麵舉辦一場酒宴,好好得宴請一番他們。”朱由校看著張皇後說道:“你讓他們準備一下。”
“好的。”張皇後笑著答應道:“臣妾會準備好的。”
自從讓魏國公在南京掛帥之後,他們家在南京的名聲很快就臭了。
很多他們那條線上的人都被掀翻了,這讓魏國公心亂如麻。他生怕皇上來一個回手掏,直接把他們家也給掏了。
於是魏國公果斷的就找到了朱由校,請把他們家換到京城,然後一家人都都到京城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給出了主意,或者是什麼人給了暗示。
即便是有,朱由校也不在意。手下人這件事情辦得還可以。
做皇帝做到今天,朱由校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態。事情都讓手下人去,辦得順自己心了,那就順水推舟;不順自己心了,那就一巴掌拍過去。
什麼理由,什麼原因?
自己是做皇帝的,不是可理由,也不是可原因。自己可的是結果。
那辦不好就是你廢物,沒理由,沒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