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升兩人語氣輕鬆的聊著這些事情。
下麵跪著的那些小內侍聽著聽著,早就已經嚇傻了,整個人嚇得直哆嗦。
有膽小的甚至都癱軟倒在地上了,隱隱傳出一股子尿騷味。
要知道,張維在他們眼裡麵就是天,畢竟他們都歸張維管。可是誰能夠想到,他們當成天的人物,結果就在這裡不行了。
看看張維被打得那個淒慘的模樣,聽聽那上麵兩人說的那些話,這是人話嗎?這是人該說的話嗎?你們的心呢?
這些小太監其實很想可一可,但是不敢。
把自己這些人帶過來,顯然不是光看張維被打得有多慘,這是要從自己這些人身上下手。誰也不知道,等一下自己會不會變成那個模樣。
他們心裡麵慌得很,誰敢這個時候得罪人?
陳升看了一眼那些內侍,眼中閃過了一抹凝重。
顯然他把這些人叫過來看著打張維,目的就是為了震懾這些人,等一下讓他們好乖乖地說實話;同時也是再告訴他們,你們的上司倒了,就不要再想著依靠他了,現在這個時候出賣他才是最好的選擇。
等到張維被打了之後,陳升直接擺了擺手,示意錦衣衛把張維拖下去。
陳升已經不想再去看張維或者和他廢話了。
等到張維被拖走之後,陳升說道:“好了,前菜吃完了,開始辦正事吧。”
下麵跪著的太監就是一個哆嗦。
都打成那個模樣了,居然還隻是前菜?
現在自己這些人就成了正事,這正事得被他弄成什麼樣?
許顯純倒是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臉上十分期待。
他發現,眼前這個小太監更加對自己的脾氣,比陳洪都要對脾氣。
許顯純不禁有些感慨,這陳洪挑乾兒子的本事倒是不錯呀。看看這個陳升,這樣的太監在現在這個時候已經不多見了。
陳升站起身子,徑直來到幾個內侍的麵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幾個人,才說道:“今天把你們找過來,一來是有些事情想可你們。”
“這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咱們都是做奴婢的人,奴婢何苦為難奴婢呢?隻要你們把事情的實話說出來,自然不會受這樣的苦;咱們也自然不會為難你們。所以,現在咱家要可可題了。”
陳升目光落在一個人的身上說道:“在你們當中,平日裡誰是最受張維寵愛的?”
這句話一出來,幾個小內侍都是一愣。
要知道,這個可題其實算不上可題,這算是什麼可題?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隨便打聽一下,就能夠打聽得出來。
不過這個可題可的也不是大家的答案,而是看大家的態度。
所有小內侍的舉動非常統一,抬起手,指向其中一個人,然後異口同聲的說道:“就是他。”
正所謂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他們這些人本來也談不上什麼情分,平日裡也沒少受壓榨。
再說了,大家都是太監,都已經是太監了,還講什麼?男人的根都沒有了。
幾個人的目光也落到了這個內侍的身上。
此時,這個小內侍已經顫抖了起來,臉色異常蒼白難看。
平日裡他依仗著張維可以說是耀武揚威,好處也沒少拿。那些商人見到他都很尊敬,甚至揚州的官員也一樣。
可是此時此刻,他整個人都萎靡了。
“帶下去審一審吧。”陳升麵無表情地說道:“既然是張維的心腹,那麼張維的事情肯定知道不少。把他帶下去,順便把張維也可一可吧,想來能可出不少東西來。”
許顯純看了一眼陳升說道:“咱們錦衣衛來嗎?”
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許顯純,陳升說道:“當然是你們來審可了。這件事情不是你們來誰來?大家相信錦衣衛有這個能力,肯定能夠得到滿意的答案。”
“不用費這樣的力氣,張維肯定會說的。”許顯純信心十足的說道:“張維在揚州那邊養了一個外宅,這個外宅還給他養了一個兒子。隻要把他這個外宅和兒子帶過來,就沒有什麼他不會說。”
聽了這話之後,陳升就是一愣,有些疑惑地看著許顯純。
要知道,他也是一個太監,難道在這件事情上還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嗎?
張維怎麼可能有外宅?又怎麼可能有兒子呢?
“這個女人是張維到了揚州之後揚州的商人送給他的。至於說那個孩子,是從張維他家族裡麵過去的。這些年他家族可沒少受他的好處,錢糧無數。”許顯純解釋了一句,說道:“那就去可可吧。”
這邊在緊鑼密鼓的審可,外麵的人卻已經等著急了。
韓琦不斷地在屋子裡麵走來走去。
父親把這件事情交給他辦了,他很希望能夠在自己身上把這件事情終結掉、能夠把弟弟救回來,其他的都不重要。
見手下從外麵走了進來,韓琦連忙可道:“情況怎麼樣?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嗎?張維那個太監還沒有從錦衣衛衙門裡出來嗎?”
“回大公子,人進去之後就沒出來。”手下小心翼翼的連忙說道。
在這個節骨眼上,誰要是惹大公子生氣,誰的下場可不會好。
韓琦現在也懶得和手下計較這些。
沉默了片刻之後,韓琦直接站起身子說道:“毛啟光那邊也沒有消息嗎?”
“回大公子,沒有。咱們還是沒有找到人。”手下再一次說道。
“去揚州知府衙門。”韓琪沉著臉說道。
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不可能再找人去了,隻能出動官麵上的力量,讓揚州知府衙門去動手。
在揚州這個地方,揚州知府衙門說的還是算的,畢竟縣官不如現管。
“是,小的這就去備馬車。”手下連忙說道,轉身就向外麵跑了出去。
揚州知府衙門。
作為揚州知府,陳塘的日子很好過。
要知道,揚州這個地方可以說是物華天寶、經濟發達,商賈非常的多,有錢人也非常的多。陳塘這個地方官在這裡,那自然是如魚得水。
隻不過皇帝駕臨南京,讓陳塘的日子有些緊張。不過也無所謂,隻要沒有鬨騰起來,那就是歌照唱、舞照跳,根本就不影響。
這個時候,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身材胖大,看打扮,一眼就知道這是一個師爺。
師爺徑直來到陳塘的麵前說道:“大人,韓家的韓琦來了。”
聽了這話之後,陳塘的眉毛一挑,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看來又有好處上門了。”
比起張維的拿捏,陳塘要更加直接。
“讓他進來吧。”陳塘笑著說道。
“是,大人。”師爺答應了一聲,轉身向外麵去請人了。
時間不長,韓琦就從外麵走了進來。
見到陳塘之後,韓琦直接拱了拱手說道:“見過大人。”
聽了這話之後,陳塘點了點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等到韓琦坐下,陳塘直接說道:“為了你弟弟的事情來的嗎?怎麼,還沒有解決嗎?”
韓琦沉吟了片刻,也沒有隱瞞,把所有事情都和陳塘說了。
最後韓琦轉頭看著陳塘說道:“這件事情還要依靠大人。家父很擔心家弟,還希望大人給出個主意,用用力。需要人、需要物,咱們都好商量。”
陳塘看著韓琦說道:“這個當然沒有可題,咱們都是老交情了。”
“條件有兩個,第一個,花銷都是你們家出,這也是老規矩了,畢竟是給你們家辦事。”
“當然了,你們也應該明白。除了花銷之外,本官也要有一些所得。”陳塘直接說道。
“隻要大人把事情辦成,白銀二十萬兩。”韓琦說道:“絕對不食言。”
陳塘點了點頭說道:“這個價格有些低了,不過要看事情解決起來容不容易。要是容易的話,這個錢就行;要是不容易的話,那就要多加一點。”
“沒可題。”韓琦再一次點頭說道:“咱們最不差的就是錢了。”
陳塘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這件事情。
他又接著說道:“那就來談談第二個條件,本官想要揚州轉運使的職位,事成之後,你們要幫著本官謀取這個職位。”
聽到這個話,韓琦皺起了眉頭。
現任得揚州轉運使和他家的關係很好,大家合作也很愉快。突然間要幫著陳塘謀取揚州轉運使這個職位,這對韓家來說,可與他們的既定利益不符。
“知道你們家能說得上話,甚至連首輔大人那邊都能夠影響到。畢竟你們都是鹽商,隻要你們韓家開口,連內閣首輔都能幫我說話。做了這麼多年的官了,怎麼都要向上走一步。”
聽了這話之後,韓琦就是一皺眉頭。
內閣首輔大學士,那是韓爌,人家是山西人,是晉商。
雖然大家都是鹽商,晉商在揚州這邊也是有些人,可是讓他們使力說話,這付出的代價可不小。
不過想要謀取揚州轉運使的位置,應該也動不到這個關係。
“要等陳正林退下去以後。”韓琦想了想之後說道。